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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司南知道程铮心里想的是什么，苦涩的笑了笑。

“不治疗我还有两年的时间陪她，我不希望她忘了我，所以即使是两年后我死了，我也希望她能好好的活下去，按着她自己的意愿活下去。”

说着，心口处的痛消退了些，可心口处的憋闷感越来越深重。

“程铮，别把我的事情告诉她，算是我求你。”

求！

这个字竟然会从阮司南的口中说出来！

程铮哑然的看着面前这个本该风发意气却愁云密布的男人，点了点头。

“就算我不说，她总有一天会知道。”

“她不会知道，至少在我死后几年，她都不会知道。”

阮司南这话说的肯定，也让程铮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语。

“阮司南，即使这样，我也不会放弃追求依依的！”

“她是我的妻子，你没有机会。”

阮司南敛起了所有的脆弱，冷冷道。

接着便收拾好了一切异样，推开了病房的门。

姜汐不知何时已经睡去了。

阮司南上前小心翼翼的抽出她手中的手机，想着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不想就这一眼，便瞧见了上面停留的页面。

“繁华如梦总无凭，人间何处问多情。”

阮司南将这句话输入到手机中，查询着它的大意，却是刺的他心口生疼。

那句话的意思是：往事，不过大梦一场空。

第三十七章 不如怜取眼前人

看着姜汐熟睡的脸颊，阮司南沉默的将手机放在了一旁，转身走了出去。

姜汐，你真的觉得往事一场空么？

那你告诉我，我这满腔的爱意又算什么呢？！

这句话，阮司南没有问出口过。

可能是怕姜汐否认一切的同时，也将他这份迟来的爱意一并否决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姜汐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

阮司南几月如一日的陪在她床前，看着姜汐的脸色一天天的苍白。

看着姜汐一点点的忘记曾经的一切。

她唯独没有忘的，就是每天都会翻阅古诗词。

那一张张姜汐亲笔写的诗词与释义，被阮司南妥帖的收叠在一处。

直到有一日，阮司南来时，桌面上一片空无。

姜汐坐在一旁，双目空洞的看着他。

“你别再来了。”

这是这么多日子，姜汐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

阮司南一时间竟然不会回答。

“……你愿意和我说话了！”

阮司南走到姜汐面前，弯身看着她，心情有些激动。

“阮司南，我叫你别来了。”

“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不需要！”

姜汐厉声打断了阮司南的话，烦躁的看着他。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需要你的怜悯。阮司南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出现在我面前，对我百般讨好都会让我觉得害怕！你不能像从前一样么？连看我一眼都欠奉。那才是你阮司南。”

“……依依，我只是想陪着你。我想……”

“我不想。”

姜汐轻笑着，颤抖的手摸上阮司南的脸。

“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阮司南，我不想你，你也别想我了。”

她的指尖冰凉，拂在脸上却像是拂在阮司南心上，惹得他一颤。

“你今天心情不好，我明天再来看你。”

阮司南逃一般的快步出了病房。

安甜甜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的模样，心中心疼。

“哥，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姜汐的病情日益严重，早晚有天会将过去全部都忘了。

到时候，銥誮她不知道阮司南要如何承受。

姜汐忘记了阮司南，这样的念头她说都不敢说，生怕刺激了阮司南，导致他的心脏病更严重。

“哥，听我一句，你还是住院治疗吧，你不是还想陪着她么？”

安甜甜不止一次的劝说过阮司南手术的事情，可是阮司南都拒绝了。

这次也是一样。

阮司南摇了摇头，哑声道：“手术我就没有时间陪她了，我也不想她看到我那副模样。”

安甜甜哑口无言，只能扶着人到样坐下，将药吃了。

之后，两人去了医生办公室，讨论姜汐如今的病情。

按着医生的话来说，脑萎缩这个病症到了后期，患者的性格会有一些变化。

比如就像姜汐今天突然的躁郁一样。

这样的行为，在病症中后期会经常出现，到后期，患者可能就会彻底丧失记忆，变成痴呆。

听着医生的话，阮司南的心沉了沉。

他以为姜汐的病情不会恶化的这么严重，他以为他还能陪她至少在他死之前，姜汐还是原来那个姜汐。

可是，原来一切都来的这么快……

阮司南整理好思绪回到病房。

姜汐依旧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没有变过。

他走上前，看着姜汐，这个他从前根本不在意的女人，满心悔意。

“依依，我是阮司南。”

姜汐闻言眼婕一颤，双眼终于有了焦点。

“我知道，阮司南，我没忘了你。”

姜汐轻声说着，心里也明白阮司南这句话从何而来。

其实从今天她没能抑制住怒气朝阮司南大喊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

眼前男人依旧是她曾经最爱的那副模样。

他的深情，曾经她在乔家大小姐的身上看到过，只是没想到如今还有在自己身上看到的一天。

“阮司南，让我走吧。”

“今天我学到了一句话，虽然可能有些不应景。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阮司南低沉着声音念着那句话，声音像是在姜汐心中响彻。

”依依，你就是我的眼前人，也是心上人。”

第三十八章 从此无心爱凉夜

夜色凉如水。

阮司南已经离开，可他的话还余音尚存。

他说她是他的眼前人，亦是他的心上人。

这是姜汐曾经最想听到的话，可如今物是人非。

她已经找不到当初的那种感觉了。

姜汐低头看着自己颤抖无力的手，那是病魔带给她的折磨。

她知道脑萎缩到了后期会是什么样的病症，知道自己后期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她根本不能接受那样的自己。

而连她都讨厌的自己，她怎么能让阮司南看见呢？

后一天，程铮来的时候，阮司南已经出去了。

“程铮，帮我个忙好么？”

程铮一愣，看着姜汐苍白的脸，有了些猜测。

“你想离开？”

“是，我不想留在医院，苟延残喘。”

说着，姜汐苦笑了声抬起了手，眼中装满了失望与无可奈何。

“现在的我连笔都动不了，程铮，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

程铮闻言哑然。

他当然知道，可是相比起那些来说，难道让姜汐活下来不是更重要么？

“你想离开的事阮司南知道么？”

“不知道。他也不会同意。所以程铮，帮我离开这里。”

姜汐眼中盛着的是程铮无法拒绝的微光。

他点了点头，同意了。

选了一天，姜汐随便择了个理由将阮司南遣走。

后脚，程铮便过来了。

姜汐看了眼住了许久的病房，床头柜上一抹白。

那是她留给阮司南的最后一句话。

“从此无心爱凉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阮司南，你我各自安好。

姜汐走出病房，关上门。

楼外阳光刺眼，姜汐沉默的跟在程铮身后。

停车场，程铮打开车门，示意姜汐快些上车。

可是姜汐却是没有动作。

她只是站在离程铮五步远的地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