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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强行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但就在这时，法院的消息发了过来。

“出差暂停，速回。”

宋智雅心一跳，迅速订好了回程的高铁。

翌日清早，宋智雅便抵达了法院。

远远看去，法院门口人声鼎沸，几人扯着红色横幅，声嘶力竭地大喊。

“宋智雅滚出法院！法院不需要这种垃圾！”

宋智雅紧皱着眉头，捂紧了口罩。

“宋智雅来了！她在那！”粗犷的男声猛然响起。9

宋智雅一抬头，就见那群人扯着旗子快速朝她走来，他们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一副誓要捍卫法律界清白的样子。

宋智雅转瞬便被他们团团围住，人们推搡着她，咒骂着她。

她只能抱着头，无助地自保。

直到安保到来，才将她从人群里拽出，送入法院。

坐在法院大厅半响，宋智雅苍白的脸色才没那么难看。

法院的范院长也赶来见她，一见她就说：“智雅啊，我们都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

宋智雅心下一松。

但范院长又紧接着开口：“但民愤过高，我们不得不先处理舆情。”

他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无奈：“法院目前的想法是，你暂时停职，等舆情过去，再调你去地方法院。”

宋智雅心里涌出浓浓的不甘。

可是……

她也知道这是平息风波的最好方式。

宋智雅紧攥住手，最终还是无力地松开：“我知道了，谢谢院长。”

范院轻叹了口气：“现在你不宜出现在法院，你的案子我安排其他人去做了。这些天你就好好休息吧。”

宋智雅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候，只好从法院侧门离开。

走出法院那一刻，宋智雅微博特别关心铃声一响。

是法院微博账号发了新微博。

——本院法官宋智雅，因违反法院纪律。经法院批准，即日起，暂停宋智雅的一切职务。

后知后觉的悲伤袭上心头，宋智雅努力地调整着呼吸，可依旧无法控制的红了眼。

她知道，这次的事情，哪怕法院最后给了自己一个公正的结局。但在公众面前，她将永远被绑在耻辱柱上。

……

宋智雅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刚掏出钥匙，家里的门便开了。

程言诺手里拿着文件，正准备外出。

两人面面相觑。

宋智雅一愣，目光停留在文件封面上——唐佳莹案关系转接书。

宋智雅心头猛地一刺。

她忽地就向前一步，直接将门在身后掩上。

程言诺立刻后退，将文件收起，语气里是难得的温柔：“你还好吗？”

胸口一股酸涩蓦然翻涌，宋智雅哑声问：“视频你看了吗？”

程言诺沉默片刻，却道：“我会劝唐佳莹删掉那个视频的，她只是太想解脱那段糟糕的婚姻了，视频只是冲动之下才发出来的，我替她给你道歉……”

那瞬间，宋智雅的心口是撕裂般的疼痛。

她只觉得眼前的男人突然间都变得陌生起来。

她看着程言诺线条凌厉的脸，脑袋里想到的，却是婚礼上那个因为她说了‘我愿意’，便激动得连眼睛都红了的青涩青年。

他不见了，那个深爱着自己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程言诺，我不接受。”

宋智雅听见自己冷冰冰的声音。

她唇角倔强地抿紧：“而且，我也不准你再接她的案子。”

程言诺神情诧异无比，随即又皱起眉头：“不可理喻。”

宋智雅顾不得他的冷漠，声音颤抖地质问：“如果我非要不可理喻呢？”

程言诺沉默一阵，侧着身子便要离开。

宋智雅内心翻动的悲伤在这一刻突然决堤。

她没有回头，只是冷静地、一字一句地问。

“程言诺，你想和我离婚吗？”

第9章

“应该是你早就想和我离婚了吧。”

许久的沉默后，程言诺却是冷哼一声，连眼角都带上讽刺。

宋智雅猛地一惊，转过身来，却只看见被他用力合上的门。

宋智雅身体僵住不动，直勾勾地望着门，紧紧地咬着没有血色的嘴唇。

她知道，她已经站在婚姻的悬崖边了。

不是自己掉下去，便是被悬崖上心爱的人，毫不留情地推下去。

唐佳莹的案子在一周后有了结果。

她婚内出轨事实既定，可因为孩子判给她了，所以还是拿到了不少钱。

但这个结果并没有媒体报道，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还是对宋智雅的谩骂。

唐佳莹的视频也没有删掉，仍然高高悬挂在置顶。

宋智雅想让自己不再关注这个，便带着东西去看望宋母。

“妈，网上的事情都是假的，你不要担心。”

宋智雅小心地说着。

宋母睨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我担心这些干嘛，你干脆辞个职，回家专心备孕得了。”

宋智雅浑身一凉。

“……你就只在意这个吗？”

宋母极为不在意地挥挥手：“你现在唯一需要想的事情，就是如何怀上言诺的孩子。”

宋智雅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不耐烦的宋母直接赶出家门。

她站在门口，久久沉默。

离开宋母家后不久，宋智雅走着走着，脚步忽地一顿。

她感觉身后一直有人跟随。

宋智雅一颗心瞬间提起，慌不迭地便给程言诺打去了电话。

电话通了几声，宋智雅急忙道：“程言诺，我……”2

下一刻，电话猛地被挂断。

宋智雅心头一颤，连忙再次拨打，但通话已显示无人接听。

她来不及反应，低头又打算拨打110，身后脚步声却在此刻突然逼近。

宋智雅猛然回头，发现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这人见自己被发现，索性大摇大摆地靠近，眼底是藏不住的戾气。

宋智雅紧握住手：“你是谁？你想干嘛？”

中年男人竟是掏出了一把小刀：“我是谁？我是被你这样的败类法官，搞得家破人亡的人！”

他说着就挥舞着刀，扑上前：“凭什么因为我出轨就判我离婚？天底下哪个男人不偷腥！就你这种婊子多管闲事！”

宋智雅只觉得绝望涌上心头。

她下意识将手举过头顶防卫，但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眼前突然出现一人，一个过肩摔就把那男人摔倒在地。

……

警局。

宋智雅坐在笔录桌前，惊魂未定。

救了她命的民警端过来一杯热腾腾的水，声音却是凉凉的：“下一次遇见危险，记得首先拨打110。”

他冷淡地瞥了宋智雅一眼，在对面坐了下来。

宋智雅接过水，滚烫的热水将她一颗不安的心慢慢抚慰下来。

她苦涩一笑，低头应和：“好的，谢谢警官。”

是啊，遇见危险为何第一时间打给程言诺？

简直是昏了头。

民警抬眼了她一眼，摊开旁边的本子，写下一串数字，撕下递过来。

“110有时也不是那么及时，打我电话更好。”

宋智雅惊讶地抬头。

那瞬间，她觉得眼前这人有点眼熟，但是又不确定。

民警却是毫无异样：“我送你回家休息。”

宋智雅坐上警车，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中时，已经是深夜。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

门一响，程言诺拿着厚厚一沓的卷宗，便往书房走。

宋智雅猛然站起，眼角微红，目视着对方：“你为什么挂了我的电话？”

程言诺冷淡的侧脸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脚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