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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奶奶说，她都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那明天奶奶陪你一起庆生，好不好？”

“好。”尹惜眠一口答应。

等回到旅店。

尹惜眠打开电脑，依旧没有公司让自己去面试。

正在她疑惑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楼明礼。

尹惜眠看着熟悉的号码，许久才回过神，按下接听：

“孟总……”她生疏又客气的喊道。

“不用白费力气投简历，没人敢用你。”

楼明礼一句话，仿佛给她下了死刑。

尹惜眠攥紧了手机，声音有些沙哑：“……为什么？”

“你去张凯那边工作，他们那边有我想要的东西！”楼明礼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

这就是让尹惜眠去做商业间谍。

尹惜眠听罢，有些失神的望着窗外：“你知不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她听人说，张凯曾害死过人！

对面电话中，楼明礼沉默了。

许久后，他才再次开口：“你知道的，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第9章

尹惜眠喉咙发痛。

“好……我去他哪儿……”

她欠楼明礼一条命，

也是时候该还了……

尹惜眠还想说什么，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了许晴雅的声音。

“明礼，明天记得陪我去产检……”

产检……

许晴雅怀孕了。

这一夜，尹惜眠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她跟奶奶说晚上庆祝生日后，就去往了张凯的公司报道。

当天，张凯就带着尹惜眠去谈生意。

酒店里。

尹惜眠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

张凯和客户鼓掌道：“不愧是孟总的大将，千杯不醉！”

尹惜眠内心苦涩。

哪儿有什么千杯不醉，喝的酒多了，对醉就有了免疫能力。

最终生意谈成了，尹惜眠踉跄着要离开。

张凯却一把扶住了她：“惜眠，你没忘记，我为你花的五百万吧？”

尹惜眠神情一怔。

“张总，我不是还给您了吗？”

楼明礼给的那张支票，刚好也是五百万。

张凯‘呸’了一声：“你那张支票根本不能兑付！”

他的话像是一道惊雷，直直的击向尹惜眠。7

楼明礼竟然给了她一张不能兑付的支票！

尹惜眠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当即拿出手机，要质问楼明礼。

可忽然感觉头很晕，整个人都快站不稳了。

今天，她喝的酒并不算多，怎么会这样？

尹惜眠很快意识到什么，不敢置信的看着张凯。

张凯冷冷一笑，把她往房间拽去：“许晴雅给的药真不错，你好好陪陪我，五百万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许晴雅？！

楼明礼！

尹惜眠脑子像是炸开了一样，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张凯的手撕开了她的衣服。

冰冷的触感，让尹惜眠微微清醒了一些，张口狠狠咬住舌尖。

她的嘴里都是铁锈味，同时也有了一些力气，手四处摸索着。

忽然抓住了床头柜上的一瓶红酒，她用尽力气朝着张凯的头砸了下去。

“砰！”

瓶子碎裂和撞击脑袋的声音。

张凯的脑袋被开了瓢。

鲜血混合着红酒一点点滴落……

他连忙去摸受伤的后脑勺，一手的血！

“你个贱人，竟然敢动手打我！”

尹惜眠趁此机会从床上爬了起来，费力的往外走。

可她没走到门口。

张凯抄起一瓶酒，朝着她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来。

“砰！砰！砰……！”

一声又一声……

不知道砸了多少下！

尹惜眠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重重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她的脑袋撞上冰冷的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张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就看到鲜血从她的后脑一股股的流了出来。

那个血是暗红色，仿佛没有止境一样，一直往外流……

尹惜眠睁着眼睛，瞳孔都扩散了。

张凯这才回过神来。

丢下手里的酒瓶，骂骂咧咧：

“妈的，真不抗揍！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

说完，他跌跌撞撞的逃走了。

尹惜眠脑后一片温热。

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一样。

小时候到现在的记忆，如同跑马灯一样在眼前闪过。

生命中重要的人，在她的眼前一遍遍的浮现，从未有过的清晰。

奶奶，爸妈，弟弟，还有楼明礼……

她是要死了吗？

她不能死，奶奶还等着她回去呢……

尹惜眠想要拿手机，可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第10章

尹惜眠最后是被酒店的工作人员送去的医院。

手术室里。

光线刺眼。

尹惜眠只能隐约看到周围医生护士忙碌的影子来来回回。

听到他们急切的交谈声：

“病人家属联系上了吗？”

“联系到病人的父母了，可他们说早就和病人断绝关系，不愿意过来。”

“怎么还有这种父母？女儿都快死了，见都不见最后一面。”

“病人还其他家属吗？”

“还有一个奶奶住在附近的疗养院，正在赶过来。”

尹惜眠想开口告诉医生，别让奶奶过来，她的奶奶眼睛看不见，而且她不想奶奶知道自己变成了这样……

可她伤的太重了，完全发不出声音。

护士注意到她的异常，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别怕，再坚持一会，你奶奶很快就过来了。”

这时，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尹惜眠隐约听到奶奶的声音：“医生，月儿呢，我的孙女呢，她在哪啊？”

医生这时走到尹惜眠身边轻声道：“小姑娘，好好跟奶奶道个别吧。”

他们尽力了。

尹惜眠失血过多，又是脑部……

抢救室外，传来周围人感叹的声音：

“这老太太也太可怜了，眼睛看不见，外面还下着雨，也不知道这一路怎么过来的。”

“是啊，看这一身的泥，满身的伤，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

尹惜眠听到这些话，费力的睁开眼睛。

就看到奶奶一身的泥水，双手在病床边摸索。

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眼角滑落，努力开口嗓音嘶哑：“奶奶……”

奶奶听到她的声音，急忙伸手过去。

她的手触碰到尹惜眠的脸，满是黏腻。3

“月儿，我的月儿，你怎么了？”

尹惜眠现在才感觉到头钻心一般的疼。

还有她的浑身都好冷好冷……

“奶奶……我冷……”

奶奶听说她冷，抱住了她：“月儿不怕，奶奶抱，奶奶抱抱月儿就不冷了。”

也就是这么一抱，奶奶发现她的衣服都是湿的，可那湿，很黏……

她看不见，也知道那不是水……

尹惜眠靠在奶奶的怀里，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失……

她不想死，如果她死了，奶奶一个人该怎么办…….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抬起手，抱抱奶奶。

可她实在太疼了，也太累了。

在刚要触碰到奶奶的肩膀时，手便重重得垂落了下去……

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好后悔，为什么没能保护好自己，为什么要让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一生，把所有的债都还清了。

五百万还了父母的生育之恩。

一条命，还给了楼明礼的救命之恩。

可是对于奶奶，她永远也还不了了……

奶奶似是有所感应，呼喊着她的名字：“月儿，月儿……”

“月儿，你跟奶奶说句话，别吓奶奶。我们月儿最听话了，快起来和奶奶说句话啊！”

她一声又一声的喊着。

可惜怀里的人，再也没了回应。

叶奶奶双手颤抖，闻着周围的血腥味，还有什么不明白。

可明明昨天，月儿都好好的……

叶奶奶轻轻放下尹惜眠，跌跌撞撞的摸索出去，大声呼喊：“医生！医生！你快来看看我孙女，她怎么不说话了，你快救救她！”

医生看到叶奶奶消瘦单薄的身影，也是满脸同情：

“老人家，您请节哀，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伤的太重了。”

听到这话，叶奶奶当即跪了下来：

“医生！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孙女，她今年才26岁，今天是她的生日啊！”

另一边，楼明礼陪许晴雅来医院做检查。

远远就看到走廊的尽头，手术室前，围着一群人。

路人的议论声传到楼明礼耳中。

“那边怎么了？”

“有个眼瞎的老太太闹事，她孙女都死了，还要医生去抢救。”

楼明礼的脚步顿住。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忽然很慌。

不自觉就朝着人群走了过去。

等到了人群之中，就看到一个满头白发，全身是伤的瞎眼老太太跪在医生的面前，一遍遍的磕头：

“医生，求你，救救我的惜眠，我求求你！”

惜眠！

楼明礼心口一窒，猛然想起尹惜眠曾经说过她从小跟着奶奶长大，不过奶奶现在看不见了。

他一把拉开挡在面前的人，走过去问叶奶奶：“你的孙女是谁？是尹惜眠吗？”

叶奶奶闻言，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点头。

“是，我的孙女就叫尹惜眠。”

“你是不是惜眠的朋友？你快让医生救救她，她刚才还在和我说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