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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从桌上抽了张草稿纸出来，指给她看，“比如会馆最中间的追光，一定会是中心所在。”

　　程橙明白过来，又听着他们讨论其他的问题，直到说到这次展览的主题。

　　宋桀突然问程橙，“程橙姐，你在哪个公司上班啊？”

　　“凌华。”

　　宋桀嚯了声，佩服的说：“居然是凌华的，失敬失敬。”

　　程橙问他，“你知道凌华？”

　　“嗯，我舅舅也做过风投，听他提起过，津南的新贵嘛。”

　　程橙看着桌上的草稿纸没出声。

　　凌华这几年确实势如破竹，但最开始的时候，凌华也不过是盛沧海丢给秦彦的一个考验。

　　秦彦刚接手凌华那会，凌华的情况其实很糟糕。

　　程橙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那会，秦彦还没现在这么果断，初出茅庐的少爷，哪怕家族背景再好，也受不了不少刁难。

　　只是秦彦对自己够狠。

　　程橙的思绪被突如其来的哄笑声打断，她抬眼，看见宋桀红着脸，在被人打趣着。

　　谢浔在旁边看着，他敲了下桌子：“适可而止，继续工作。”

　　接下来讨论的问题就不是程橙能听懂的了。她继续回去整理自己的资料。

　　东西杂乱无序，整理起来确实麻烦。

　　好在程橙早几年在秘书处的时候，做的最多的就是替秦彦整理文件，所以做起来也还井井有条。

　　等到下午六点多的时候，程橙这边基本差不多。

　　她给谢浔看了，谢浔说：“果然术业有专攻才是对的。”

　　程橙拿起包准备离开，谢浔本来要送她，但突然接到客户电话，要说些事。

　　程橙朝着他点点头，自己出去了。

　　离开了房间里热闹的氛围，程橙强装起来的镇定立马垮下。

　　然而刚进电梯，包里的手机就突兀的响了起来，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急促。

　　程橙一顿，随即皱着眉心接通。

　　是疗养院院长打来的，程橙一接通，就听见院长着喘着气的声音：“商小姐，李老爷子突然晕过去了。”

　　程橙下意识就想到了李燕南，她颤着嗓音问：“怎么会突然晕倒？”

　　“护工说他接了个电话，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等再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晕倒了。”

　　“商小姐，您还要做好心理准备。”院长陈通的声音说道：“李老爷子似乎有中风的征兆。”

　　程橙哑着嗓子，“我马上回津南。”

　　院长的电话挂断，程橙立马就给自己订了最近一班飞机的票回津南。

　　到津南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程橙也不敢停，直接就往疗养院赶。

　　好在疗养院就在市医院隔壁，程橙过去的时候，院长正在病房外等着。

　　看见她过来，院长立马迎了上来：“商小姐，你来了。”

　　程橙问，“我外公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老爷子本身身体就不好，这次情绪一激动，血压和心率都超负荷，虽然疗养院里的医生及时抢救，但还是不太理想。”

　　程橙脸色很冷，她推开病房门，看见外公带着吸氧机睡在床上。

　　看上去像是老了许多。

　　程橙轻轻走过去，他就掀起耷拉着的眼皮，对着程橙伸出干枯瘦弱的右手。

　　他嘴唇一张一合，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程橙握住他的手，唤了声：“外公，我回来了。”

　　“渺……”老人家的语气很细，程橙只能凑过去才能听到他的声音。

第94章 安

　　外公的精神不是很好，他半眯着眼睛看着程橙，好半天都没能说出第二句话。

　　院长在后面小声提醒程橙，“老爷子醒过来以后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程橙替外公拉了下被子，她说，“您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和我说。”

　　然而外公却拉着她的手，怎么也不放。

　　老人家的眼角湿润，他拉着程橙，用力的动了动唇角，：“渺渺受委屈了。”

　　他说的很慢，然后每个字都在努力说得清晰。

　　程橙一顿，她没说话。

　　外公的手上还挂着点滴，他似乎想伸手摸一下程橙的头，然而却因为没力气，手在半空中就垂落回去。

　　晚上十一点，医院的走廊静悄悄的。

　　程橙在走廊外站了会，随后出了住院部。

　　直到外面燥热的晚风吹在身上，她才觉觉得心里郁结的那口气缓了过来。

　　临时也找不到护工，更不可能让院长在这边陪着，程橙只能自己给外公守夜。

　　直到第二天早上，院长带着医院的护工过来，她才回家。

　　回家前，她又去了一趟医生办公室，要了解具体的情况。

　　只是外公的情况不算乐观，本身年纪就大，加上之前的器官损伤，所以医生给程橙的答复都不容乐观。

　　“病人的身体基础本身就不好，也有些基础病，这次的原因主要是情绪激动，血压升高引发的。”

　　医生提醒她：“一定要多注意病人的情绪状况，这次还能抢救，如果再有下次容易造成中风或者脑溢血。”

　　程橙脸色凝重的点了头。

　　出了办公室，程橙刚拿出手机，准备给小叶打个电话，说下午再回公司。

　　她现在回津南了，外公的情况又这样，她不可能不照顾着。

　　然而没想到，晏书锦的电话却先打过来。

　　程橙疲惫的捏了下眉心，随后接起电话。

　　晏书锦担忧的声音立马传过来，“渺渺，你回津南了？你外公那边的事我也才知道。”

　　程橙之前拜托晏书锦帮忙照看过外公，她嗯了声：“我现在在医院。”

　　晏书锦过来的时候，还带着一袋早点。

　　他担忧的看着程橙，温声劝慰她，“不用太担心，情况还没那么糟糕。”

　　程橙点点头：“我知道。”

　　她声音很轻，语气飘渺，脸上也满是疲惫。

　　想也是。

　　她昨天着急忙慌的从合城回津南，又在医院呆了一晚上，不累才怪。

　　晏书锦说，“我先送你回家休息，你自己的身体也重要。”

　　程橙没拒绝，她现在的状态确实不太行。

　　而且她还得再给李燕南打个电话。

　　晏书锦一向是温柔体贴的，他将程橙送到楼下就离开。

　　程橙这趟出门，差不多有小半个月，才回到家，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

　　然而她来不及多想什么，就在玄关处给李燕南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李燕南的声音传过来的瞬间，程橙就闭着眼靠在门后。

　　许久她才出声问，“你知不知道外公差点脑溢血？”

　　李燕南

　　明显一愣，她沉默了下说：“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程橙轻轻的重复了一次，她连情绪起伏都没有了，只问李燕南：“你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就没想过他身体不好吗？”

　　李燕南嚅嚅道：“他又没和我说过他身体不好。”

　　“他是你爸！”程橙陡然拔高音量，她颤着嗓音，无力的喊道，“李燕南，你能不能摸摸你的良心？你找他要钱，他哪次没给你，他哪里没惦念着你这个女儿？”

　　“你怎么就这么能没良心呢！”

　　“渺渺，是、是妈错了。”李燕南的语气放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