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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意一笑,随即俯身凑在宴槐耳畔,一字一句低语。
“成为柔妃,这等荣幸之事,原本是你这个卑贱之人永远不能肖想的。”
“你就好好享受萧帝对你的盛宠,享受我送给你的荣华富贵吧。”
傅月柔说完,耀武扬威地走了。
宴槐内心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扼住了她的心脏。
傍晚时分,夕阳斜照。
宴槐站在窗前看着天边的夕阳,神情有些恍惚。
两名小宫女在墙角边嗑着瓜子,细碎讨论着今日朝中之事。
“听说了吗?北国丢失多年的公主近日在我们都城寻到,公主的兄长北明王亲自入宫来了……”
“都城这么大,寻一个人谈何容易,他们那公主身上可有什么信物?”
“好像有一个银色的长命锁,上面有他们王室的图腾。”
闻言,宴槐神色一滞。
她自幼挂在脖子上的就是一个长命锁。
宴槐下意识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空荡荡的,长命锁不见了!
蓦地一回想,她猛地记起 江诏漓要捏碎她体内的蛊虫时,碰过她的脖子。
长命锁,被他拿走了!
寝宫内。
太医为宴槐把完脉后,留下研磨的药粉便起身离开。
一身明黄龙袍的萧帝端起药粉,大手在她纤细光滑的左肩处缓缓摩挲,将白色粉末轻轻洒在她的皮肤上。
感受到伤口传来火辣辣的痛,宴槐不由得皱起眉。
“中了剑,爱妃的皮肤还是一如既往的细嫩,深得朕心。”萧帝的语气很是暧昧。
宴槐抿唇不语,心中苦不堪言。
“待你痊愈,朕一定要好好地疼你。”
萧帝给她上完药,指腹一点点滑过她的肌肤,最后落在锁骨处。
“倒是奇怪,你往日里常戴的长命锁呢?”
宴槐听了,眼帘轻颤,长睫如蝶翼在眼睑下投落淡淡的阴影。
“大抵是丢了。”
萧帝的手在她颈脖处来回游走,勾勒着长命锁的形状。
“那丢失的北国公主有个和你很是相似的长命锁,你的不见了,真是可惜。”
他幽幽说着,神色晦涩不明。
第7章
直至萧帝走,宴槐的情绪还处于恍惚状态。
摄政王府门口。
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驶进。
“停下。”宴槐揭开帘子,对马夫说道。
她要回自己的东西,倒是还得头疼一番。
青芷院。
宴槐朝 江诏漓走去,将视线紧紧锁在他的脸上:“长命锁,还我。”
江诏漓本不悦她的不请自来,此刻听到她所言更是眸色寒凉。
“你要作甚。”
宴槐面色未改:“那是能证明我身世的唯一信物。”
自打她记事起,那长命锁就未曾离身。
饶是做了影卫,她也将长命锁牢牢护在最里层的衣物内。
从前她想的便是有朝一日若死于非命,就算容颜尽毁, 江诏漓也能凭借这个长命锁找到自己的尸身。
可现在想来,何其可笑。
江诏漓淡而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不能还给你。”
宴槐看着 江诏漓眼中毋庸置疑的目光,她心中一片寒凉。
“你早知我的身份,是不是?”
江诏漓想要开口斥责她的态度,对上她执拗的目光,吐出一个字:“是。”
宴槐浑身发冷,感觉整颗心跌落谷底。
自己一腔赤诚,多年来勤勤恳恳,忠心耿耿。
视他为恩人,视他为家人。
可如今,他告诉她,她原本就有家!
她整个人如坠冰窖,忍不住颤抖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无法对此事视若寻常,看向 江诏漓的眼神瞬间充满难以置信。
难道他不知道一个她是多渴望有一个家吗?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
“你既然已经是帝妃,就不要想成为北国的公主。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你该懂得。”
宴槐凄凉不已,眼底悲恸万分:“鱼和熊掌?”
皇宫是什么好去处吗?
她对着 江诏漓,轻轻解开衣带,衣裙落地,消瘦的身躯一览无遗。
一道道深浅不一,长短不一致的伤痕。
像是虫子,爬在她裸露的肩头,猩红的颜色与她白皙的肌肤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
这是萧帝折磨留下的痕迹。
一日复一日,一夜复一夜。
萧帝很喜欢她这个玩物。
只因她不似寻常女子那样柔弱。
像她们一样那么轻易的死去,成为一具由白布盖住的尸体,由宫道抬出宫外。
看到她身上的伤, 江诏漓瞳孔中的光闪了一下。
片刻,他拧眉转过身,低沉冷漠的嗓音如同冬日寒冰:“你该回去了。”
宴槐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偌大的摄政王府。
她如风中柳絮般摇晃着身体,尽全身余力站稳。
一滴眼泪溢了出来,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翌日,皇宫。
萧帝摆宴迎接邻国宾客。
宫殿殿起了一盏一盏宫灯,流水一般的佳肴为邻国使者献上。
众人入席,为首的北明王坐在离萧帝最近的位置。
北国很重视这个流落幼年民间的公主,不然也不会派北明王亲自来寻。
宴槐暗暗看了他一眼。
剑眉星目,身形挺拔。
兄长如此,她心怡之。
北明王上前。
朝萧帝行礼,又给 江诏漓行礼,话语中充满感激不尽:“这次能找到小公主多亏了摄政王。”
找到了?
宴槐一愣,下意识看向 江诏漓。
男人面色平静如常,端起手中的杯盏对北明王做回应示意。
正在这时,身穿华服的傅月柔缓缓走入殿前。
北明王眼神一亮,立即起身上迎接。
“王妹!”
听得他对傅月柔的称呼,宴槐惊愕不已。
她定睛看过去,赫然看自己的长命锁在傅月柔脖子上!
第8章
宴槐脑中一阵晕眩,半响回不过神来。
她怔怔盯着傅月柔颈脖上挂着的长命锁,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
没有所谓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而是 江诏漓将属于她的身份给到了这个女人!
宴槐转眸看向 江诏漓,那个男人却垂着眼帘,不与她视线交汇。
她蜷紧手指,指甲掐紧掌心的疼意让她麻木。
傅月柔和北明王一同入座,众北国使者连连对着她举杯致敬,说她这些年在民间受苦了。
这一幕幕,宴槐看在眼底,只觉得刺眼又胸闷。
宫廷宴会逐渐要结束的时候,她借口不胜酒力出去透气。
夜色如墨。
屋檐下悬挂着的灯笼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形单影只,独孤又寂寥。
一道高大的身影由远及近。
宴槐回头,看到 江诏漓负手而来。
她鼻头一酸,不甘心问道:“为何如此?”
江诏漓清冷的棱角,在谈到傅月柔时,柔和了些许。
“她需要一个身份。”
一字一句,敲击在宴槐的心扉。6
“这是我的身份!”宴槐心里充满了密密麻麻的的痛楚,眼眶略微有些通红。
江诏漓抬头看向她,微沉的嗓音夹着些许警告:“你现在的一切,也是她给你的。”
话音落下,宴槐只觉荒谬。
“我宁愿不要。”
江诏漓眉心一暗:“事已至此,你没得选。”
她木然盯着 江诏漓,嗓音一点点变得哽咽:“这十年我为你出生入死,赴汤蹈火,甚至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