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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肺里残存的空气逐渐变成越来越小的气泡，直到我的胸腔只剩剧烈挤压下的疼和窒息。

　　我好像又看到了孟行舟的身影，也好像听见了他疯狂嘶吼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我努力了那么久还是不能救你！靳安澜！”

　　我没有朝他伸手，只是在心里默念了一句话。

　　“孟行舟，我终于能改变你的命运了。”

第11章

　　“没有？怎么会没有？”

　　听到助理汇报，打捞队毫无进展时，孟行舟手臂上还吊着水。

　　他不由得大怒：“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再去找！”

　　他不明白，靳安澜就在自己眼前，为什么他就是救不了她？

　　明明只差一点点。

　　他没能救起靳安澜已经是让他心情烦郁，现在派人打捞靳安澜的尸体，居然还是毫无所获？

　　靳安澜沉海到打捞队开始工作，前后间隔时间并不长，怎么会这么难？

　　可不管过去几天，就连他自己都出院了。

　　打捞队还是没有好消息传回来。

　　上下游没有尸体，也找不到有活人上岸的痕迹。

　　靳安澜就这样消失了。

　　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他不由得想起之前的那些情人。

　　她们也是消失得干干净净，靳安澜这次竟然和她们一样。

　　可靳思语明明还在。

　　为什么靳安澜会像那些人那样？

　　靳安澜消失之后，孟行舟也无心其他，整日待在亦庄别墅等一个不可能的消息。

　　靳思语倒是精神头很足，靳安澜的消失，她没有半点伤心。0

　　孟行舟每每看到她就会觉得自己对不起靳安澜。

　　靳思语竟然还来问他去哪里旅游比较好，轻松的样子让他忍不住胡思乱想。

　　“是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手脚，让你姐姐代替你消失了？”

　　靳思语却轻哼，道：“我姐姐是为了救你啊。”

　　“她为了改变你的命运，心甘情愿去死的，你应该感谢她。”

　　孟行舟焦躁不已，靳思语明显知道什么，但就是什么都不说。

　　现在又说靳安澜是为了改变他的命运心甘情愿去死的。

　　他都这样对她了，还有什么会是心甘情愿的呢？

　　“我知道你很爱她，但人死不能复生。”

　　靳思语在一旁不停说着。

　　“她也不是你害死的，只是你们之间，她更爱你罢了，她是因为爱你才会选择去死的。”

　　“够了！”

　　孟行舟忍不住吼她：“安澜是你姐姐，你说的这些还是人话吗？”

　　靳思语却还是一脸无所谓：“那你为什么不带她去年会？”

　　孟行舟也想问自己，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决定。

　　靳安澜怕水，连游泳都是他软硬兼施求她学会的。

　　她在冰冷的水里待那么久，该有多害怕？

　　为什么这一切会变成这样？

　　难道他真的错了？

　　是不是一开始，他就做错了选择？

　　那些人口中的命运，其实根本就是假的。

　　孟行舟掩面，半晌后，有泪水从指缝中落下。

　　两天后，他从亦庄别墅搬出去。

　　独自生活在从前为靳安澜购置的房产中。

　　每到夜晚，他都觉得靳安澜就在自己身边。

　　被风吹起的窗帘，他觉得是靳安澜在后面和他玩捉迷藏。

　　风到过的所有地方，他都觉得是靳安澜留下的痕迹。

　　这样的日子从盛夏到严冬。

　　第一场雪降临的时候。

　　风把雪花吹到屋内的孟行舟手中。

　　看着在手心很快融化的雪花。

　　孟行舟再次红了眼眶。

　　他声音哽咽，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安澜，要是你能听到我的声音，请一定再回到我身边。”

第12章

　　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出黑暗，睁眼看到有些昏暗的世界。

　　眼前是摆满精致餐食的桌子，一旁的烛光摇曳，火光的阴影在桌上摆动。

　　我很快抬头看向餐桌对面的人。

　　孟行舟西装革履，正仰头喝着杯中的红酒，修长的手指托住酒杯的底座，尽显优雅。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恍惚间，从他身后的玻璃上，看到反射出来的，我自己的脸。

　　那不是我的脸！

　　我一瞬反应极大，牵扯到桌布，让桌上的餐具都晃了一下。

　　孟行舟挑眉看向我，眼睛里都是探询。

　　我不敢看他，强压着慌张，起身道：“我去下洗手间。”

　　我循着指示快步走到洗手间，在洗手间的镜子里更加清晰地看到一张年轻精致的脸。

　　我捏住脸颊拉扯，想要剥下并不存在的皮。

　　可我直到把脸掐得通红，痛意明显，也还是没能改变我现在的样子。

　　冷水让我的指尖刺痛，我也还是一遍一遍打湿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下来。

　　我分明就已经在沉海的时候死了，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还用着一张陌生的脸，和孟行舟正在吃饭。

　　烛光晚餐有多暧昧，我明明没看到孟行舟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却还是觉得我们的关系不一般。2

　　准确的说，是我现在这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和孟行舟的关系不一般。

　　我在洗手间一再磨蹭，终于在孟行舟遣人来问之后，我才重新走出去。

　　我的发丝还在滴水，冷得让我发颤，一直到我坐下后，孟行舟的视线都始终落在我身上。

　　他让人给我拿来毛巾，我接过的瞬间，大脑突然闪过了一些片段。

　　是我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的记忆。

　　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叫钟遇乔，是帝都大学大二的学生。

　　一个月前，成为了孟行舟的情人。

　　得知这个女孩的身份，我一时无言。

　　我原本以为，这样的荒唐的事情，到靳思语那就会停止。

　　谁曾想我死前要面对孟行舟100个情人，死后竟然重生成了孟行舟第101个情人。

　　“怎么了？”

　　孟行舟柔声问我，关切的眼神让我恍惚。

　　我像这个女孩这么大的时候，孟行舟也曾这样对待我。

　　我摇头，小声回答：“没事。”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没追问，转而在桌上放下一把钥匙。

　　“之前你说不想住学校，我已经让人在学校附近给你安排了房子，你今晚拿着钥匙过去，自己设置门禁密码。”

　　我看着那枚钥匙，心情顿时五味杂陈。

　　孟行舟对他的每个情人都是这样吗？

　　把曾经对我的温柔体贴还有爱，都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最后对我却毫无怜悯。

　　我忍不住想，重生成为孟行舟的情人，到底是对我的惩罚，还是给我一个看清他的机会。

　　我克制着内心的惊涛骇浪，没有推脱，我道着谢，把钥匙攥在手心。

　　离开餐厅时，孟行舟遇见熟人，让我先出去等他。

　　我乖巧点头，转头走得飞快。

　　刚走到电梯前，电梯门开了，我正要靠边让里面的人先出来。

　　先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贱人！”

　　下一秒，一道掺杂着寒风的巴掌就落到了我的脸上。

　　我被打得踉跄几步，扶着墙站稳后看到腹部高高隆起的靳思语。

第13章

　　我死时正值盛夏，现在已是寒冬。

　　靳思语腹中孩子都还未降生，孟行舟就已经找到了第101个情人。

　　也难怪靳思语挺着大肚子都要找来这里教训我。

　　我捂着脸看向她，迟疑地用陌生腔调称呼她：“靳小姐……”

　　我说不上来心情有多复杂，只是觉得，比起生气，我好像对靳思语的怜悯更多。

　　时隔这么久，我也终于体会到了之前那些情人，看待我时的心情。

　　靳思语还想继续对我做什么，但孟行舟已经出来，她很快就无视我，朝孟行舟走去。

　　“行舟……”

　　我不想看到他们的亲昵模样，特意没回头。

　　却还是在听到靳思语这样称呼孟行舟的时候汗毛竖立。

　　挺让人觉得恶心的。

　　孟行舟语气不悦：“你怎么来了？”

　　我安静待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