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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栀慌忙错开视线，换了个话题：“那日只是玩笑之言，何必当真。”

她神魔都做过了，九重天将她伤了个遍，自然也不崇敬九重天。

“我知道啊。”冬凌收回手，凑近她说道，“我遇见你时便知道你是散仙，我们青木山这种小门小派不肯定瞧不上，但我觉得你应当来青木山。”

南栀疑惑道：“为什么？”

冬凌看着她说道：“初见你时总觉得你心中埋着什么东西一般，即便是笑也并没有发自心底，可我在青木山上再见你，你每次笑都是由心而发，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是你应该很喜欢这里的生活吧。”

南栀一顿，一抬头便撞进了一双如春风中的眼中，就仿佛什么都消散了。

“是啊，我很喜欢这里，可不代表我会留在这里。”

魔主救了她，tຊ她便会回到魔界去做她该做的事情，仙魔不两立，人魔也不两立，他们终归不是一路人，既然能预见结局，那么……

“那么为什么不趁着还能享受去享受呢？”

南栀心头一怔，随即便见冬凌折了枝桃花送到她面前，“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的愁自然也要留到明日，何必影响了今日的心情呢？”

他看着南栀迷茫的神情，笑着敲了敲她的额头：“老是这样忧愁，会变丑的。”

他用了些力道，南栀吃痛的捂住额头：“为什么会变丑？”

“因为……”冬凌神情凝重的凑近，在南栀认真的神色中，突然玩味地笑了起来。

“因为愁通丑啊，你每日愁来愁去的可不就变丑了吗？”

“你敢耍我？”

南栀怔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也不由笑了起来，便也要去敲他的头。

冬凌笑嘻嘻地握住她的手腕：“别闹了，该干正事了，我们青木山入门有个规矩，要去山下斩杀一头妖兽。”

南栀收回手：“什么级别的妖兽？”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冬凌说道，“有我这个大师兄陪着你，什么级别的妖兽都不在话下。”

大师兄……

南栀微怔，脑中渐渐浮现出另一个清冷到游离三界之外的身影。

那人也曾是她的大师兄，可……

她眸光一转，看向自信张扬的冬凌，不由勾了勾唇角。

这个大师兄似乎，更好。

……

九重天，观星台。

司命脸色阴沉：“天象显示，有缘者此刻在凡间，恐有危险。”

“凡间？”萧然道，“凡人？”

司命摇摇头：“不知。”

萧然看着漫天星宿，沉默了片刻：“我要去凡间。”

“不可。”司命道，“天君尚在佛界，太子殿下若去凡间，九重天恐怕就乱了。”

萧然烦躁地皱着眉：“还能如何？人神之间的路都毁了，能下凡的不过我与父君，难道让天君去吗？”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哑口无言的司命，微微平静：“我遇见了便带回九重天，不会多留，九重天的事，战士交由你。”

司命沉默了片刻，叹道：“遵命。”

帝噬的有缘者该是什么人……

萧然站在下界之间闭了闭眼，随即不再犹豫盾光往人间去了。

按照司命的指引一路飞至高山脚下，却在化为人形时刻，顿在了原地。

“南栀？！”

第32章

南栀皱眉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萧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刚才感受到人间突然出现一股仙气，并且往青木山而来，本以为是哪位神仙下界追杀她，所以特意找了个理由与冬凌暂时分开了，不曾想竟是萧然。

她皱眉警惕道：“你来找我复仇的？”

萧然抿唇道：“不是。”

九重天每日都在追寻南栀的气息却一无所获，怎得他一下界便遇见了？难道……

萧然一愣，眼眸瞬间瞪大了：“是你！”

“什么？”南栀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萧然抓住了手腕。

“你现在跟我会九重天。”

九重天……

这三个字便如针刺入了南栀的心口，她眸中一冷，手腕一动，萧然便被振开数尺。

她擦了擦手腕，冷笑道：“怎么？回九重天杀我？”

“不……”萧然张了张嘴，哑然道，“过去的事，是我的错。”

他看向南栀，解释道：“妖族的神器波若鼓，可迷惑人心智，忘记过去的记忆，在神识中重塑记忆，我在人间历劫时，茯苓便是用这鼓，用在了我身上，所以我才会……”

萧然顿了顿，猛然想起曾经的那些记忆，三生石、退婚、羞辱……

每一样便都如同利刃戳入心口不断搅动，让他痛的几乎直不起腰。

南栀沉默了片刻，嗤笑道：“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难道那些事都不是你做的吗？”

她看着萧然悔恨的脸，只觉可笑：“诛仙阵，驱逐……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跟你回去？”

萧然心脏这一刹那疼得喘不过气。

南栀的每一句话于他而言，都如深水之重，如窒息之痛。

可他此刻深深切切地感受着，却丝毫不做挣脱。

“你可知道帝噬？”萧然闭了闭眼。

南栀眸光一顿：“然后？”

萧然重重吐了一口浊气，压下所有情绪，将一切全部说了个清楚。

“你是它的有缘人，司命能感知道，它亦能感知到，它会来杀你，九重天能护着你。”

南栀看着他真挚的眼神，沉默了半响，突然笑了：“我需要你们护着？”

“九重天都被我闯了，天君都被我杀了，你们能护着我？”

萧然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南栀道：“你说的我明白了，我不需要你们九重天的任何保护，你可以走了。”

萧然收回了目光，沉默良久，终于问道：“你还在恨我？”

“恨不恨的已经不重要了。”南栀淡漠道，“我只是不想再见到你。”

萧然眸光一顿，紧紧握着拳：“过去的事，我很抱歉，婚约是我……”

“我不想知道。”南栀彻底失去了耐心，语气冷了下来，“我对你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四字她咬地极重，萧然脸色瞬间苍白了下去。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从未叫过我太子殿下，以前因为云翎你不愿回九重天，这次又是为了谁？”他苦笑一声，看向她的身后，“这次是为了他吗？”

南栀回头，便仿佛透过了层层树影之外，看见了那位少年侠客，此刻正焦急得喊着她的名字，四处寻找。

南栀心中骤然一暖：“或许吧。”

第33章

人间真的有如此美好吗？也不尽然。

人活于世，总有欲望，总有诉求。

寺庙香火不断，延绵不绝，来往香客皆有所求。

她往日陪萧然下界，所见所闻有善有恶。

人总爱循着遵循自己的一套想法去行事，却做所有事，有了诉求便也就有了私心，有了私心自然也能为恶。

她真的爱人间吗？她又真的一定是想留在人间吗？并不是。

她只是被一个人困在了这里。

那个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