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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
纯良站到门口,“谁来的电话?你接活要看事情了吗?”
“对。”
我慢慢的站起身,“准备一下,我要去给王姨上个坟,今晚,我们就开车回京中。”
……
冥纸的火光燃着。
空气中升腾着丝丝缕缕的烟雾。
我跪在坟墓前,待燃烧的差不多了,便倒出一杯酒,洒在了透着火星的纸灰上,“王姨,栩栩突然来看您,是准备要出发了,此行,我会带着您和三太奶的牌位,亲手灭了那个恶灵,以慰您泉下心安。”
风声呜呜咽咽,黑色的纸屑打着旋的飞起,墓碑兀自滑落下水渍——
长长的水滴流过王桂枝的姓名,好像是王姨正冲着我泪眼凝噎。
我跟着迷了眼,鼻腔酸涩,面上却还是淡笑,“王姨,不用担心我,此行将是我最后一搏,若是我能和袁穷同归于尽,纯良会将我的骨灰带回来,葬于您身旁的坟墓中,与您相伴,若是我死到袁穷手里,纯良依然会将我的骨灰带回,在您身边,向您赔罪。”
风忽的大了几分,摇曳的纸灰似乎是王姨在摆手。
我含泪笑了笑,双手伏在地面,磕了三个头。
“王姨,您放心,栩栩会坚持到最后,不到我咽气,绝不屈服,保重。”
湛湛青天不可欺,是非善恶人尽知,血还冤仇终须报,且看来早与来迟。
纯良在我旁边磕着头,全程都是红着眼,没有言语。
待纸灰里没有了火光,我们姑侄俩便起身离开。
下午的阳光很足,拉长了我和纯良在山路上的身影。
背后隐约还能听到哭泣般的风声,我没有回头,任凭心里如何难受,脚下的路都必须得朝前走。
第684章天塌下来又怎么样呢?
回到家我们就开始收拾东西,简单收了些日常用品。
牌位用红布包裹好装到箱子里,另外要带走的就是成琛送我的一堆钥匙链和钥匙。
其余装的都是画好的符箓,纯良前后绕了几圈,从牌位屋拿出香炉和香罐。
“姑,这俩用不用带?”
想了想,他将香炉顺手扔到一旁,香罐用红布包裹好,“香罐带着吧,你打坐时不是天天熏香吗。”
我静静地看他,“你摔到我师父了。”
“???”
纯良懵了几秒,猛地反应过来,眼珠子极其惊悚的看向香炉,“你在家又挖坑有钻洞的……合着一直将我爷摆在明面上?”
“嗯。”
我漫不经心的应了声,拿过香炉,里面还有厚厚的香灰。
它一直摆在牌位前,上面还插着一炷香。
事实上,我们家其实是用香罐的,这是师父晚年的习惯。
他喜欢刮点檀香,先理灰,然后在罐中入底粉,理平,放香篆,填檀香粉,最后听香。
这是个很细致的过程,师父走后,我在家里也沿袭了下来。
香炉虽然无用,却一直摆放在那。
铜制小圆鼎形状,上了年头,铜身都有些斑驳。
早几年我也不知道要将骨灰藏到哪里,哪里好像都不安全。
索性我就摆在明面处,天天打坐也能看到。
要问我怕不怕被偷走呢,我还真不怕,因为香炉里面被我用铜片做了隔层。
上面是普通的香灰,很厚,还能插着香,隔着铜片,下面是则师父的天灵骨灰。
骨灰我裹了好几层,先是红布,又包裹了一层我用指尖血浸泡过得红纸,加持后,遮掩师父的烈气。
最最底部,涂抹了一层密封住的磷,但凡是凶煞之徒,想要打开我包裹的红布,我加持的血就会冲撞发热,点燃磷,将师父的天灵瞬间销毁。
藏东西,藏得就是境界。
你越不担心,它越没事。
日常该忙啥忙啥,我从未多看它一眼,恶灵炸院子的时候我都不在意。
香炉被风一卷就摔地上了,香灰也会磕出来,袁穷那个人,连灶坑都刨了!
越疑越虑,他哪里会想到,我这种老实巴交的踏道者,能在师父的天灵盖上插香呢。
不过现在纯良知道了,我还得换地儿,更何况,拿香炉出门也不方便。
纯良很自觉的回避,我迅速找了个地儿,眨巴眼儿的功夫,哎~自己又忘藏哪了。
门窗全部关好。
院里的花只能先放着天生天养了。
锁好院门前我着重看了眼空荡荡的院落。
大树没了,葡萄架子也撤了,师父的藤椅也在四年前就一并不见了。
那个系着围裙拿着饭勺追撵着出来让我揣俩鸡蛋上学,喊着让我放学早点回家的许姨也都离开了。
好空啊。
真的好空。
黄昏的清风掠过,花枝簌簌,无端增添了几许萧条。
好像我每一次离开镇远山,再回来,总要送别亲人。
如今,是我自己了吗?
“姑,别看了,我们会一起回来的。”
纯良抱着小杜鹃,看我的眼神很是坚定,“我绝对不会抱着你的骨灰自己回来,绝对不会。”
我笑了,拍了拍他的背身。
锁好院门,拎起箱子,同他一起朝山下走去。
好在身边有这个曾经喜欢坐在墙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大侄儿。
感谢他一直都在。
纯良装忧郁少年的那几年,亦然是我成长中最热闹的几年。
我做哭活,跑丧,练功,学习,和师父斗嘴,被许姨敲着脑袋背单词,喜滋滋的给成琛写着信,每一日都有笑有泪。
委屈了我就喊一喊,转回头就继续活力无限。
哎这就是我,我看自己都上火。
天塌下来又怎么样呢?
有个高的撑着呢。
山脚下的香槟玫瑰花海还在盛开。
我装好行李箱,将小杜鹃安顿在后车座固定,抬脚去到副驾驶。
车子启动,玫瑰花海便在倒车镜里越来越远。
隐隐的,我仿佛在花海中看到了王姨的身影,降下车窗探头出去,只有成片的花朵正在风中摇曳,微微的牵起唇角,我对着花朵兀自摆了摆手,不知是向谁告别。
大抵,是曾经的自己吧。
纯良开着车,眼尾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
虽然他一直焦急我什么时候离开镇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