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桃关盛泽续断抖音新书热荐-小说蒲桃关盛泽全文完整版免费阅读
看着阿奇臂弯里那痛楚地皱着眉的人,问:“关盛泽你怎么了?”
语速既快且急,更别提那双一眨不眨,死死盯着他的眼珠。
她还叫他的名字。
尽管伤口还汩汩地往外流着血,关盛泽还是努力朝她绽开个笑:“没事。”
“什么叫没事,你这是没事的样子吗!”蒲桃嘴上骂着,眼睛顺着他的颈肩往下,看到他垂下的那只手。
暗红的鲜血正顺着他的指尖往下淌,一滴,滴落在地上,落成个圆圆的,带着毛刺的印子。
“你受伤了?怎么回事?”她不相信,竟还有人能伤了他。
这下,关盛泽扭过头去,不肯说话了。
反倒是阿奇嘴快:“下午泽哥陪扬老先生去参加活动,本来一切都挺正常的,谁知道中途不知从哪蹿出来个老太太,非说当年她老头儿的死是扬老先生草菅人命,抽出把刀来就乱砍。泽哥怕扬老先生受伤,就、就替老先生挡了一下。”
“老先生没事吗?”
“就是受惊了,血压有点高,别的没事。”
“那那个老太婆呢?”蒲桃拔高了声调,质问,“逮着了吗,人在哪呢!”
这话一出,连阿奇都不吱声了。
他越哑巴,蒲桃越急,撸胳膊挽袖子,一副就要冲出门去找人理论的架势,末了还一叉腰:“你说话呀!”
“她有重型精神病,这事……没法追究。”
“不是。”蒲桃气得话都噎住一瞬,“捅了人了,一句精神病就算完了是吗,那我也捅她一刀,我也说自己有精神病,是不是也不算犯法啊!”
“蒲桃!”
风雨嘈杂声里,关盛泽此时此刻虚弱的声音几乎要被湮没了。
可大约正因为他的声音虚弱,让蒲桃听出点安抚的意味,就像他伸出了他那只掌心温暖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
摸得她眼眶酸酸。
“泽哥,我……”她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不知究竟该说些什么好。
倒是关盛泽笑了一声:“傻子。”他的手臂从阿奇肩上解下来,朝蒲桃伸过去,“电梯窄,阿奇送我不方便,你来帮个忙?”
她一怔。
关盛泽已经率先走进了电梯轿厢。
他失血多,人已经有点轻飘飘的了,蒲桃又不肯进来,他就只能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强撑着一侧的扶手,勉力支着自己的身子,头倚在轿厢内壁上,半眯着眼睛望着她:“快来。”
声音绵软,尾调拖得漫长。
蒲桃被那嗓音勾着,鬼使神差地就往前迈了两步,走进去,到他的身边。
他的手往她身上一搭,头自然而然地垂落在她肩膀上:“我好累,靠一会儿。”
肩窝里,他呵出的微凉的空气让她皮肤为之一紧,所以答应他时,连声线也绷得紧紧的。
倒招来了关盛泽的一声笑。
“你笑什么?”她问。
“没什么。”
“哦。”
隔了半晌,又是一声笑。
蒲桃有点恼,语气放重了些:“到底笑什么啊!”
“你刚才是真的担心我了,是不是?”
*
蒲桃没来得及回答他。
电梯到了。
她这边刚把人扛到床边上去,那边医生、护士就都到位了,一时间众人把他团团围住,她就算想回答,也插不进去嘴。
何况她也不想回答,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为他担心了吗?
蒲桃扪心自问,她确实有些反常……比如看到他的伤口,她心脏里会一阵阵像被人攥住似的痛,比如听说那个老太太不能被绳之以法,她只觉得一阵难以言喻的憋闷,比如被他悉心安抚时,油然而生的一种委屈。
但是这种反常又能说明什么呢?
她对身边亲近的人一向都很容易投入感情,王家楷从前还说,她护着他就像老母鸡护崽似的。
现在为关盛泽担心、难过、失控,都只能说明她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而已。
别的,什么也说明不了。
想到此,她悬着的一颗心重新归了位。
关盛泽躺在床上,目光却离不开门口那个小小的人影。
她背靠着墙,两条腿不安地来回倒腾着,一会儿左脚踩住右脚,一会儿右脚踩住左脚,脑袋也不安分,时而抬头望天,时而又低垂到胸前,像是被什么难事给困住了。
他从前见蒲桃,总是看她坚定不移,一往无前的模样,这么犹犹豫豫的样子,反倒不像她。
也许是被自己刚才那个问题给问住了。
要真是这样……关盛泽的唇角带上了点笑,很快就吩咐阿奇:“去把她叫进来。”
医生正在给他缝针,阿奇看看他裸露着的血肉模糊的手臂,又看看站在门外的女孩儿,想不通泽哥为什么这时候把人叫进来。
难道是嫌蒲桃平时不够听话,趁着机会吓唬吓唬她?
但到底不敢有二话,转身就出门,推了推蒲桃,道:“泽哥叫你进来。”
蒲桃跟着阿奇走进卧室。
床上,关盛泽正脸色苍白地紧皱着眉头,受伤的那条手臂裸露在外,医生穿针引线间,他的皮肉被来回拉扯缝合。
大约是疼,手下还紧紧攥着床单。
她条件反射似的跟着皱眉,想凑过去,可又不敢,只站得远远的,轻声问:“你、你疼不疼?”
“你说呢?”关盛泽咬咬牙。
疼的。
蒲桃在心里答一句,伤得这么深,怎么会不疼呢?
“那、我……”她揪着心,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你、你喝不喝水,我给你倒杯水?”
“不喝。”
“那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去给你做点汤面。”
“我也不要吃汤面。”关盛泽轻哼了一声,绊住了蒲桃的脚步,却松开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床,“你过来。”
第37章 到我身边来
蒲桃低头,看了看那铺着黑色真丝床单的大床。
“我……”
他的床,她上去,不合适。
何况阿奇还在场。
可一犹豫,关盛泽立即催促她:“快,过来。”
因为疼痛,他额上、眉间沁出了点汗珠,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流向脖颈。
蒲桃知道自己不该看下去了,但是此刻关盛泽躺在那,忽然让她想起那天在练功房,她摔倒了,疼得龇牙咧嘴的时候,关盛泽曾给她一只臂膀,让她借力。
她的眼珠转过去——就是医生手底下正缝合的那只。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那天,他也没嫌弃她,还捧着那只脚踝细细地为她涂药。
就算是报答,她也应该为关盛泽做点什么。
想到这,她就在床边坐下来。
“近点儿。”他要求。
蒲桃往里挪了挪。
关盛泽瞧了瞧两人之间隔着的那条“银河”,忍痛一笑:“再近点儿,到我身边来。”
她依言再往里挪。
刚挪到他身边去,关盛泽就把抓着床单的那只手伸了出来。
蒲桃看了看他的手心,他的掌心很厚,是老人们常说的福泽深厚的象征,只是大概因为失血,不像往日那么红润,纹路间还隐约透出指甲掐出来圆圆的印子,显然是疼极了。
可她还是把自己的手递到他手心里,让他握着。
“这样,好点吗?”她不敢往他伤口看,只低头看着他。
见他点头,自己也不由死命咬了一下嘴唇:“为什么不打麻药?”
“过敏。”
“那……”蒲桃想起什么,指了指他后背的方向,“那儿,也是这么活生生缝起来的吗?”
“嗯。”
蒲桃喉头一哽,一时说不出话来。
只觉得牵着的那只手被关盛泽轻轻摇晃了一下,两人的目光交汇处,她看见他摇摇头,故作轻松地安慰她:“那回不疼。”
听他这么说,一旁久久没说话的阿奇出了声:“那回是不疼,那不是因为先让人打晕了吗,缝针的时候,人还没醒呢。”
阿奇插科打诨,本是和关盛泽开开玩笑的,可话落在蒲桃耳中,却教她连脸色都白了几分。
关盛泽从前的事,在搜集他的资料时她也隐约了解了一些。
当年关家出事,他不过是个半大少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那些日子里,他一定过得比她更苦。
这么想着,她更皱了皱眉:“后来那些欺负你的人呢?”
“这还用问?敢动泽哥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后来泽哥把他们都给……”
阿奇话说了一半,瞥见关盛泽不耐地闭了闭眼,胳膊上也绷紧了劲儿,显然是不高兴了,就立时住了口。
偏偏蒲桃还要追问:“给怎么了?”她觉得关盛泽不该平白让人欺负了,总想知道那些坏蛋的下场。
“给、给办了。”阿奇一边嘟囔,一边麻利地往外跑。
他看见了,关盛泽正试着抬起受了伤的那只手臂,抓起床头的摆件要砸他。
好在蒲桃赶紧按着关盛泽那只手臂:“诶诶,你干嘛?缝针呢!”
可他力气极大,又铁了心要收拾阿奇那张嘴,蒲桃仅凭一只手,根本压不住,两人一厮闹,她便不得不倾过整个身子去。
柔软的身体正牢牢压在关盛泽身上。
“你别动!”
她还没反应过来,还为自己全力压住了关盛泽沾沾自喜,一笑,露出两只尖尖的小虎牙儿。
关盛泽觉得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