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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有些慌乱，乘着两人说话之际，赶忙偷偷溜走了。

即使跑出了很远，她依旧无法平息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膛。

刚刚说的帝师原来真的是杜玄参。

虽然能再次见到他，心里是按捺不住的欢喜。

但是欢喜过后，涌上心头的却是无尽的苦涩。

现在的他应该过得很好吧。

或许自己已经不应该再打扰他的吧。

第13章

而另外一边，杜玄参蹙眉看着跑远的身，视线许久没有挪开，直到傅霁月声音响起。

“凉月都走了一年了，你这日日都来，有些事情该放下还是要放下了。”

杜玄参这时才回过神来，看着傅霁月。

“你还是别说我了，你自己也不是一样。”

杜玄参看向里屋的最末位的牌位，心里依旧是无尽的痛。

“她向来是个喜欢热闹的，我怕她一个人在这里无聊，多陪陪她吧。”

宋凉月回到自己的房间，呆呆的想着过去的事情。

刚好这时，海棠当值回来了。

她看到床上的云云，脸色已经没有前几日惨白了。

眼泪又掉了下来，声音哽咽带依旧带着几分欣喜。

“你终于好起来了，你都不知道，前几天真的差点没把我吓死。”

宋凉月安慰的拉过她的手，扬起一抹微笑。

“你放心，我真的好多了，但是可能是生病的原因，好多事情我都记不清楚了。”

的确，宋凉月是真的记不清楚。

连如今是多少年，她守的皇陵是谁的她都不清楚。6

但是她又总不能直接告诉海棠，她已经不是她认识的云云了，所以也只能谎称自己忘记了许多东西。

海棠听到她说的话，顿时有些急了，但是仔仔细细的看了她许久，没看出什么异样，才安心下来，和她说起。

“现在是昌平二年初了，我们守的这是先皇贤武皇帝的陵墓，就是我朝唯一的那个女皇，这你应该还记得吧。”

宋凉月顺势点点头。

她能不记得吗？那就是她啊。

上天总是这么玄妙。

可能说给谁听都不会信，她竟然给自己在守灵。

但是唯一让她有些意外的是，现在竟然已经是昌平二年了。

那不就是她已经过世快两年了？

海棠看着云云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下也不免有些担心。

自云云醒来，似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但是话本子里也总说，又时候人大病之后性情大变也是有的。

海棠也只能拿这些来安慰自己。

“明日就轮到你当值了，你没问题吧？”

海棠有些担忧的望着云云，然后又补充道。

“自先皇过世，帝师日日都来，你明日轮值千万小心些，见到帝师递完香就赶紧出来。”

宋凉月顿感诧异，但是面上却不显。

她拉着海棠的胳膊娇嗔道。

“我知道了，我虽然生病了，但是又不是傻了，看你担心的。”

这话哄得海棠难得笑了笑，两人打闹了一阵就睡下了。

听到身侧平稳的呼吸后，宋凉月才缓缓睁开眼。

刚刚海棠说的帝师日日都来，让她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杜玄参他竟然会日日来陵墓看她。

想起曾经，她巴巴的跑去云轩斋去找他，去十次有七八次把自己赶出来。

不知道为何，心里感觉到格外的爽快。

“哼，就该让他好好尝尝这种苦。”

宋凉月心想着。

其实宋凉月醒来不过才不到一日，但是丢掉了作为一国之主的压力。

一下子她就感觉轻松了许多，长期压抑的俏皮性子似乎也在一点点回到她的身上。

就像以前当公主的时候。

第14章

恍惚间，宋凉月好像梦到了父皇，他慈溪的脸上挂满了笑意，张开双臂看着她。

“凉月，你是朕的骄傲啊。”

她格外开心的想要扑进父皇怀里时，手刚刚接触到父皇。

下一秒，就被人摇醒了。

霎时，父皇就在自己面前消失了。

“云云，赶紧起床去当值了。”

这时宋凉月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宫女。

她慌慌张张的穿上衣服，跑向灵堂。

在灵堂门口，看到那一身素色的身影，她脚步一顿。

杜玄参？！

这才什么时辰啊，他怎么就来了？

宋凉月平复了心绪才端着盘子走了进去。

杜玄参的声音响起。

“宋凉月。”

这个熟悉的声音温柔且笃定的叫着她的名字。

此刻，宋凉月心中慌乱至极，脚下的步子也顿了下来。

她已经不敢再往前走，不敢再靠近他了。

她感觉自己心跳的无比快，呼吸在此刻都仿佛停滞了。3

直到杜玄参站起身将牌位放回供桌上。

宋凉月才意识到，原来刚刚杜玄参不是在跟她说话，而是叫着牌位上的自己。

这时，宋凉月才松了一口气，把盘子放下，随即将盘子中的香递了过去。

杜玄参接过香，本想将下人挥退。

下一秒，一股熟悉的味道钻进他的鼻间。

他下意识的偏头看过去，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张陌生秀丽的脸。

杜玄参突然觉得刚刚自己很是可笑。

那一刻，他竟然失心疯到以为宋凉月回来了。

宋凉月也被他的一偏头吓到了，顿时躬身道。

“帝师，您……您怎么了？”

杜玄参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摇摇头。

“无事，你退下吧。”

宋凉月闻言，如释重负，起身连忙退下。

但是却在即将合上门的瞬间，不知是风的原因还是怎的。

刚刚好好摆在桌上的牌位竟然直直的倒了下来。

杜玄参看见后，眸色微微一沉，看向即将离开的宫女，心中也起了一丝异样。

他嗓音低沉开口。

“罢了，你留下吧。”

宋凉月心下一凛，但是她不过是个宫女，只能又走回了灵堂，远远地在边上站着。

离杜玄参越近，她的心神就无法平静。

这一刻，灵堂里陷入一片安静，仿佛连蜡烛“噼啪”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杜玄参看着宋凉月的牌位愣神，再次开口他的声音已经带上几分嘶哑。

“宋凉月，我想你了。”

杜玄参说话声音并不大，但是每一个字落在宋凉月的耳朵里，就仿佛一记记惊雷在耳边炸响。

宋凉月此刻藏在衣袖里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她曾经一度以为杜玄参是厌恶自己的。

如今听到他说的话。

不可否认，宋凉月的想法动摇了。

原来杜玄参的心里还是一直念着她的吗？

杜玄参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香囊。

“你看，这是你送给我香囊，其实我一直都留着的，从前是我认不清自己的对你的心意，你若愿意，哪怕托梦让我见见你也好啊？”

杜玄参的声音带着哽咽又卑微。

这样的他，是宋凉月从未见过的。

第15章

宋凉月看着那个香囊，回忆似波涛一般快要将她淹没。

成婚那晚，宋凉月羞红了脸将香囊拿出来，小心翼翼的递给杜玄参。

这是她为了成婚这日，专门绣了许多天的香囊。

挑的都是寓意极好的香料做的。

就是为了能够亲手给他，能为他亲手挂上。

但是那个时候的杜玄参，对此不屑一顾，看都没有看一眼，就放在了桌上，还斥责她说。

“陛下当心怀天下，这些小女儿家的东西，日后还是少做的好。”

宋凉月当时为此难过了许久。

她想着，这个香囊想必早就被杜玄参扔了吧。

但是没想到他却一直留着。

想到这里宋凉月的心一阵悸动。

所以杜玄参曾经对他的冷漠或许也是半真半假。

他心里其实一直都是有自己的对吧？

看着他指节分明的手将香囊紧紧的握在手里。

日渐单薄的身躯似乎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这一刻，宋凉月多想过去抱住他，告诉他自己回来了。

宋凉月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就一阵抽痛。

好像自己也能和他感同身受似得。6

宋凉月垂眸，掩住自己眼中的无奈。

她果然还是看不得杜玄参难过痛苦的样子。

一点都看不得。

她的脚步已经朝杜玄参迈了出去。

这时，灵堂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一瞬间将她的动作打断了。

杜玄参刚刚动容的神情渐渐平复，声音清冷道。

“何事？”

外面的侍从回道：“帝师，是裴家小姐来找您，车架已经停在皇陵门口了。”

杜玄参眸色闪了闪起身道：“我马上过去。”

宋凉月看着匆匆离开的杜玄参，刚刚心里的那一丝心疼，就像个笑话似的。

即使这样，她依旧还是不敢相信。

刚刚那样赤城的他，怎么会如此。

宋凉月悄悄的跟在她们身后，走到了皇陵门口。

眼前的一幕，彻底让她眼里的光黯淡了下来。

从车架下来一位绝美的女子，笑容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