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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煮麻辣烫的汤桶，做摊车的时候，就已经算进去了。
　　现在还差买煤炭炉子、煤球和暖壶。
　　这么一想，花钱的地方真不少。
　　黄师傅连忙点头：“有的，有的！”
　　不一会儿，他提出来一个小炉子。
　　“这个大小的煤炭炉子放摊车下面就正好，价格五块五，加上摊车的钱，一共就是二十九块五。”
　　付完钱，姜芜顺带向他打探了一下煤球要去哪儿购买。
　　原主家住乡下，做饭都是靠烧柴，不太清楚城里的煤球是如何供应。
　　黄师傅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要不是县城人，买煤球就有点麻烦了。
　　城里家家户户都会在年底拿户口本和粮本办第二年的购煤证，有这个证，才能领到一定的煤票。
　　等家里需要用煤球的时候，就带着证和煤票到指定的煤店购买。”
　　姜芜眉头微皱，真没想到三十块钱的摊车都搞定了，最后会难在这小小的煤球上面。
　　沉思了片刻，她厚着脸皮直接问：
　　“师傅，你家里煤球够用吗？能不能tຊ卖我一些，我可以多加点钱。”
　　现在供煤充足，发下来的煤票也更多，不像六七十年代，什么东西都紧缺。
　　黄师傅家就住这儿附近，夫妻俩生了五个孩子，小巷子里的两房一厅，大概六十平，硬是挤着住了七口人。
　　他虽然有正式工作，但老婆去年生病，身体亏空不能再去厂里上班，最大的女儿才十八，在工厂当学徒，一个月工资也就二十二。
　　家里只有两个挣钱的，下面却有五张嘴等着吃饭，那几个小的，时不时还会生病，要花钱吃药打针。
　　日子过得紧巴巴，如果能赚点外快，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现在是夏天，煤球用量少，他们家人口多，发放下来的煤票也多，卖一些出去，也足够家里用了。
　　黄贵灿考虑了会儿，觉得这事儿可行，立即道：
　　“去煤店买煤，都是按斤买的，算下来的话，一个煤球不到两分钱。
　　我家煤球卖你的话，一个三分钱，你能接受吗？”
　　顿了下，怕她嫌贵，黄贵灿紧接着又开口。
　　“你摆摊卖吃的，每天差不多要用四五个煤球，我可以让我儿子把煤球送去你摆摊的地方。”
　　姜芜本来就是要加价买煤球，现在他又保证可以送货上门，她毫不犹豫就点了头。
　　解决了煤球的问题，姜芜去隔壁店买了一个暖壶，黄师傅还热心地去食堂给她接了一壶热水。
　　煤球还在路上，姜芜趁这个时间，去买了其他东西。
　　两大袋竹签，打包的碗买了中号和大号。
　　这些东西都很便宜，加起来用了不到五毛钱。
　　等了两分钟，黄师傅的儿子送来六个煤球。
　　卖麻辣烫的东西全部准备就绪，姜芜兜里只剩下六块三毛二，差一点就直接回到解放前。
　　她打起精神来，在黄师傅的指导下，把炉子烧了起来。
　　推着摊车来到日常摆摊的地方，姜芜开始往汤桶里加水。
　　超市的麻辣烫底料有麻辣的、香辣的和骨汤的。
　　长峰县的口味偏辣，姜芜就选了麻辣和香辣两种，汤桶两边各放一大块底料。
　　等它们慢慢熬开，浓郁的香味也随之往外散发，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熬汤的同时，姜芜搬着小马扎，坐在旁边把各种食材串成串。
　　素串种类多一些，有香菇、平菇、素鸡肠、油豆腐、土豆、海带、青菜。
　　荤串只弄了三种，腊肠、鱼丸、牛肉丸。
　　另外还有粉条，她准备按碗卖。
　　等两边的汤熬开，姜芜把刚串的串放了一部分进去。
　　这时，早就在一旁围观的小孩儿忍不住了，拽着大人的手，要过来买东西。
　　“妈妈，我不买糖了，我想吃这个！我要吃！”
　　妇人被儿子缠得没办法，走到摊车前问道：
　　“老板，你这东西怎么卖？”
　　姜芜早就想好了定价：“素串一串一分钱，腊肠和鱼丸一串五分，牛肉丸一串八分，粉条小碗五分，大碗一毛。”
　　摊车的小格子里整齐摆放着各种串。
　　姜芜是一个良心的商人，一根竹签上几乎没有缝隙，挂着满满当当的食材，一看就很实在。
　　农贸市场的蔬菜论斤买，一斤只要五分到一毛钱，便宜得很。
　　妇人听了姜芜说的价格，直皱眉头。
　　扫了眼那些串成串的食材，眉头又松开了一点。
　　光看那串牛肉丸，就能知道老板是个实在人。
　　超市里的牛肉丸比较小巧，和这个时代的牛肉丸做法相似。
　　一根竹签上串了有八颗，相当于一分钱一颗。
　　牛肉本身卖得就很贵，这个价格还算合理。
　　妇人还在犹豫的时候，她身边的小男孩快要被馋哭了，眼巴巴地看着锅里的小丸子。
　　看到儿子这副不值钱的样儿，妇人好笑地拍了下他的脑门。
　　“最多给你一毛钱，自己去挑！”
　　得到妈妈许可，小男孩眼睛晶亮，左瞅瞅，右瞅瞅。
　　“姐姐，我要两串香菇、两串素鸡肠、两串海带、两串土豆！”
　　说完，他竖起两根手指，直勾勾地盯着姜芜。
　　“姐姐，我可以……买两颗牛肉丸吗？”
　　听到这话，姜芜眉梢微挑，这个看上去才六七岁的小孩，算数学得还挺好。
　　她卖的麻辣烫，针对的主要人群之一就是爱吃的学生，他们大多没什么零花钱。
　　牛肉丸按颗卖，肯定比按串卖有市场。
　　姜芜点了点头：“可以呀，你就要这些了是吗？那我给你装碗啦？”
　　小男孩兴奋地拍了两下手，“我就要这些！”
　　“小朋友，你还要选一下汤底哦，这边是麻辣口味，这边是香辣口味，麻辣比较辣一些。”
　　不等男孩儿开口，一旁的妇人就帮他答了。
　　“他吃不了太辣，就来香辣口味的吧。”
　　“好嘞，两位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现在火候正好，两边的汤都是沸腾的，几样菜很快就煮熟了。
　　姜芜拿了一个大碗，把那些菜都装进去，再用勺子舀足半碗汤。
　　摊车开张的第一份麻辣烫，做得非常完美！
　　她把碗递过去，“小心烫。”
　　小男孩扯了扯妇人的袖子，激动地道：“妈妈，妈妈，我们一人吃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