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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套我的话，是吗？”温泽叙望着她，“你这个嫂子，对妹妹倒是不错。”

　　“郁清年幼丧父，寄养在周家，她够可怜了，你当哥哥的心疼她，我当嫂子的也疼。”华菁菁手指把玩他衣领，卷开，又铺平，“何姨说叶总工登门拜访，你发脾气了。”

　　温泽叙的脸隐匿在光影中，情绪不明，诡辨莫测。

　　“因为叶总工订过婚？”

　　他低头，华菁菁的手腻如葱白，她是开美容院的，搞什么整容塑形、美体减肥，作为店里的老板兼门面招牌，自然是精于保养。

　　“不全是。”温泽叙握住她手，从颈部移开，“禧儿也订过婚，没资格挑剔他。”

　　“那因为什么？”华菁菁满是警惕。

　　“我们天天斗，最后他成为我妹夫了，不荒唐吗。”他面不改色。

　　华菁菁的警惕消散了一些，“你们结了亲家，妹夫敬重大哥，也不斗了，是皆大欢喜。”

　　温泽叙摩挲着腕表的表带，没搭腔。

　　“我茶水喝多了。”华菁菁招呼郁清，“陪我去一趟洗手间。”

　　郁清也憋得慌，没敢独自去，怕温泽叙在门口堵她，万一熟人撞破了，可是不小的风波。

　　她跟着华菁菁去走廊尽头的女厕，有四个格子间，其中两个女人是叶氏集团的公关秘书，结伴来看舞剧。

　　郁清洗手的工夫，她们走到隔壁的水池台，提到她。

　　“真正有道行的女人是借势男人，而不是利用男人，郁清借着周淮康和温泽叙的势，搭上叶家了，从司机的女儿升级大豪门的未来长媳。你我呢？利用男人捞钱，捞房车，最肤浅的水平。”

　　“废话！”同伴反驳她，“假如我爸是周淮康的司机，我也搭上叶大公子了，圈子不同，借不了势。”

　　女人蘸湿棉签，蹭睫毛，“你以为叶大公子来者不拒啊，谁搭他都行？有共同的圈子你也搭不上。贾总告诉我了，郁清的情史干净，纯得像白开水，高中和大学不早恋，你忍得了？寂寞死你！”

　　“你才寂寞！”

　　她们互相嬉闹，笑作一团。

　　郁清心虚，在水流下搓来搓去，如芒在背。

　　没早恋是真的。

　　至于纯...

　　“郁清？”

　　她一惊，看向华菁菁。

　　“你琢磨什么呢。”

　　郁清摇头，关闭水龙头。

　　华菁菁抽出纸巾，“你在学校没谈过恋爱啊。”

　　她盯着镜子，华菁菁也从镜中盯着她。

　　“你初恋不会是耿世清吧？”

　　郁清觉得晦气。

　　外界十有八九也这么认定的。

　　但事实如此。

　　耿世清是她名义上的第一个恋人，一方有新闻了，另一方也跑不掉。

　　捆绑了。

　　“我爱慕泽叙，除了两家口头订过亲，很大原因是他像我父亲，高大英武，有责任感。”

　　郁清心跳开始紊乱。

　　华菁菁话里话外，似乎在敲打她。

　　她只配程衡波的同类耿世清，不配爱慕温泽叙。

　　“你呢？”

　　郁清继续摇头。

　　华菁菁笑，“周伯父和泽叙是你选择丈夫的榜样，不能逊色他们，明白吗？”

　　她指尖淌着水珠，一言不发。

　　“叶柏南优秀，你好好把握，他是你人生的顶配了。”华菁菁捻了捻她的发梢，语气形容不出的阴阳，“珍惜眼前人，不要幻想不属于自己的，到头来一场空，家没了，爱情没了，如同一只小流浪狗，多可惜呢。”

　　郁清身体内的血液在凝固，结成一块块的冰。

　　喀嚓响，提醒着她，纸包不住火。

　　华菁菁莞尔，无所谓她什么反应，先一步离开。

　　她杵在原地好一会儿，返回剧场。

　　......

　　售票大堂内。

　　一名西装革履的下属站在休息区一角，面前的男人双手插兜，眺望窗外的摩天大楼。

　　“nancy的那笔订单，温泽叙迟迟不签署正式合同，只签了意向合同。”下属奇怪，“他已经搅黄了耿世清和郁清的订婚宴，您的要求他办妥了，为何不收这份大礼呢？”

　　男人背对大门，也背对下属，“温泽叙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下属恍然大悟，“您怀疑他知道订单有问题了？”

　　“商场如战场，太容易获取的利益，往往是猎人的陷阱。”男人转过身，温雅俊朗的面孔，倚着窗台，“我再如何相中她，喜欢她，5个亿的代价交换，温泽叙有疑心是正常的。

　　他拿起茶几上的花瓶，迎向水晶灯，一下接一下转动着，“海外是不是准备发货了。”

　　“十天之内。”

　　叶柏南有意思笑了一声，“货物即将入境，负责运输的公司还没着落。温泽叙签合同，是跳陷阱；不签，是得罪对方，海外这伙人被耍了一通，不可能罢休。我倒要瞧一瞧，他有多大的能耐全身而退，他持有北航集团7%的股份，不仅仅是总工程师，更是股东高管，他脱罪不了。”

　　下属神色焦虑，“关键nancy是冲您来的，您擅自转让订单，温泽叙又故意拖延，nancy一旦恼了，温泽叙和海外集团结仇，咱们同样遭殃。您一直躲着nancy，躲到什么时候呢？”

　　叶柏南没理会下属，拎着甜品袋子上楼。

　　台上正在演《贵妃醉酒》的片段。

　　郁清拽他的衣袖，“我在市里比赛跳过这段，是金奖。”

　　“你校长和我讲过。”他坐下，打开甜品碗盖，递给她勺子，“6月份的毕业生欢送典礼，你会登台。”

　　她搅拌碗里的椰奶汁，“校长希望我登台，我没决定。”

　　“你登台，我也应邀出席。”叶柏南托着碗底，“我捐了图书馆，学校的各项活动会是嘉宾。”

　　郁清含着勺子，“我考虑一下吧。”

　　“还要考虑？”他挑眉。

　　她挖了一勺冰沙，凉得打一激灵。

　　叶柏南笑出声。

　　五光十色的灯火翻滚向观众席，温泽叙五指扣在椅子扶手上，每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面无表情沉默着。

　　舞台上无数银色铠甲的士兵在击鼓，少有的大场面，屏幕标题是《安史之乱》。

　　郁清指着中间的杨玉环，“她马上跳鼓舞。”

　　“你会吗？”

　　“会一点点。”她嘴角有一颗梨窝，恰好在叶柏南那一侧，“我力气小，鼓舞的肢体幅度必须大，你见过朝鲜舞和藏族舞蹈吗？类似于那种。”

　　叶柏南眼眸噙了笑，定格在她那颗梨涡，“那你擅长什么。”

　　“柔软的——”

　　温泽叙目视前方，眼中是舞蹈，脑子里是香艳雪白的十八禁。

第109章被情敌泼了一脑袋

　　她身段确实柔软。

　　一根最嫩、最细的飘晃的杨柳条儿。

　　湿的，缠人的。

　　若不是她经验不足，应该会更磨人，更具万种风情。

　　“你的苏州评弹唱得有味道。”

　　郁清靠在椅子上，“周阿姨请了私教，我学过一年半，我不喜欢唱戏，而且苏州话好难，逼得我离家出走抗议。”

　　叶柏南的笑加深，眼尾有浅浅的纹，熟男的风韵，“去哪了？”

　　“去公园躺了一宿。”她尴尬，“在凉亭里，幸好是夏天，不然冻傻了。”

　　“那周家呢？”叶柏南很感兴趣她的事，以及周家的事。

　　“周叔叔在开选举会议，周阿姨不敢惊动他，打电话叫温泽叙回家了。”

　　叶柏南扫了一眼4号座端肃周正的男人，郁清也下意识瞟温泽叙。

　　在外面，他永远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气度。

　　放浪形骸狂野不羁的模样，却不与人知。

　　“你哥哥又骂你了？”

　　又。

　　看来周夫人在书房的一番解释，叶柏南是相信的。

　　郁清有一种欺骗的罪恶感。

　　“他...没骂我。”

　　叶柏南拇指轻轻擦拭她唇边的奶渍，“你哥哥吓坏了对吗。”

　　“嗯。”

　　温泽叙是凌晨三点找到她的。

　　她的腿和脖子被蚊子咬肿了，瑟瑟缩缩蜷在石凳上。

　　蝉鸣，夜风，和他一遍遍嘶哑的“郁清！”

　　那年他二十五岁，郁清十六岁。

　　把她送回周家老宅，温泽叙就走了。

　　“以后遇到不情愿的，你离家出走记得来叶家找我。”叶柏南静谧注视她，像一口古井的水，历经岁月沉淀，那样润和，雄浑，淡泊。

　　“任何情况，任何时间，我会竭尽所能。”

　　郁清偏头，对上他视线。

　　“其实男人有心护住一个女人，不管什么局面，只要尽力一搏，是护得住的。”

　　尽力。

　　除非不肯尽力。

　　她捏着勺子，没吭声。

　　《杨玉环》傍晚六点十分谢幕。

　　郁清跟随叶柏南去剧院广场的停车坪，华菁菁在洗手间补妆，出来晚了，叶家的车驶出车位，温泽叙正好抵达车位。

　　“叶总工。”

　　叶柏南降下车窗。

　　四目交锋，温泽叙笑不染眼底，“带郁清去徽园吃饭？”

　　“在附近的西餐厅。”叶柏南的笑渗入了眼里，“怎么，周总工要一起吗。”

　　男人目光掠过后座的郁清，路灯极亮，她陷入一片阴影里，局促紧张，一动不动。

　　他勾起一丝笑，“不打扰你们约会了。”

　　“那告辞了。”叶柏南重新升起玻璃，示意秘书开车。

　　车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