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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蓦然笑了：“多看我一眼，没准能看进噩梦里陪陪你呢？”

　　季吟兮也弯了弯疲惫的眉眼：“你那么弱，进去了也肯定拖我后腿。”

　　“那就麻烦你带我逃了。”他这会儿也感到门口有点冷，让她赶快进去，最后说：“晚安，季吟兮，祝你以后都做好梦。”

　　季吟兮回屋后，商炽敛去眸中笑意，他把玻璃杯收回厨房，解锁手机，屏幕仍定在最后浏览的页面。

　　同样是京城监狱将在十五天后释放的犯人名单公示。

　　他关掉厨房的灯，在黑暗中抬眼，静静凝视二楼季吟兮的房间，良久才收回视线。

　　-

　　季吟兮当晚真的梦到了商炽，只是与想象中的噩梦不同。

　　梦里商炽仍穿着那套黑丝白边睡衣，所有扣子尽数敞开，肌肉纹理分明。

　　他距她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更近，眼尾发红，眸含欲色，手掌箍在她侧腰，不顾她假意避退，俯身在她唇瓣轻啄，吻出一串潮湿水声。

　　边吻，他还在她耳畔哼笑：“别装了，你不想么？”

　　季吟兮醒来时，脚趾几乎蜷缩。

　　救命！

　　她居然梦见了她和商炽的红眼掐腰文学！！

　　吃早饭时，商炽就正坐她对面，穿着和梦里掐腰吻她时同样的睡衣。

　　季吟兮全程没看他一眼。

　　好不容易捱到商炽吃完，他却没急着走，待老太太离席，还碰了碰季吟兮的胳膊，被她反应很大地躲开。

　　“有话用嘴说。”季吟兮一脸正直，严肃得欲盖弥彰。

　　商炽莫名被嫌弃，脑内疾速复盘两人的相处，最后问她：“这么不待见我，昨晚真梦见我tຊ拖你后腿了？”

　　托……后腿……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此时此刻，“托”字在季吟兮脑内回归字面意思，成为了一个极具画面感的动词……

　　“做梦而已，”见她面色古怪，商炽还当自己真相了，无奈又好笑，还一脸单纯地开导她，“别搞得这么大仇怨，而且我本人挺能打的，远没你梦里那么虚……”

　　想多了，我梦里你也不虚……

　　季吟兮面无表情用脚趾抠着地，飞快把剩下的粥喝完，使出躲瘟神的速度，头一回这么轻盈地去上班。

　　一周之始在于周一，通常星期一的早上，组内气氛是死寂的，空气里仿佛漂浮着瞌睡虫，一叮一个不吭声。

　　但这日不知怎么，同事们陆续去楼道约聊天，整个办公室都笼在一片浮躁里，一向以三百六十五天不离工位标榜自己的周次春居然没有来。

　　季吟兮有点奇怪，但没人向她发起楼道邀约，她也不是多事的人，便没过问。

　　临下班那会儿，姜乐忱倒约了她。

　　傍晚六点钟，闺蜜二人坐在常去的酒吧卡座，各怀幽微心事。

　　“兮兮啊，”姜乐忱开局就吹了瓶啤酒，托着腮为情所困，“我十几岁的时候，喜欢应矜，现在我二十多岁，还是喜欢他，我大概会一直喜欢他了。”

　　季吟兮喝得没她快，但酒也下去半瓶，她有些木然地把心思从商炽身上移开，问道：“对了，你那天说跟应矜去喝酒，你们有什么进展吗？”

　　“进展……”姜乐忱扯了扯嘴角，笑得有点惨，“确定了他不是gay算么？”

　　“所以不是性别的问题，他就是单纯地不喜欢我而已。”

　　说着，她长长叹了口气。

　　姜乐忱在姜家是明珠，出了姜家，不管走到哪儿，也都是众星捧月的小公主。

　　季吟兮看不得她这副伤神模样。

　　她把剩下半瓶酒干完，被酒精一激，陡然生出点烦躁，突然说：“要不你跟他说清楚？”

　　“说什么？”

　　“就说你喜欢他啊，”季吟兮理所当然，“直截了当问他愿不愿意跟你相处试试。你看看你，为个男人都成什么样了？”

　　姜乐忱抱着酒瓶脑袋猛摇：“要是直说，我怕我跟他就做不成朋友了。”

　　“那你现在跟他做着朋友，心里不难受？”

　　“痛，并快乐着。”姜乐忱喝猛了，打了个小小的酒嗝，苦哈哈地一笑，“有点变态……”

　　这回季吟兮没再说什么，刚刚姜乐忱的话给了她一点灵感。

　　她坐直身子，提出一个猜测：“有没有可能他也怕跟你做不成朋友？所以上次你试探他时，他说不会喜欢你，用的才是‘放心’。”

　　姜乐忱眼神发懵，有点期待又不太敢信，小声弱弱地问了句：“会吗？”

　　季吟兮顺着这个思路，越想越觉有理：“我其实一直觉得他喜欢你，要不你试探试探他？”

　　说着她还给闺蜜支招，一副恋爱导师的模样：“我听说喜欢这种东西是会从眼睛冒出来的，你多注意他的眼睛，那里不会骗人。”

　　季吟兮说到最后，声音突然有点虚，因为这一刻她想到商炽的眼睛，他的眼睛就会骗人，曾几次把她骗得团团转。

　　想到他，她不由又想起商炽相当喜欢逮她的眼看。

　　所以在那么多他看进她眼睛的瞬间，他都看到了什么？

　　“靠谱么？你连恋爱都没谈过，”短暂的怔忡被姜乐忱打断，姜小公主对季吟兮的指导持强烈怀疑，但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不配怀疑，“算了，我也没谈过，反正已经这么惨了，就试试吧。”

　　姜乐忱倾诉完郁结的烦心事，打听起季吟兮的近况。

　　“晏清遇回来好几天了，他找你了吗？”

　　“没有啊，”季吟兮神色淡淡，“我跟他说了不想见他。”

　　“当断则断，高人！”姜乐忱情绪通常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儿欠嗖嗖朝她竖大拇指。

　　耍完欠后她问：“那刚刚怎么见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季吟兮这回沉默了好一会儿，幽幽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觉得商炽越来越特别，他对我好像有一种奇怪的吸引力。”

　　“吸引力嘛，帅哥的共性。”姜乐忱为颜狗发声。

　　“不光身体层面，”季吟兮不合时宜地想起昨夜梦，声音微顿，没有否认前者，只补充说，“我有时会恍惚，好像已经认识了他很久。”

　　“很久是多久？有你跟晏清遇久么？”姜乐忱问。

　　“怎么又提他？”

　　姜乐忱理所当然：“从小到大，你身边除了你弟弟，也就剩他算半个男人了。”

　　“还真是，”季吟兮孤寡多年，颇有自知，但她很快说，“他们不一样。”

　　她措了措辞：“晏清遇这个人，跟他认识再久，都不敢真正对他交付信赖，商炽不一样……”

　　“他怎么样？”姜乐忱问。

　　季吟兮没有回答。

　　不知怎么形容，她有种感觉，在她每一个堪称危难的时刻，他总会出现。

日常章26乍然重逢（本章少感情线）

　　之后几天，组内氛围越来越不对劲，原本还去楼道聊天的同事们也逐渐不再避讳，直接在工位窃窃私语，季吟兮东听一耳西听一嘴，逐渐拼出个来龙去脉。

　　年底出破事，今年尤其多，小道消息称周次春抱了多年的大腿即将在年后退位，届时公司内部势力将发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