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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姜杉和江也随意触碰的身体，谢汝南只觉得整个房间里充斥着鱼腥味。

　　转身，他默不作声地离开。

　　姜晟悦要跟着去医院，姜杉干脆：“爸，你在家等着，我陪妈去，很快就回来。”

　　姜晟悦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只能给姜杉当累赘，红眼道：“好，你们慢一点…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出门时，姜杉瞥见地上的几条金鱼，躺在一片碎玻璃当中，身下沾得到水，却只能瞪大眼睛等死。

　　没人会救它们，没人顾得上救它们。

　　江也把车开到一家私立医院，上下车都背着李冰洁，检查过程很顺利，没大事，软组织挫伤。

　　医生：“如果担心可以住院观察两天。”

　　李冰洁当即道：“不用住院，回家等两天就好。”

　　姜杉知道她是怕花钱，从前最不用为钱发愁的人，这几年过得比谁都谨小慎微。

　　明知姜杉跟谢汝南在一起，李冰洁也总是提醒她，恋爱归恋爱，别贪别人的钱，叫人看不起，姜家也从不花谢家半分钱，不叫谢家看轻姜杉。

　　李冰洁执意回家，姜杉只能送她回去，车停在小区门口，江也要背李冰洁上楼，她拒绝，姜杉搀着她慢慢往家走。

　　两小时后，姜杉独自从小区出来，发现江也还在。

　　她别开视线，江也迈步上前，挡住她去路：“对不起。”

　　姜杉很累，淡淡道：“你能离我远点吗？”

　　江也沉默。

　　姜杉抬眼看着他：“你不会以为我跟谢汝南分了就会跟你在一起吧？”

　　江也：“……”

　　姜杉：“我问你有没有女朋友，不是想当你女朋友，是不想当三；问你有没有未婚妻，老婆，炮友，不是在意你跟没跟人睡过，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姜杉直视江也：“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怕麻烦吗？”

　　江也不回答，姜杉自问自答：“就像我当年追你那么不怕麻烦。你说得对，有钱人的喜欢就像消遣，从来不顾别人的感受，我现在能跟你当年感同身受了，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算是报应吧，现在我们扯平了，以后谁也不欠谁。”

第24章 双双进局子

　　姜杉只想跟谢汝南分手，平静分手，从来没想激怒他。

　　可今天江也的到来，势必会刺激那条疯狗，明明才过去四年，但姜杉内心有种行将朽木感，她没有勇气再像当年一样，毫无顾忌地站在江也面前，替他摆平所有事。

　　她现在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谢汝南要想磋磨她，她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关键她可以受委屈，但姜晟悦和李冰洁不行。

　　在有亲情庇护的年纪，姜杉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爱情。

　　可现在，她眼都不眨，一定选亲情。

　　说完，她从江也身旁走过，忍着没叫他买药擦一擦破开的唇角。

　　马路对面，一辆黑色私家车停在路边，谢汝南坐在车内，冷眼目睹姜杉和江也说话的全经过。

　　江也在这里等了姜杉多久，谢汝南等得更久，他倒要看看这俩人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如今一看…倒像是江也一厢情愿，姜杉反而没像小时候一样倒贴。

　　自从姜杉在酒店打了谢汝南一巴掌后，他牙阝火发不出去，拿结婚宴上那俩女的开刀。

　　结果还真让他顺藤摸瓜，一路找到周瑶头上，确切说，是周瑶身边人。

　　周瑶朋友吓破胆，自己说走嘴，承认给姜杉发了图片，但打死不承认这事跟周瑶有关。

　　谢汝南又不是智障，管他丫的有没有证据，直接把周瑶喊出来，指着鼻子大骂一顿。

　　周瑶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一转头就捅到林欣耳朵里，林欣发了好大的脾气，谢汝南已经一个礼拜没跟家里联系。

　　有些问题，谢汝南没法问周瑶，也没法问他爸妈，只能去问本人。

　　下车，谢汝南过了条马路，站在即将上车的江也面前。

　　两人面面相对，差不多的身高，不一样好看的脸，却同样都有挂彩，只是江也伤得更重。

　　不等谢汝南发问，江也先开口，脆生生地一个字：“滚。”

　　谢汝南何时受过这窝囊气，更何况面前还是他从小打到大的江也。

　　眉头一蹙，谢汝南直接挥拳，这次江也无所顾忌，反应更快，抬腿就是一脚。

　　谢汝南始料不及，硬生生挨了一下，往后退步时，江也冲上来又是一拳。

　　夜里十一点多，两个男人在街上大打出手，没人拦，也没人敢拦，因为彼此都是要弄死对方的架势。

　　姜杉在房间里听到警笛声，心底莫名不安。

　　她房间窗户方向不对，什么都看不到，姜杉思前想后，还是下楼问前台怎么回事。

　　前台：“俩男的在街对面打起来了，打得很凶，保安怕出人命报了警。”

　　姜杉：“多大年纪？”

　　前台：“二十多岁。”

　　姜杉心一悬，不等她问细节，前台紧接着道：“还是俩大帅哥，我刚还说，这是哪位仙女能让这两位大打出手啊…”

　　姜杉不用心悬了，彻底死了。

　　她早该想到，谢汝南不会轻易作罢，他会在附近守株待兔，看她跟江也是不是一起上楼，又是不是一起下来。

　　转身回房，姜杉心烦意乱，理智告诉她，别管，就装不知道，把自己摘得越干净越好。

　　可感性让她想起江也手腕上的串，想起他毫不犹豫露在李冰洁面前的背，想起他在床上被她夹到痛苦又愉悦的表情，想起他十几分钟前看她的眼神。

　　渴望又自责，想要又无措。

　　有些东西装不了，因为当年姜杉对江也，同样。

第25章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江也和谢汝南打架下死手，三个警察才勉强把两人分开。

　　车上，警察坐在中间，周遭只有血腥味，闻不到丁点酒味，谢汝南一身奢侈打扮，江也虽不露富，但也看得出不是普通人。

　　不是酒后冲动，不是打家劫舍，清醒状态下要杀人，那不是辱了父母，就是抢了媳妇。

　　坐在副驾的警察跟局里打电话报备：“我们先去医院。”

　　坐在后座的警察对两边说：“你们跟家里打个电话，一会直接让他们来警局接人。”

　　江也和谢汝南都是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半晌，谢汝南开口：“借下手机。”

　　警察看向他，谢汝南：“我手机没电了。”

　　警察把手机给他，谢汝南输入一串号码，拨通。

　　电话才响了一声就被接通，可见手机就拿在手里。

　　车内安静，一个女声清晰传来：“喂？”

　　谢汝南道：“来警局接我。”

　　里面一声没有，谢汝南旁若无人：“戒指还在我这，明早我们去民政局领证。”

　　几秒后，女声道：“具体地址。”

　　谢汝南问了身边警察，又重复了一遍，电话挂断，他身体往后一靠，说不上轻松还是挑衅。

　　江也掏出手机，打给姜杉，嘟嘟的连接声响了很久，整个车内都听得清清楚楚，直到自动挂断。

　　江也再打，直接不在服务区，被拉黑了。

　　“嗤…”

　　谢汝南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跟我抢，你算老几？”

　　车上三名警察在线吃瓜，坐在前面的两个还好，坐在谢汝南和江也中间的警察，生怕他俩突然动手，侧头看向谢汝南：“先不要说话，有什么等回警局再说。”

　　谢汝南心情特别好，脸上带血还在笑，阴森又诡异。

　　江也面无表情，安静地让人头皮发麻。

　　等警车从医院回警局时，姜杉已在警局等候多时。

　　看见姜杉的脸，警察们不禁感叹，怪不得闹这么狠，搁谁都得玩儿命。

　　谢汝南直奔姜杉走去，从兜里掏出戒指盒递给她：“等我一会，我搞完一起去吃宵夜。”

　　他已经在暗爽姜杉接过戒指的那刻，江也脸上的表情该有多好看。

　　可姜杉却一声没吭，径直从谢汝南身旁走过，来到江也面前，对警察说：“我来保释他。”

　　屋内警察都看傻了，谢汝南背对二人，面色青白，他还伸着手，手里还有戒指盒。

　　一瞬间，谢汝南仿佛回到十年前，走廊里说不上几百人，大家都在围观姜杉挫他。

　　空气静到发脆，警察们互使眼色，最后分别把江也和谢汝南带走。

　　姜杉一个人坐在外面等，她不知道今晚过后会发生什么事，明明可以不来，明明来了可以不选，可她还是来了，还选了一条理智最不允许的路。

　　二十分钟后，警察单独带江也出来，姜杉交了罚款，两人一同出门。

　　她通程一言不发，迈步往街边私家车走，江也握住她手臂，姜杉转头看他。

　　江也受伤的眼底一只红一只白，却掩盖不掉呼之欲出的激动。

　　她选了他。

　　姜杉猜到他想说什么，声音平静：“我来不是因为你，是为了让谢汝南知道，我不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江也看着姜杉，激动被心疼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