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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识水性，若不是王爷搭救，我今日就命丧此处了。”

萧南晟也已经浑身湿透，他蹲在卢清瑶身边，抬头看向姜芙：“阿芙，是这样吗？”

姜芙忽然就笑了，她笑得灿烂夺目，眼中却带着几分讥讽：“王爷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么，问我作甚？”

越衡却是看向几位守在甲板上的侍者：“你们几人，方才可有看到实情？”

船头行船的那人将自己的头低下：“奴才方才一直在行船，什么都没看到。”

“飞沉，你说。”越衡转头看向自己的随从，飞沉自幼跟在他身边伺候，是他最信赖的人之一。

飞沉看了一眼地上的卢清瑶，又看了看姜芙，他朝着越衡拱手：“回禀少爷，方才我就站在此处，姜小姐从里面出来后站在木栏边，卢小姐跟出来之后和姜小姐说了两句话，姜小姐并没回应，她便有些恼怒，走到姜小姐身后伸手想将姜小姐推入水中，姜小姐侧身一避，卢小姐便自己跌入了水中。”

越衡看着姜芙若有所思，卢清瑶都已经冤枉到了她头上，她却连一句辩解的话都不说。

飞沉的话说完，卢清瑶的脸色猛地一变，她拉了拉侍女的衣袖，使了个眼色。

那侍女立刻回过神，结结巴巴道：“你胡说！分明是姜小姐伸……伸手推了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才跌入水中的……”

“我家小姐向来待人温和有礼，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怎么会去推姜小姐……分明是你在这信口胡诌。”

那侍女眼神都不敢看向姜芙，说话也磕磕绊绊，卢清瑶脸色瞬间白了许多。

“是吗？”一直到此刻，姜芙才轻声开口，她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越衡微微挑了挑眉：“飞沉，你方才所说的可是实话？”

飞沉垂头：“不敢欺瞒王爷和世子，奴才所说，句句属实！”

“你……”卢清瑶转头看向飞沉，微微咬了咬下唇，眼里闪过愤恨。

卢清瑶攥着湿哒哒的衣裙，她紧紧揪了揪自己，眼眸中溢出更多的泪水：“此事，还请王爷为我作主。”

“别呀，既然卢小姐一口咬定是我推了你，不如我们就请当今陛下定夺，如何？”

……

金銮殿上，姜芙和卢清瑶跪在下首。

萧南晟和越衡以及姜父卢父等人都站在一旁。

第17章

“陛下，微臣之女自小便体弱，姜芙这是要害死我家女儿啊！求陛下作主！”卢父冷冷看了一眼姜父和姜芙，拱着手对着楚帝道。

卢清瑶跪在地上哭哭啼啼：“陛下，臣女……臣女所说，句句属实，臣女不过是想和阿芙妹妹说几句话，谁知她……”

她看了一眼姜芙，似乎是有些畏惧，迅速低下头去，继续擦着眼泪。

萧南晟看了一眼姜芙，只有她开口，他一定会帮她。

可姜芙跪在地上，脊背挺直，她看着楚帝，思绪早已飘远。

万箭穿身的痛仿佛就在昨日。

上面坐着的是她和父亲曾经誓死效忠的皇帝，他们一家人，都为着这人的江山出生入死。

她征战几年，战无不胜。可她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于楚帝的猜忌！

姜父拱手道：“陛下，此事还请陛下明察，小女自小被微臣如同男儿一样教养，她性格向来豁达率直，绝不会做此等腌臜害人之事！”

卢父站在一旁冷哼一声：“哼，将军的意思是，我家清瑶栽赃你家女儿了？”

姜老将军和卢父吵得不可开交。

越衡看着低垂着头的姜芙，上前一步：“陛下，臣有话说。”

“臣的奴才飞沉自幼便跟着我，飞沉为人正直，绝不会信口雌黄，我相信姜小姐不会作出这种事，臣愿意替姜小姐作证。”

“世子殿下这是替姜芙说话？那世子有没有看到我家清瑶如今的样子？”卢父看了一眼越衡，声音冷沉。

说完，卢父转头看向一旁的萧南晟：“晋王殿下今日也在场，王爷……”

楚帝被吵的头疼不已，他揉了揉额角，声音不怒自威：“够了！”

刹那间，殿内一片寂静，萧南晟等人纷纷跪倒在地：“陛下息怒。”

楚帝看了看底下跪倒的一片人，叹了口气：“这件事，朕听明白了，不过就是女儿间的小打小闹罢了，两位爱卿何必如此着急上火。”

姜父和卢父对视一眼，冷哼着别开头。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楚帝看了一眼卢父和卢清瑶：“朕早就听闻卢爱卿之女温良淑慎，勤勉柔顺，品貌出众，才情并茂，今日一见果真不凡。传朕旨意，赐黄金百两，织锦百匹，还望你以此物为勉励。”

听到楚帝的话，卢清瑶立刻止住了哭声，呆呆的看着前方。

卢父脸上依喜，赶紧跪下，拉了拉卢清瑶的衣袖：“还愣着做什么，快谢过陛下。”

“臣女，谢陛下隆恩，臣女今后定当继续勉励自身，做世家之女之表率。”说完，卢清瑶看向一旁的姜芙，眼中满是得意。

楚帝看了看姜父和姜芙：“姜爱卿。”

“臣在！”

“姜爱卿戍守边关二十余年，劳苦功高，两个儿子也都是不凡之人，至于姜芙……朕见她坚韧不屈，刚毅果敢，听闻她今日也去校场操练过，由此可见，她胆识气魄不输男子，将来也定有一番作为。”

“朕不能厚此薄彼，这样，朕就封姜芙为朝阳郡主！”

卢清瑶脸上的笑意一僵，却听姜芙朗声道：“多谢陛下好意，只是臣女自知才疏学浅，功绩微薄，实难承此厚重封赏，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第18章

“哦？你不要封号。”楚帝看着姜芙，眼中闪过笑意，“那你可有何想要的？”

姜芙抬眸，看向楚帝。

她心里很清楚，卢清瑶与她都从未有过任何功劳，平白无故哪来的什么封赏。

楚帝今日此举，不过是为了平息这件事情，搅搅浑水，安抚姜父和卢父而已。

卢家便罢了，终归只是文臣而已。

可他们姜家，是武将。

这些年，姜家屡屡立下战功，楚帝早已心有忌惮。

若是今日，她当真不知轻重的承下这郡主封号，只怕楚帝心里会对姜家越发生疑。

姜芙眼神一凝：“既然陛下问了，臣女在此，斗胆向陛下求一个恩典。”

萧南晟看着姜芙认真的神情，心中猛然有些说不上来的茫然和慌张。

下一秒，姜芙的声音响起：“臣女愿随父亲戍守边疆，还望陛下恩准！”

姜芙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砸在在场所有人的身上。

萧南晟的身体猛地一震，瞬间睁大双眼：“阿芙！”

姜父和萧南晟的声音同时响起。

楚帝看着姜芙认真的神色，声音威严：“为何？”

“姜芙，你可知那边疆乃苦寒之地，你一个女儿身，当真要去那里。”

姜芙双手交叠，伏下身子将头放在上面：“陛下，臣女父亲多年戍守边疆，我无数次听父亲说过，那里战火连天，民不聊生，臣女深知此行艰难险阻，可臣女不愿被束于闺阁之中，臣女与父亲相聚甚少，臣女只想陪伴父亲左右，请陛下恩准！”

“好！朕准了！”楚帝一拍桌子，满脸笑意：“姜爱卿，你这女儿可真是孝顺啊。”

姜父看着姜芙，心中微微一动。

而一旁的萧南晟，心中像是破了一个大洞一般，风从里面穿过，刮得他整个人都疼。

姜芙跟在父亲回了家。

姜父看着姜芙：“阿芙，你当真要随为父去边疆。”

姜芙眼神笃定：“父亲，阿芙当真要去！”

“好，好啊！不愧是我姜镇山的女儿！”

夜晚，姜芙坐在房中，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发呆。

十二岁的她，还没有被边疆的风雪摧残过，也和那些闺阁女儿一样，肤如凝脂。

禾儿推门而入：“小姐，晋王殿下派人给您送来了一只风筝”

那是一只纸糊的风筝。

姜芙将风筝拿在手上出神。

十二岁的姜芙和萧南晟，亲密无间，成日四处游玩，没有任何烦恼。

就在前几天，还一同去踏春放风筝，那天风大，风筝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