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谙赵徽鸾热文结局在线阅读 容谙赵徽鸾完整版小说
“你闭嘴!”
贾清厉声呵斥,被王敬时的口无遮拦气得面色铁青。
汪恒惊得四处张望,见没有人才松口气。他耐下性子劝解,王敬时却是不买账。
“等等等,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明天都廿四了,让我等你们到法场上给我收尸吗?”
王敬时喘着粗气,坐回到墙角。
“我告诉你们,我若上了法场,你们谁都别想好过。五年前的事,你们谁没沾?”
“王敬时!”
“王老弟,你别再说了。”
王敬时哪管他们,数着手指头道:“沈氏、云氏、傅氏,哼,我到时候在法场上全给你们抖落出来!”
“够了!”
贾清的怒喝连远在牢房门口的王贺都听见了。
他不得已,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问王敬时:“你这么做,你能落到什么好?你王氏一族少说也有几百口人,你要让他们同你一块死吗?”
王敬时终于闭嘴了。
汪恒适时安抚:“你且安心,不止我们,布政使孙大人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王贺等在大牢外,待贾、汪二人出来,他拿过灯笼亲自将人送出去。
“二位大人还是没有放弃救王敬时吗?”
贾清周身透着凛冽寒意,听见王贺的话,不由得再次怒上心头。
他骂王贺:“黄口小儿,你不要太狂妄!老夫入官场时你还不知在哪呢!”
王贺笑笑不接话。县衙大门已至,他躬身目送二位上马车。
他又折转回大牢方向,远远站在阴影里,看到先前缺了一个守卫的位置,如今人又回来了。
这些大牢外的守卫,不止有王贺的人,更多的出自织造局。贾、汪二人前脚入大牢,就有人去给萧青阑通风报信了。
这回,殿下该找他问话了吧?
十tຊ一月廿四下午,布政使孙彦暗中到达禾兴府城。他的到来,让诸多慌乱的仕宦一时间有了主心骨。
孙彦拿出最新帝京里的来信,当众表示阁老的意思是,江南的这边全权交由他配合即将到来的特使,相机行事。
这说的虽是针对王贺身份存疑一事,但在阁老新的指令到达前,所有事都先按这么办。
众人商议的首要问题是怎么救王敬时!他们从未想过要放弃这件事,也觉得王敬时无论如何不可能成为阁老的弃子。
昨夜刚去探过监的贾、汪二人更不必说。
首座上的布政使孙彦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商议,没说话。直到有人问他:“藩台大人,您知道京中特使是何人吗?”
“本官不知。”
那人叹了口气:“陛下会派谁来呢?”
实在是时间太赶,不然等特使来了,再联合特使,更方便救人。
终于有眼尖的留意到布政使的神色不对,渐渐地停下来不再说话。互相打着眼风,暗暗揣测藩台的心思,最终一群人借口有事,拱手告辞。
留下了贾、汪二人。
不是贾、汪不走,而是布政使落在他二人身上的目光明显是另有要事相商。
贾、汪二人在孙彦开口前,把前一日的事坦白告知。
孙彦听着,眉头逐渐拧起,听完王敬时在狱中说的话,他整个人沉静得连贾、汪都有些害怕。
“你们可知,有人在查五年前的旧案?”
“什么?”贾、汪都惊了,贾清甚至碰翻了茶盏。
汪恒问:“是谁在查?”
孙彦摇头:“本官不知,但瞧着有些像东厂的手笔。”
“没听说东厂有人下江南……啊,萧青阑!”贾清茅塞顿开,“织造局的萧青阑,他不是出身东厂吗?南下前还是东厂的掌刑千户。肯定是他!”
孙彦眉头皱得更深了:“我们与东厂向来相安无事,他为什么要与我们过不去?难道是京里阁老同司礼监或东厂起了龃龉?”
“不!未必是京里的事儿。”汪恒思索道,“萧青阑身后,很有可能是真宁公主。”
将这些日的事情连一块想,这个猜测不无道理。
那问题是,真宁公主为何要查旧案呢?
第67章 弃卒
“可恨!”
贾清气得胡子都在颤抖:“她一个金枝玉叶,不想着吃喝玩乐,反而屡次与我们作对,公堂上,西江月里,一次两次倒也罢了,竟然还不声不响查旧案,她这手伸得未免太长了些!”
谁说不是呢!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当,专给人添堵!
布政使孙彦脸色也很难看。他看向低着头沉思的汪恒。
“你怎么看?”
“下官以为……”汪恒摩挲着手指,一脸凝重地细细分析。
“诚如贾兄所言,真宁公主一个长于深宫内廷的金枝玉叶,小小年纪正是贪图享乐的时候。她想珠宝首饰,想胭脂水粉,乃至想男人都再正常不过。可她怎么会想到查案呢?且是五年前早已有定论的旧案!”
“难道——”
他眉眼微沉,继续思索着,贾清被他这副样子搞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孙彦也顺着他的话往深了想,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就听汪恒补充道:“难道是陛下对江南有了猜忌?所以让真宁公主借南下之机暗查旧案,想以此为突破口?”
“不无可能。”孙彦暗暗点头,当今陛下虽沉迷修道,但他猜忌心重。
贾清不由得有些急躁,他问汪恒:“你大哥是不是有给你来信?可曾提到过什么?”
汪恒摇头。他堂兄汪全只在真宁公主南下之初递过来一封信,让他盯着点王贺,话里话外是不想让王贺碰江南的意思,生怕王贺搅和进来更得阁老的信任。
他当时不懂,觉得堂兄小题大做,不过是个官场新人罢了。但后来发生的一切,不得不让他对王贺刮目相看。
“查查查!让她查!我看她能查出什么来?”
贾清愈发暴躁,王敬时那厢刚拿旧事威胁他们,这厢真宁公主或是陛下也盯着五年前不放。怎么着?都可着一件事儿搞他们呗。
“贾兄,藩台大人在这呢,你不要意气用事。真查出些名堂来,你怎么办?”
“哼!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干干净净。”
汪恒嗤笑:“贾兄你要是真问心无愧,现在又何必坐在这里呢?云家二爷不是你连襟吗?”
“汪贤弟,你这话什么意思?”贾清怒极反笑,“她要是查到我,还能逃了你吗?”
“汪某当年不过是陪兄长一道南下出巡罢了。”
“这话拿来蒙蒙别人就罢,少来蒙我。你兄长当年是巡按御史,你可是他最得力的左右手!哪怕不提当年,就说这些年,私盐你没沾吗?”
“那汪某也是清楚的,云家的案子,单就云二爷,怎么敢让程沈夫妇死于任上!”
“你!”
汪恒一番话,激得贾清直接拍桌站了起来。
“够了!”布政使孙彦听不下去了,重重放下茶盏,斥道,“你们与其在这互相攀咬,不如想想当年的事都处理干净了没有,可别落下一点破绽让人顺藤摸瓜!逮着你们谁都不行!”
贾清气呼呼不再说话,朝孙彦拱了拱手,离开议事厅。
“你又何必激他呢?这不像你。”
孙彦重新拾起茶盏,喝了口茶,见汪恒仍没有开口,他直接道:“说说吧,你怎么想的?”
汪恒道:“下官以为,事到如今,是无法善了了的。王贺死咬着王敬时不放,真宁公主又盯着往日旧事,无论背后有无陛下的意思,我们总该给个交代。”
孙彦听得明白,这意思是不止王敬时一个交代,有些人此时已成了弃卒。
“万一这个交代他们仍不满意,仍要继续往下查呢?”
“那——就怪不得我们了。手伸得太长,是会被剁掉的。我想,阁老与兄长也会是这个意思。”
汪恒摸上自个食指的玉戒,眼中涌现森然杀意。
贾清坐上轿子,重重摔下轿帘。一回来,他就进了书房,飞快写下一封信,又叫来家仆。
“速速送去临安云家,务必要亲手交到二爷手中!”
“是!老爷!”
贾清负手立于廊下,夜幕沉沉,寒风吹鼓着大雪,凌乱无章,看得他愈发心烦意乱。
这么爱管闲事的真宁公主,是真的很讨厌!
在江南,他们的地界里,为什么要怕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呢?
赵徽鸾听说贾宅家仆匆匆忙赶往临安府方向,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净之,本宫就说吧,小狐狸马上要露出尾巴了。”
萧青阑蹲在炭盆边拨弄着炭火,嘴角也忍不住含上笑意。这个殿下啊,昨夜听到王贺亲自领着贾、汪二人探监都没这么大反应呢!
十一月廿五,贾清提议,弃了王敬时。
“不是都想要王敬时死吗?那就让他带着他所知道的一切离开吧!对我们而言,少一份威胁!”
孙彦与贾清对视一眼,都点头同意。
就在他们商易放弃拯救王敬时的时候,贾清的家仆将信送到了云二爷手中。
云二爷拆信一看,立马变了脸色。
是夜,云宅后院的一处磨房起了大火。左邻右舍看着冲天的火光和紧闭的院门,恨不能进来扑火。
院内,云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