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CBD大楼。
　　联合分行的高层会议。
　　阴天的关系，连同会议室都格外压抑沉沉。
　　女秘书弯腰，在裴奕骁旁，揭开钢笔盖，“周总，您看看合同。”
　　昨晚喝过酒，太阳穴隐隐发胀，裴奕骁抬手，缓缓揉了揉，单手翻了几页合同。
　　他放下，“不放钱。”
　　起身离位，还顺手拿了杯冰水。
　　徒留愕然在地的一众高管。
　　他们对这位小周总的了解知之甚少，除非开会，他很少出现在公司。
　　说不合作就是不合作，他理由都没给，对方可是新能源界的龙头企业。
　　只是没几天，未合作的那家企业用一晚就跌去三个月涨潮。
　　要不说裴奕骁眼光极其毒辣，快，狠。
　　周家司机来集团楼下接人的时候，明显看到裴奕骁情绪很低，总是这样。
　　车缓缓离开大厦。
　　司机斟酌了好久，“老先生让您少在外面露面，影响您接班联合银行。”
　　车窗不透光，裴奕骁神色逆在暗色里，没有任何表情。
　　司机停了一会儿，选择继续说，“老先生还说，您要是不接班，今年联合新任总裁就让大公子顶上去。”
　　外面都叫他二公子，毕竟周家还有一位大公子。
　　大公子并非真正的周家人，周家也是当成联合总裁接班人来培养，那位刻苦能干，哪像二公子养得这般矜贵。
　　周家主张别闹事，偏二公子年轻气盛，容貌英俊，靠张脸身边都是莺莺燕燕。
　　他亲爹多不喜欢他这点。
　　他冷淡，“给他。”
　　司机对着后视镜点头，“您回周宅？”
　　裴奕骁颈脖稍稍后仰，“夜公馆。”
　　40分钟后，迈巴赫开进一栋私人别墅。
　　夜公馆是他的私人别墅，怎么离周宅远，二公子就住哪，藏他的温香娇玉们。
　　目前有或无，司机不晓得。
　　送他下车，司机离开。
　　他未招居家保姆，每天只让清洁公司在他离开后上门服务清扫。
　　空，但灯多，也亮。
　　进门，裴奕骁静静看着右侧墙壁，那一面墙满是石雕艺术品的壁画。
　　恍惚有人靠在那儿唤他。
　　——阿沉
　　他嗤笑一声，淡漠又嘲弄，偏头点了支烟，叼着上楼。
　　-
　　姜歆去美体塑身公司的时候，邢菲非要陪她去，一路叽叽喳喳。
　　“我必须来，怕你被他们占便宜，合同看清楚了没，不能多露肉，万一以后贴地铁，上某CD屏，得给我们团沾沾光。”
　　“你是没钱了吗，当初给对方甩脸色，不拍不拍，又来。”
　　现实点，十几万能叫有钱吗，她以往的生活水平照顾外婆差不多够，现在不得已背债。
　　不记得多久没见过冯建。
　　她户口还在冯建身上，50万买个割断。
　　是，她姓沈。
　　她父亲在她10岁时就没了，她妈妈带她嫁给老相好冯建，冯建好赌，她妈妈受不了吃安眠药。
　　到甲方爸爸约的拍摄场地，邢菲一看对方准备的衣服差点想扔。
　　“合同上明明说不擦边，你们这里的衣服跟露臀有什么区别。”
　　紧，短，吊带，妖。
　　姜歆这只妖精穿上，祸害四方了。
　　甲方爸爸：“小姑娘，衣服是短了些，我们在合理宣传范围，再加钱10万，可以不拍你的脸。”
　　姜歆不肯，“按合同上的价钱和服装规定走。”
　　甲方爸爸伸两根手指：“再加20万。”
　　这姑娘是素人，四五十万价钱好商量，请明星来动辄几百万几千万，明星都不一定够她身材顶。
　　不图流量，图的就是真实。
　　甲方委实舍不得这条鱼跑了，加钱，还能加一点点。
　　就一素人，多了就过分了。
　　邢菲扔掉衣服，“有点志气啊姜歆，这几十万问你的停车场情夫要行不行。”
　　停车场情夫。
　　姜歆呵。
　　穿这几件当然不能拍，有事就走合同纠纷案。
　　一听姜歆提到合同纠纷案。
　　甲方爸爸老实了，这姑娘的身材不擦边也够够的，以后还能磨磨她破底线。
　　拍三天，各种小洋楼，海边沙滩，酒店取景。
　　姜歆请邢菲吃了顿饭。
　　邢菲不客气，本帮菜往贵了点。
　　她往常和邢菲谈不上特别要好，邢菲爱黏她，爱听她的八卦。
　　吃一半，邢菲似乎发现什么天地，盯着外头那排绿竹旁的身影。
　　邢菲捱过来，碰了碰她手背，“哪。”
　　姜歆顺着视线看出去。
　　“什么哪的哪啊。”
　　隔着玻璃窗，陈尧在树底下的椅子敲电脑，一个人。
　　邢菲：“陈尧，这人在网络上被扒过家境，还有说他人品差的，居然能碰见，这座城市也不小啊。”
　　姜歆发卡：“好人。”
　　邢菲瞧她：“长得俊帅，你都发好人卡？”
　　“明明挺好，网上扒的帖子也不能全信。”姜歆说。
　　买单的时候，等蛮久。
　　“稍等女士。”服务员划一下平板，“嗯，我们老板交代，你们这桌免单。”
　　姜歆好奇：“中奖？”
　　对方微笑服务，“我们餐厅从来没有中奖这项活动，是我们老板请的。”
　　说着，标准手势示意外面。
　　姜歆和邢菲整齐划一看出去。
　　陈尧朝这儿勾唇，单手撑头颅，人痞痞的。
　　姜歆觉得，网上的帖子有一条蛮可信。
　　——陈尧，大方
　　这顿饭一免，姜歆找出陈尧的微信，把钱转过去，他秒退回。
　　只好亲自出去打招呼。
　　“饱了？”陈尧示意姜歆她们坐下，“去玩吗。”
　　姜歆，“等下还有事，不玩。”
　　“玩什么。”邢菲补充。
　　“漫漫长夜，夜里睡得着吗。”陈尧说着。
　　他合上电脑前，姜歆余光不经意扫见板块指数，红色上山。
　　赚钱了，找地疯。
　　陈尧问她，“你是不是缺钱。”
　　姜歆反问陈尧，为什么知道。
　　陈尧进餐厅时看见姜歆，是想过去打招呼，两个小姑娘谈话不方便靠近偷听，“无意听到你们刚刚的谈话，接什么代言赚这点钱。”
　　邢菲嘴快要反驳什么叫那点钱，幸而姜歆扯住她衣摆。
　　聊着聊着，两个人跟陈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