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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不代表她不疼。

“阿琳……”谷子颜脸色一变，想也不想就伸手将江琳拥进了怀中。

他得承认，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甚至算的上卑劣。

他比谁都清楚，今天的婚礼不过是权宜之计，他得保持距离。

可他真的看不得江琳这样难过。

趁虚而入也好，被人戳脊梁骨也好，在江琳放弃陆石衍选择他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他藏了十几年的爱恋有一天将会曝光，再也不是秘密。

是陆石衍不珍惜她的，不是他要这样的。

谷子颜一遍遍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试图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江琳的颤抖才慢慢减轻。

谷子颜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哄着说：“好了，早知道你嫁给我这么委屈，我就是被打死也不娶你。”

江琳用力在他肩上一锤：“少贫嘴。”

知道她这是哭出来后心情好一点了，谷子颜扬起笑，握住她双肩将她从怀里拉起来，突然说：“阿琳，你想不想骑摩托？”

江琳脸上的表情滞了一瞬：“……什么？”

半小时后，国道北的封闭道路。

机车的引擎在耳边轰隆作响。

江琳带着头盔，双手揽住谷子颜的腰身，听见前面那人闷在头盔的声音传来：“阿琳，抓好了吗？”

江琳点点头：“抓好了。”

谷子颜深吸了口气，太近了，这距离……太近了。

他极力忽略掉后背上软绵的触感，转了下把手：“可得抓紧啦——”

话没说完，机车骤然向前冲去，余下的话音被风拉成长条。

江琳吓了一跳，双手下意识搂的更紧。

她一颗心突突直跳，想要跳出胸口。

“谷子颜……”她后悔了，她就不该一时冲动答应谷子颜来玩这么危险的东西。

然而这时，谷子颜大喊：“江琳，睁开眼睛！”

他怎么知道自己闭眼睛了？

江琳不多想，顺着他的话睁开双眼。

只见高陡的山路之下，城市的高楼堆在一起，灯光星星点点，像灿烂的星空，美不胜收。

她被眼前的美景震惊到，一时间，什么疾速的机车，什么呼啸的风，全都听不见了。

车开到山顶才停下来。

谷子颜熄了引擎，一只脚撑地，乘着机车和江琳的重量，然后抬起头盔挡板，回头笑着看向江琳：“怎么样？”

江琳喘着气，还愣愣的：“谷子颜，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喜欢骑机车了。”

这样美丽的景色，就算是她，也会忍不住流连忘返。

谷子颜唇边笑意扩大，颇有些自豪：“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从前我说要带你来玩，你总是不肯，现在后悔了吧？”

江琳点点头。

从前的她循规蹈矩，胆子虽然不算小，却也不敢碰这些高危的活动。

谷子颜见她看得痴迷，没再出声打扰。

静静的山谷上，江琳看着夜景，谷子颜看着她。

这幅景象，谷子颜不知道想象了多少次。

他自己也没想到，还会有实现的一天。

江琳从不知道人还能活得这样恣意潇洒，她心中一动，突然转过头看向谷子颜，想说什么。

不想，谷子颜正巧伸手过来，捏住了她的下颌。

江琳一怔：“子颜……”

谷子颜没有让她把话说完——

他俯下身来，准确无误地吻上了她的唇。

第17章

四周在一瞬变得静悄悄的。

江琳怔怔睁着眼睛，大脑一片空白，只听得到胸口里一声比一声更强烈的心跳声。

不过几秒，谷子颜离开她的唇。

她以为这就结束了，却听他不满地咂了下舌，说：“谁教你接吻睁眼的？”

然后他一手盖住她的眼睛，另一只手箍住她的腰，再次吻了下来。

这次，吻持续了很久。

直到江琳快喘不上气，面色绯红，谷子颜才缓缓松开了她。

可他箍在她腰上的手却没拿开。

两人鼻尖碰鼻尖，他看着她，很久，他突然叹了口气：“我后悔了。”

江琳心一跳：“后悔jsg什么……和我结婚？”

闻言，谷子颜笑起来，笑得浑身都在颤。

笑完了，他说：“想什么呢？你后悔了我都不会后悔。”

“我后悔的是，当时在化妆间，我说那句话是开玩笑的，让你别当真。”

那句话？哪句话？

江琳回想着，突然想到什么，伸手就去推谷子颜。

谷子颜知道她想起来了，哪肯放她走，手上更用力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然后他低了声音，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睛：“阿琳，我后悔了……你还是试试，试着爱上我，行吗？”

“如果你爱上我，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一个全世界，只有我自己知道的秘密。

江琳的心跳就这样被看得少了一拍。

她仓促地移开眼，深呼吸着没回答。

半晌，她再次推了推他的肩：“子颜，你先放开我。”

谷子颜依言照做，然后靠在机车座上，饶有兴趣地等着江琳的回答。

这不能怪他，他是个贪婪的人。

从前他一直压着，是不想破坏和陆石衍，和江琳的友谊。

但现在，这个秘密被打开了一道口子，他便再也忍不住，总想着拥有更多。

人之本性如此，这不能怪他。

而江琳侧过身避开他的眼光，站在夏日夜晚的凉风中许久，才缓缓转过头来：“子颜，我……”

“我知道，这事急不得。”谷子颜抢先开口。

他知道江琳心中想的一切，也知道她难以开口，所以他帮她说：“我可以等，阿琳，只要你愿意给我个机会，我可以等。”

他语气并不急切，可他重复着那一句，是怕江琳不答应。

江琳凝视着他，说不清楚心底到底是什么感觉。

可面对着他那样的目光，她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好。”

既然有放下过去的勇气，那也要有直面未来的勇气。

十八岁的江琳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嫁给除陆石衍以外的人。

所以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听到她的回答，谷子颜先是一愣，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紧接着，他就露出了笑，笑得那样灿烂。

同一时刻，“焰极”酒吧。

二楼的VIP包厢里，“咣当”一声。

陆石衍喝完最后一口酒，将酒瓶摔出去，砸在桌角四分五裂。

路过的服务员听见动静，不敢进，去找领班，领班挥挥手：“别管，里面那位主是陆家的，有钱。”

陆家的？那解释得通了。

虽然只过去半天，但谁不知道今天江陆两家大婚，新郎半路跑了，新娘直接换了个人结婚？

怕是紧接着一个月，这笑话都过不去。

陆石衍不知道外面人怎么讨论自己，也不在意。

他醉了，朦胧着双眼，眼前迷迷糊糊出现江琳的脸。

“阿琳……”他伸出手去，想触碰她。

可刚一碰到，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就化作烟，化作雾，散了。

陆石衍不信，跌跌撞撞起来，在绚丽的灯光里去找他的阿琳。

他的阿琳，六岁就跟在他身后说要嫁给他。

他的阿琳，十八岁依靠在他的怀里，说她也喜欢他。

他的阿琳，二十岁说这辈子非他不嫁。

所以他的阿琳怎么会离开他？

地上倒满了空酒瓶，陆石衍一下踩在圆滚的瓶身上，没站稳，摔在地上。

玻璃碎片一下刺破他手臂，锁骨的皮肤。

外面的领班一看，这下不成了，转身打电话去叫人。

他刚走，两三个女人从包房门口路过。

其中一个瞥到里面场景，顿下脚步，嘴角扬起抹笑。

“哟，这不是陆家少爷，陆石衍吗？”

第18章

说话的这个，是陆氏名下一家企业老总的独女，苏婻。

见苏婻停下不走，另外两个伙伴跟着站住，问：“婻婻，谁啊？”

“没看今天的爆炸新闻？江陆两家婚礼，陆石衍半路跑了，而江琳当场和谷子颜结了婚。”苏婻嗤笑，“我以为江琳多精明呢，没想到是个蠢货，竟然会选谷子颜。”

说着，她瞥了眼屋里的陆石衍：“不过她选了谷子颜那个花花公子也好，这样，陆石衍身边不就没人了？”

同伴里其中一个这才恍然：“那就是陆石衍？他……他是不是在流血？”

苏婻挑挑眉，对两人挥了下手：“你们先走吧，我进去看看。”

然后推门而进。

……

江琳被谷子颜送回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她简单洗了个澡，躺到床上，呼出长长一口气。

她以前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一天可以做这么多事。

只应了那句，瞬息万变。

江琳盯着天花板渐渐出神，不由得想起陆石衍。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从礼堂离开的，后面都没再见过他的身影。

不见也好。

她抿了抿唇，翻身侧过身，头埋在左臂里，闭上了眼。

据说这个姿势会压住心脏，那是不是也能压住心痛？

突然，江琳起身，从床上起来走去书房。

书桌上放着好几个相框，都是她和陆石衍的合照。

她一张张看过去。

有百天时，两个娃娃被两位妈妈抱在怀中贴着额头的照片。

有八岁那年的冬天，两个孩子蹲在雪地里堆雪人的照片。

有十三岁那年的秋天，江琳坐在秋千上，陆石衍在后面推她的照片。

还有十八岁那年的夏天，两人站在高中门口，陆石衍揽着江琳的肩膀，歪头靠上她鬓角的照片。

不止这些。

江琳从书架上拿出一本相册，翻开，里面满是她和陆石衍从小到大的各种照片。

从出生，到两人的二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