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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妈妈几人起身行礼:“少爷!”
“嗯。”他浅浅点头。
向妈妈是个明眼人,才不想留在这打扰两人独处,连忙招呼着满春和七喜离开。
周承山走到婴儿床边坐下。
他用大手拉过儿子的小手,眼睛却有意无意盯着言笑看。
言笑难以忽视他灼热的目光,终是没忍住,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相公,为何这般看我?”
“你没什么要与我说的?”他声音低沉又蛊惑。
两人离得很近,他呼出的气息喷薄在言笑的耳根处,惹的她一颤。
瞧见她的战栗,周承山又起了逗弄的心思,他将凳子向她又挪了几分,姿势像是将她虚抱在怀中。
言笑频繁地眨着眼睛,他的气息,让她心中兵荒马乱。
她猛地站起身来,收罗起乱掉在周围的玩具。
“相公想知道什么?”
他暗哑着声音回道:“什么都行。”
“那我将今日的事情说与相公听。
我已吩咐向妈妈,明日开始奶妈每日喂四次奶,不必住在这里。还有我准备给宝宝准备辅食。”
“还有呢?”
“今日我接了管家权。”
屋子里只剩下言笑收拾玩具而发出的轻微碰撞声。
周承山忽的散发出一种颓丧感。
在他的认知里,母亲不管有什么大事小情都要和父亲说。
比如谁家出什么趣事啦,去参加宴席遇到哪些小姐妹啦,管家多难搞啦……甚至连早起梳头扯痛了头皮这种小事,她也津津乐道。
可言笑,却连半点趣事也不愿同他分享……
言笑被他突然的沉默搞得一头雾水:“为何不高兴?”
“刚刚明明你们在屋子中笑的开怀,我以为你会分享给我听。”
言笑嗤笑一声,揶揄道:“这点小事,值得生气?”
周承山急了:“怎么会是小事!你我夫妻一体,自然要休戚与共!”
言笑正色道:“对不起!”
周承山怜爱地拉起她的手,哄着道:“以后有什么都说给我听好不好,你的事,我都想听!”
“好~不过我要解释一下,刚刚我不说,是因为我正对着窗户处,恰好我看到你来时的影子,也知道你在窗口处停留,所以我以为你都听到了。”
周承山豁然一笑:“那你再说一遍给我听,我想听你说,你的声音好听~”
言笑被他缠的无奈,只能将细节详尽说与他听。
晚点,两人一起回到了西苑就寝。
许久,大床上的人还在翻来覆去,言笑察觉到不对劲。
她随即想到,他之前中的毒,虽然已经拔除,但对身体底子的损耗不小,一年之内都需要好好将养。
而休养生息,最忌讳的就是休息不当、心情躁郁。
黑漆漆的屋子里,言笑清亮的声音响起。
“相公,睡了么?”
床上的人慢慢睁开了双眼,“没有,怎么了?”
“你……心情不好么?”
“无碍,很晚了,快睡吧~。”
言笑叹了口气:“加茄对你身体伤害颇深,这才不到一年,你不能怠慢。要保证心情舒畅,减轻肝脏压力。”
“我晓得,放心吧~”
言笑等了半天,见他没有解释的意思,索性坐起身来,语气有些冷:“你不打算与我说说么?”
周承山将身子转向她所在的方向:“是腌臜事,没甚好听的,耽误你睡觉的好心情。”
“是谁才说过休戚与共的话?”
屋内的温度骤降。
周承山闻言,汗毛立起,瞬间清醒起身。
大步到了小榻前,单膝跪地,双手拉过她的小手。
“我不是诓你的!”他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很亮,声音有些微颤,“抱歉,我没做到自己要求你做到的……”
他心中忐忑不安,怕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信任就此崩塌……
明明一个时辰前自己说出来的话,一个时辰后却抛之脑后。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他熟读于心,可自己怎么能做不到呢?
言笑的拇指戳了戳他的掌心,她明白,他是不想将负面情绪传递给她。
“无碍,我们都不会经营夫妻生活,需要一起学习,共同进步。”
周承山心中感动的一塌糊涂——她怎么这么好啊?
“我这就说与你听。”
他起身坐到小榻上,本想抱住她,可一想到她貌似不习惯太亲密的接触,于是作罢。
第78章 夫妻夜话
周承山缓缓说道:“今日发阵亡将士的抚恤金,来了许多老人家。”
言笑感受到他言语中流露出来的悲伤。
“武陵一夫一妻,所以有不少将士家中只有一个孩子,还没等他们成家立业,便埋骨沙场。”
言笑抿唇:“那武陵的抚慰金有多少?”
“最末等小兵是三百两一人,等级每高一级,则加五十两。
可是金银再多也无法抚平失去亲人创伤。”
“我知。可保家卫国是男儿本色,马革裹尸不一直是你们将士的最高荣耀么?
金银不可衡量一切,但至少能保障爹娘富足一生,也算是对离去之人最大的安慰了,不是么?人总是要朝前看的。”
她知道,武陵很多年没有发生过战争,这是周承山第一次见识到战争的残酷。
伏尸沙场,流血漂橹,他身处其中,心中定然受影响颇深。
“嗯,要朝前看!你也一样~”我会陪着你,走出从前的阴霾。
言笑弯了弯嘴角,“是啊,我已经在朝前看了。”
往事如风云烟过,只今唯余思念。
“所以,你刚说的腌臜事,又是什么?”
周承山叹了口浊气:“有几个老人聚众闹事,原因是对儿子伤残抚慰金不满。
于是将儿子拉到抚慰金发放地点,故意将其伤口弄的不堪入目,企图要到更多的补偿。”
言笑愕然,原来还能这样?
只有经历的越多,才愈发地确定,自己前十八年确实是活在金雕玉砌中,不谙世事。
“据我所知,郦国对于伤亡士兵,并不发放银两,而是发放粮食补助。其父母每月领取,直至领满半年。”
周承山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原因有二:一是郦国粮食人均产量不高,粮食便具有很高的价值;
二是郦国士兵储备量很大,若是有战事,伤亡很大,国库拿不出那么多银两。
而武陵的抚慰金高,原因也有二:一是武陵富庶,国库有钱;
二是子民少,若军费低,很难招到士兵。”
言笑思索了片刻:“今日管家与我说,朝廷已经很久没有开放司衣局的制衣权限了。
原来的司衣局,会负责朝臣家属所有衣物的免费制作,而如今,这项政策已经暂停许久。
所以,武陵的国库因为去年战役的问题,目前也不充裕对么?”
周承山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顿了顿,方又说道:“确实不充裕。但倒不至于连这一小嘬人的额外要求也给不起。”
说完这话,他就着月光细细打量言笑的面庞,想要听她接下来的想法。
“确实,即便一人再贴补一千两,对朝廷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付出。可这样民间舆论会不好。
若朝廷对第一个闹事之人给到了一千两的赔偿,未来就会有接二连三的效仿。
再者,众口铄金,未闹事者会心有不平,朝廷的妥协会让听话的百姓觉得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听话之人心中不平,对军营稳定影响极大。
最终军营之事会被有心之人无限放大,映射到其他事件中去,后果不堪设想。”
周承山脸上的惊喜溢于言表——他喜欢她这般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