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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两位老人家的尸首,而推开门,尚有六个月身孕弟妻横尸门口,死不瞑目,再往里走,她的弟弟被人活活扼死在床上。
算上她那未出世的小侄儿,一家五口,无一生还。
公仪茗顿感天旋地转,被手下扶住这才没有失态地倒下。她压抑着汹涌的泪,强打起精神在现场取证,誓要将凶手缉拿归案。
查案进展异乎寻常地顺利,她在客栈逮住根本没想要逃跑的凶手一行人。看着领头人那挑衅的目光,公仪茗压下心头异样,着人将她们下狱。只是还没来得及问审,她的恩师白太守就赶过来要她放过凶手。
“老师,此案证据确凿,不得随意放人。”
“你可知道那女子是什么身份?她可是右丞相最疼爱的小女儿,我们这种小官,惹不起的!”
“老师,丞相之女便可藐视法律,视人命如草芥吗?”
白太守无奈叹息道:“待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便懂这些事了。问题的关键在于,不是她可不可,而是你能不能。”
公仪茗起身关上不断涌入风雪的窗子,腰板挺得笔直,肃声道:“学生不明白。”
白太守深吸一口气,道:“好,你不明白,我就解释给你听。诚然,人之所行,皆由律法制约,杀人者皆该认罪伏诛。可凌驾于权位之上的仅仅是律法,而不是你。律法可以治她的罪,但你不能!你即便定了她的罪,右丞相也有法子来捞。若是你赶在右丞相来之前砍了她,别说官职,你连你的项上人头都保不住啊!”
“老师!”
“年轻人有热血,我懂。可谁不是从你这个年纪一点一点往上爬的?若是人人皆如你这般刚正,哪能活到现在呢?”白太守叹息道。
公仪茗垂下头,似是在沉思什么,可当白太守低头看向她的脸,却发觉她的泪早已淌了满面。
“老师,你知道吗?这一案受害者,是我的胞弟妻家。满门五口,不留一人。他们是我最后的亲人……此一案之后,我于世上孑行伶仃,又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孩子,你不能这么想!”白太守拉住她,促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你还在官场,总有一日能为家人翻案。可若是你死了,那可真就什么都没了!”
公仪茗闻言缓缓笑开,眼睛却实诚地掉着泪,她说:“老师,学生知道了。”
右丞相之女离开玄川之时,看着恭送她的公仪茗,满意道:“算你识相。”
公仪茗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回程路上,让手下不要跟着她,她想要静一静。
她走在喧闹的街市上,被一个小女童拉住了衣角。
“大人,你是不是很不开心呀?”小女童实在太小,说话有些含糊,努力仰着头看着公仪茗。
公仪茗俯下身,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人有不开心的时候,这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大人……”女童含着手指,懵懂地说道,“好人不会不开心的。”
“我是好人?”公仪茗失神问道。
女童笃定地点点头,说道:“大人为好多人平冤,大人是顶好的人呢!绾绾以后也要当官大人,帮助好多好多人!”
“那你以后,”公仪茗收回摸她脑袋的手,轻声道,“切莫成为我这样的人。”
从满怀热忱,到心如死灰,只是一个案子而已。
公仪茗不知是从何时变了的。
她明面上爱民如子,暗地里却讨好权贵、收受贿赂,变成了年少的她最厌恶的贪官劣蠹,不择手段地往上爬,偏生在旁人眼里,她还是个好官。
到她升入京中,官拜二品时,旧时恩师修书一封,约她见面。
回到鸣泽书院的时候,已然是深夜,公仪茗只身一人步入书院,正好被偷偷溜出去玩刚刚才翻墙回来的陆泽瞧见。
他欣喜地想上前打招呼,却见那人步履匆匆,似乎有什么要事一般,他根本追赶不及。
但是,他听说她现在做了很大的官,既然回来了,想来……是要娶他了吧?
陆泽回屋,高兴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迷迷糊糊刚浅眠了一会儿,就被人叫醒。
他睁开眼,看到公仪茗的脸,还没来得及高兴,一股浓烟呛入了他的喉咙。
“快走,走水了!”公仪茗拉起他,一同向外跑去。
“我娘呢!师姐妹们呢!”陆泽仓皇地跟着她的脚步,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
公仪茗还没来得及答话,两人跑出屋,陆泽便见到了书院如今的全貌。
他所住的地方靠近书院门,而院长及诸位学生所住之地,处于书院深处,已然被烈火吞噬,见不到任何一个人出来。
火光映照天际一片赤色,陆泽张着嘴,眼泪汹涌而出,在他想冲进去的时候被公仪茗死死抱住,他听到她在他耳边轻声道:“对不起,今夜我回书院小住,与院长聊了一段时间政事,便宿在了书院门口一侧的客房中。方才没有睡意,被火光惊醒,出来时……已经救不了她们,只能救你了。”
他挣扎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百年建筑轰然倒塌,而后哭晕在公仪茗怀里。
陆泽再次醒来时,天光大亮,他在客栈的床上咬着牙又哭了出来。
公仪茗带着吃食推门而入,陆泽下床扑到了她的身前。
“怎么样,我娘她们……还好吗?”
公仪茗遗憾地摇摇头,见陆泽撕心裂肺地哭了出来,她轻声说道:“应当是……惹了仇家,不然不会起势这样快!”
“我娘与人为善,怎么会惹仇家啊!”
“官场之事复杂,院长学生遍布朝堂,难说不是她们惹了权贵,最后害院长被迁怒。”
陆泽拉住公仪茗的袖子,问道:“官府呢?官府怎么说?”
“尚在查证。”
陆泽松开了公仪茗,半疯半癫地说道:“我要去官府,我要去看她们如何查!”
“不行!”公仪茗抱住他,不忍地开口道,“在她们眼里,你已经死了。”
“……为什么?”陆泽下眼皮有一滴泪将坠不坠,怔忪问道。
“昨日书院收留一个与你年纪差不多的乞丐,在昨夜大火中,身死火场。官府将他的尸体当成了你,你正好借此机会隐匿下来。若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