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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静静的躺在床上，在炮竹的喧闹声中，睡意袭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梦到了以往的年夜饭，都是跟贺楚歌一起去宫里参加。

她以为他们可以一直这么下去，可能过个两年，他们就抱着孩子去，五年八年十年后，他们不知道会有几个孩子？

家里肯定会很热闹，这次是她幻想的美好生活。

如此美好的场景再也不会有了，从今往后不管她的人生是长还是短，注定了要一个人走下去。

在她的身边，在她的心里，再也不会有贺楚歌。

贺楚歌宫宴散了后没有回府，而是赶到小院。

在门口，他反复的将自己身上的寒意给消弭，搓着双手直到没有寒凉，这才悄悄的推门走入卧室。

看着棉被下那么小小的身形，她真的瘦了好多，被子下几乎平坦。

这是他们成亲后第一个没有在一起吃的年夜饭，以往他们从宫里散了以后，夫妻俩还会让府里的厨房做一个火锅，暖两壶酒，在庭院里围炉而坐，冬雪寒风也驱不走心里的暖意。

今年，他从宫里回来，看到的却是李彤言残破的身体，孤寂的窝在这里。

贺楚歌暗暗发誓，明年、后年、大后年，往后的每一年，余生的年夜饭，都是跟李彤言一起吃，只有他们两人。

如果是以前，他还会畅想一下他们的孩子，可是，是他自己让李彤言绝望的喝下绝子汤。

第31章 给彼此自由

贺楚歌为了不惊动李彤言，没有脱掉外衣，摸了摸身上，没有寒风的凛冽后，轻手轻脚的在清她身边躺下。

健臂一伸，将她连人带棉被抱在了怀里。

对，就是这种踏实的感觉，刚才在宫宴上，任再多的人，再盛大的场景，再多的美食，他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直到这一刻将李彤言永在心里，他才感觉到了踏实。

李彤言的睡眠并不沉，身边多了一个人，任凭贺楚歌再怎么放轻手脚，她还是醒来了。

被那熟悉的气息包围，她没有叫出声，也没有驱赶他，因为她知道，那没有用。

可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僵滞了，因为她很排斥这个怀抱。

如果以前有人跟李彤言说，有一天，她最不想呆的地方便是贺楚歌的怀抱，她肯定会觉得是天方夜谭。

世事无常，她曾经想一辈子都能待的地方，如今却迫不及待逃离。

他们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是别的女人，任何女人都不是。

贺楚歌变了，所以李彤言也变了，如今他想变回来，但是她却不可能接受了。

李彤言努力的将自己当做一个木头，无知无感。

贺楚歌察觉到怀里身体的僵滞，知道李彤言醒了，但他也没有出声，因为重逢后，她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贺楚歌，你放过我，你走吧，你不要再来了，给彼此自由。

他不想在这这个除夕之夜，还听到李彤言嘴里说出这样的话，索性也不出声，就这么静静的抱着就好。

闭着眼睛还可以想象，李彤言一直在自己的怀里，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阻碍，他们的心还是紧紧的贴在一起的。

贺楚歌眼里又再次漫过悔恨，他也有这种自欺欺人的时候，但是他一点都不能怪李彤言，都是他自己犯的错。

到了大年初一，贺楚歌还是没有回府，让那些络绎不绝来拜访的人，扑了个空。

他小心翼翼的对李彤言说道：“烟儿，琼雯之前骗了我们，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李彤言淡淡一笑，就算没有怀孕，迟早也要娶的不是吗？

琼雯何必呢？这种事也敢玩假的。

李彤言忍不住想到，要是自己还在贺府，琼雯又生不出真正的孩子，她是打算在外面抱一个？

她觉得，琼雯更可能是将“流产”栽赃到自己身上。

而贺楚歌很有可能会相信。

李彤言不敢想象，那一幕会有多可笑，幸好她早就逃出来了，逃出了宫，逃出了这场三人行。

贺楚歌误以为李彤言露出的笑，是高兴琼雯没有怀孕。

他带着一丝讨好又说道：“为了惩罚她，我给她喝下了绝子汤。”

李彤言的笑容越发灿烂，好呀，好，幸好琼雯没有怀孕，也就是没有造孽，没有再多杀死一个无辜的孩子。

“贺楚歌，你说错了，琼雯不是骗了我们，是骗了你。她如何，你如何，都与我无关。莫非你以为你就没有错吗？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贺楚歌脸色变了变，才知道李彤言并没有原谅自己的意思。

第32章 好消息传来

李彤言又接着说道：“以前，我听过一个很可笑的说法，为何姐妹俩会喜欢同一个男人？我记得那个说书先生说，这猪养在一个圈里，能不争馊水吗？想想真是话糙理不糙，姐妹俩生活、习性、喜好、眼界都可能相近，喜欢上同一个男人也没什么稀奇的。到底是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贺楚歌，你不要贪心，有了琼雯就好好过日子吧。”

贺楚歌气道：“没有，我没有贪心，我就只要你一个，没有琼雯，也没有任何其他女人！”

“这还不是贪心吗？你何必强求一个心里已经没有你的女人在身边？”

“对，我是贪心，我妄想还能找回以前的你。李彤言，我一定会不惜代价将你治好，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岁月。现在不能原谅我，那就用时间来冲淡。你别想着我会放手，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放开你，除非我死！”

“不要浪费时间了。有的错不是时间能冲淡的。不爱就是不爱了。”

这句话让贺楚歌的脸色白了白，实在是刺耳。

他觉得自己已经有足够厚的脸皮，足够强悍的心脏，足够能听打击的话语，但是“不爱”这两个字说出来，还是让他的心像是被尖刺给狠狠的扎了个对穿。

开春，令人振奋的好消息就传来，千年灵脂有了消息！

值得庆幸的是，有山野之民收集了这种金色小虫吐出来的东西。

虽然他们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因为罕见，便下意识的搜集，收集了几十年，累积到现在，也有两斤多。

“这就叫天无绝人之路！”阿鹭高兴说道：“姐姐，贺大人重金将那两斤千年灵脂买了下来，拜托徐大夫快点制作解药！”

平和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因为皇帝重新开始了奢靡度日，并且朝廷拨下去赈灾的粮饷，被层层剥削，到了南边灾民手里已经不剩多少。

而官员们为了营造太平盛世，竟然加重了税收。

民众被逼得不得喘息。

明明灾害已过，是万物开始绽放生机的时候，南边竟然又冒出了起义军。

皇帝对这次的造反蛮不在意，乌合之众不成气候，就连派贺楚歌去，他都觉得是杀鸡用牛刀，只随便点了两个军将去镇压。

然而，这次他想的太简单了。

本以为起义军只是一些穷人莽汉集结而成，一打就散，没想到前方来的战报，那支起义军竟然颇有气势，一路长驱直入，势如破竹的朝着京城攻来。

皇帝这才慌了，命贺楚歌带兵前去镇压。

关键时刻果然还是要贺爱卿上阵，才能保住晋国的江山。

贺楚歌离开京城的前夜，万籁俱寂的夜，他搂着李彤言说：“我要离开了，你很开心吧？”

听到贺楚歌这么说，李彤言毫不掩饰的点头说：“是，我现在觉得，一个人的生活很自在。”

心如止水也有心如止水的好，无牵无挂，没心没肺。

“如果这次我出了什么事，你会难过吗？”

“不会。”

李彤言没有犹豫，因为贺楚歌在她心里，早已经就是个死人。

身边这个只不过是一个跟贺楚歌长的像的人罢了。

贺楚歌苦笑，李彤言已经连骗都不愿意骗自己。

以前她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如今却可以坚定的说出不会。

第33章 南边有相好？

贺楚歌自贺自继续说道：“我不在你身边的这段时间，记得要好好吃饭，吃不下也要吃，知道吗？”

徐大夫做的解药已经给李彤言服下，她不再受骨骼裂痛的困扰，现在只剩下戒掉五石散的瘾，就能恢复正常的生活。

李彤言默然不语，最近她的脸色总算有了一点正常的红润，身子也不再那么枯瘦如柴。

这段时间药瘾发作的频率越来越低，她又重新燃起了生命的欲望。

毕竟能好好的活着，有个健康的身子，她自然会选择活着。

“李彤言，这次我离京，会发生一些你想象不到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生气。”

李彤言一愣，她想象不到的事情？

“难道你在南边也有了相好？这话应该是去跟琼雯说吧……”

贺楚歌气得脸色铁青，决定闭嘴。

“睡觉！”

再说下去，难免会被她气死。

皇帝知道贺楚歌已经找到了李彤言，为了表示自己对他的看重，还有自己并不是一个冷血的父亲，他赏赐了很多名贵的药材和珠宝，抬到李彤言住的小院，堆了满满一院子，都快摆不下了。

李彤言皱眉，听闻南方那边，灾害过后依旧民不聊生，父皇不但没有体恤百姓，竟然还夜夜笙歌，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