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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瞳孔一缩，猛地坐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大脑便又是一晕。

第21章

整整人摇摇晃晃刚又要倒下去，沈知亦即使伸手扶住了她。

“慢点儿。”

顾可盈条件反射把躲开他的手，双眼通红的看着沈知亦。

“小乐成了植物人，你满意了？”

“沈知亦，你怎么能这么心狠？从小乐出生的时候你就不喜欢，你从来没有好好的抱过他，也没有好好爱过他，但是以前，每次我都告诉自己，就算你不爱他也没关系，只要我多爱他一点，我把你的爱也一起补上，他就不会难过了，你可以不爱他，但你怎么能，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顾可盈说的极慢，这是她醒来后第一次跟沈知亦说这么多话，却每个字都像一把刀一般刺进沈知亦的心里。

刺得他的心鲜血直流，却又明白自己连呼痛的资格都没有。

沈知亦沉默的收回手，轻轻道：“我知道，你怪我，从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被沈媛骗了，以为给我捐肾的人是她，以为当初是你故意设计未婚先孕，在天台上，沈媛又用那份假恩情欺骗我，说皓皓是她这一生唯一的孩子，所以我当时情急之下放弃了小乐，这是我的错，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

罚？

顾可盈觉得可笑，她的孩子如今都已经变成这样，她再怎么罚沈知亦，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现在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所以才会想给自己，想给小乐赔罪。

如果他仍然不知呢？是不是就会理所当然的觉得，小乐牺牲是理所应当的，他怎么能这么心狠，小乐才是他的亲生孩子啊！

顾可盈偏头，不去看他：“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沈知亦，我早就已经跟你提离婚了，你知不知道以前的那些事，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不需要你的赔罪，也不需要你补偿什么，你只需要离我的世界远一点，再也别出现就好了。”

沈知亦心中一痛，道：“顾可盈，以前是我误会你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都不重要了，”顾可盈打断他：“我们之间，没有以后。”

明明她的声音很轻，却又好像无比决绝。

一时间，整个病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顾可盈始终没有睁开眼，仿佛不想多看他一眼，直到的沈知亦的声音再次传到耳边。

沉沉的声音甚至带着些哑：“那，关于小乐身体的事，你愿意听我说吗？”

果然，顾可盈的眼睫动了动，随后睁开了眼：“你什么意思？”

“小乐现在的确变成了植物人，但其实还有醒过来的几率。”

顾可盈浑身一颤，死死地盯着沈知亦的脸：“你没骗我？”

语气里满是对他的不信任。

沈知亦点头。

“我从美国请来了在这方面最权威的医生，明天他就会来，到时候，你可以亲自去问他。”

第22章

翌日。

沈知亦口中的美国权威医生果然来了江城第一医院。

再给小乐做完全身的检查过后，他也对顾可盈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如果让他带小乐回纽约治疗，他也许会有40%醒过来的几率。

约翰医生说的时候，顾可盈、沈知亦和凌风都在。

听到他说需要带小乐回纽约治疗，顾可盈果然犹豫了，但想起他说的40%醒过来的几率，又不得不心动。

这个几率不算高，但已经是能给到她的最大希望，如果不去，可能就连40%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就在顾可盈在做纠结的时候，凌风听完约翰医生的话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沈知亦一眼。

几分钟，顾可盈下定决心般点头：“我答应你，送小乐去纽约。”

……

办公室外，沈知亦和凌风站在外面，凌风看了一眼紧闭的门，里面顾可盈正在跟约翰了解小乐的身体情况。

“这个约翰说的话，是你教的吧？”凌风一下就戳破了沈知亦的计划。

面前的男人没有反驳，只是冷冷地看向他。

凌风冷笑：“40%醒过来的几率，怎么可能这么高？也就是顾可盈救子心切没有发现这些破绽，沈知亦，你想把小乐弄去美国，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这个约翰医生又究竟是谁？如果小乐再出事，不光顾可盈不会原谅你，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刚才凌风一听那个约翰说的话就觉得不对劲，但到底顾可盈还在，而且他看到顾可盈听到40%醒过来的几率后眼底的光，他就什么质疑的话都说不出了。

可是现在给了她这样的希望，对顾可盈来说未必不是另一种残忍。

沈知亦也看了门口一眼，开口道：“约翰的确是纽约最厉害的医学教授，我不会害小乐，40%是夸大了，因为我要给顾可盈一个足够的理由送走小乐，这样她才能从小乐出事的痛苦中走出来，而不是一辈子都沉浸在痛苦里。”

“而且，我把小乐送去纽约，他能接受到全球最好最先进的治疗，这本来就有利于让他沈醒。”

这些话听着言之凿凿，但凌风又岂会轻易相信沈知亦。

“让顾可盈从痛苦里走出来是一回事，另一方面，送走小乐，你以为就能让她忘记你抛弃了小乐的事实吗？沈知亦，你别自己说的多么光明正大。”

只要顾可盈守在小乐身边一天，她就一天无法忘记当时沈知亦在天台上做出的选择。

所以，对沈知亦来说，送走小乐，既是为了顾可盈着想，更多的，只怕还是为了他自己！

“随便你怎么想，总之，我欠顾可盈和小乐，我会还给他们，不管用什么方式。”沈知亦淡淡道。

约翰教授能在国内待得时间不长，两天后便要带着小乐离开了。

顾可盈本来也想跟着一起去，但她如今身体并不虚弱，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并不适合随行，何况如果她每天跟着，也只会影响美国那边对小乐的治疗，于是她只能留在国内，以后隔一段时间再去看小乐一次。

第23章

小乐被带走后，顾可盈也终于出院了。

医生说她的身体没有什么别的大碍，只是还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把身体养好就行了。

出院那天，顾可盈没跟着沈知亦走，她早就递了离婚协议给他，两个人现在只差正式领离婚证了，她自然不可能再回季家别墅。

而沈家，顾可盈也不想回去。

父母如今对她态度改善，但和善中总归也透着些不自然，好像永远都小心翼翼的，他们自己累，顾可盈也累。

她已经不想再花费心神去维系这些关系了，好在她身上还有一些存款，她出院后干脆自己在外面租了个房子住。

是叫凌风送她过去的。

是一个不算太大的房子，在一个没有电梯的老居民楼里，虽然只是在3楼，并不用怎么爬楼梯，但凌风还是蹙了眉。

“小意，你却你能在这里好好休养吗？我名下还有一套房子，你可以去哪儿住。”

顾可盈淡笑着打断他：“不用了，凌风，这儿挺好的，我不是没钱租更好的房子，我只是觉得这里环境安静，真的很适合我住，不用担心。”

她这么说，凌风也不好多说什么，帮她打扫了房间，有陪着买了些生活用品之后，凌风便回了医院。

他走之后，顾可盈一个人坐在客厅，好像忽然不知道该干什么。

她发了许久的呆，看着这个空荡荡又有些许陌生的“家”，忽然反应过来这儿缺了些什么。

小乐。

他人虽然不在，可小乐其实还有很多东西，只是，那些东西都在季家……

顾可盈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出了门。

但她没有先去季家，而是去了小乐曾经的幼儿园，把他的书包和日记本都拿了回来。

最后，她才终于去了季家别墅。

到别墅门口时，顾可盈还有些犹豫不决，她不想再见到沈知亦，可拿走小乐曾经的东西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如果连一点念想都不给她，顾可盈不知道该怎么熬过未来的那些年。

她站在别墅门口踟蹰，犹豫不决间，却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顾可盈！”

顾可盈转头一看，竟然看见了沈媛！

这段时间在医院，不知道是沈知亦故意不让沈媛出现在她面前，还是沈媛知道自己没脸出现，顾可盈一直没见过她。

一看见这张脸，顾可盈就又忍不住想起那天，在天台上沈媛故意骗沈知亦说她以后再也生不了孩子，让沈知亦放弃了小乐。

这个女人，也是害的小乐变成植物人的凶手！

顾可盈冰冷的看向她，一言不发，可那目光冷的能淬冰。

沈媛继续朝她走来，还一边恨恨的开口：“你现在很得意吧？”

她眼中的恨仿佛比顾可盈还要多，不知道的还以为顾可盈才是那个对不起她的人，沈媛恶狠狠地盯着一言不发的顾可盈。

“现在爸妈觉得对不起你，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