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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心底滋生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莫名烦躁。

他冷冷放下纸，没了再多试探的心思。

“你走吧。”

卫杏虽有诧异，却并未多留，很快起身离开。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

穆羡知的目光却迟迟未曾收回，他眉间的阴翳未曾散开，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他居然会就因为她有几分像卫杏，便放过了。

过了许久。

穆羡知还是起身离开。

推开书房门，暗卫首领已回来复命。

“主子，您让属下去查的那个程杏身世，有结果了。”

第22章

另一边。

从王府出来，卫杏上了马车才长长吁出一口气。

她这才惊觉自己在大冬天竟是出了一身汗。

虽然不知穆羡知为何突然放她走，可卫杏却知道，王府大抵是不该再去了。

回到程府。

她想去找程将军提不去王府的事，然而程永啸又被召入宫，尚未归来。

卫杏只好先回了房，下人准备了热水给她沐浴。

遣退了所有丫鬟，卫杏独自进去。

其他倒好，唯独沐浴这事，卫杏始终不习惯有旁人伺候。

她独自解开了衣带，正要下水。

忽地她低头注意到什么，侧头看向了自己的左腰，眉头微蹙。

只见过往那清晰的杏花胎记，此刻竟然缺了一角！

卫杏脑中轰然一下。

在自己曾经的记忆中，胎记是不可能凭空缺少的！

除非……

想到那个令人惊骇的可能性，卫杏试探伸手去触碰左腰上那道胎记，用力搓开。

下一秒，她碰过的地方，杏花印记竟再度缺了一块！

瞳仁骤然紧缩。

卫杏一点点擦拭，那道‘胎记’竟也随之尽数消失！

这个杏花胎记是假的！

意识到这点，卫杏的脸色倏然惨白。

她猛地记起曾经看过一些杂书，其中就有提过，有种特殊颜料画于皮肤上可维持三月有余。

这几个月以来，难道她身上自以为的胎记……竟是被人画出来的？！

那就是说，自己不仅魂魄是顶替的，就连这个身份也是顶替的！

她根本就不是程永啸的女儿！

是有人存心让自己假扮成程永啸的女儿，特意送到程永啸身边的！

想通这一点，卫杏的心里生出巨大的恐慌。

程将军待她如亲生女儿，她怎能做出这样的事……

一时之间。

茫然无措侵袭而来。

卫杏不知自己该如何做才是好，她不知道这具身体为何要顶替程将军女儿的身份，也不知该如何同程将军坦白，更不知道坦白过后，自己该何去何从……

脑子里仿若缠绕了一团乱麻。

卫杏木然擦干了身子，换上了衣物走了出来。

一步一步，却是停在了青松的牌位前。

她静静看着。

青松哥，若是你还在，是不是就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做？

卫杏失魂落魄地点过香。

就在这时。

门外却陡然传来了丫鬟和侍卫的慌乱阻拦声。

“四王爷！我们家将军不在府上，您擅自闯进见我们小姐，实在于礼不合！还请您止步！”

不等卫杏反应过来，她的房门就被粗鲁踹开。

逆光中，穆羡知身影站在门口，语气中带了几分怒气。

“出来！”

与在湖心亭时的模样截然不同。

此刻的穆羡知处于盛怒之中，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冷冷讽笑：“姑娘真是好生演技，不仅骗得过程将军，竟险些将本王也骗了过去！”

闻言，卫杏神色骤惊。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了什么吗？

然而不等她反应。

穆羡知陡然大步走了进来，正要再问，忽地，余光却落在了她身后，神色陡然一僵。

只一眼，卫杏便猛地意识到什么，下意识想遮挡。

可已经来不及。

穆羡知伸手径直将她身后的牌位直接拿起。

待看清上面的字，他看向卫杏的眼神陡然一变——

“你为何会认得青松？”

第23章

四周寂静无声。

质问的话落在卫杏的耳里，让她脸上血色尽失。

穆羡知紧紧凝视：“说话！”

已是隐忍怒气的边缘。

卫杏咬紧了牙，却是不知从何说起。

身旁的丫鬟被吓得红了眼，却还是大着胆子替她答：“王爷，我家姑娘失语，说、说不来话，您别吓她了！”

“本王没问你！”

穆羡知脸色阴冷可怖，眼神示意，身后他带来的侍卫便已经将程府的下人尽数赶了出去，屋门被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穆羡知攥紧了手里的牌位，再度开口：“说话，本王知道你并非真哑！也已经知道你根本就不是程永啸的亲生女儿！”

当他将这话揭开。

卫杏彻底颓丧，她对上了穆羡知的眼神，动了动唇，终于出了声。

“王爷想让我说什么？”

她开了口。

穆羡知的眼底有怒气翻涌：“先从你是谁说起，说你为何要顶替她人身份。”

这个问题让卫杏陷入了沉默。

最终，她却只能说：“我不知道。”

她确实不知道这具身体姓甚名谁，从何而来。

然而这个答案显然不足以让穆羡知满意，他冷笑：“这话你当本王会信？”

他不会信。

可却是事实。

卫杏抬眸，对上了穆羡知的目光。

那双她熟悉的眼里满是她看不懂的怒气，她其实不太明白，穆羡知为何会这样生气，就算揭穿身份，真正该怪罪的，有资格该生气的人，是程将军才是。

她顶替的是程将军女儿的身份，与穆羡知又有何干系？

更何况，卫杏依稀还听程将军提过，他们相认，似乎还有穆羡知的人助力。

既然如此，穆羡知此刻的怒火如何想都不该成立。

卫杏上辈子看不懂穆羡知，如今依旧看不懂穆羡知。

“既然不肯答，那便说说如何认识青松的。”

这个问题。

卫杏便有了答案，她哑声道：“他曾经对我有过救命之恩。”

穆羡知眸色冷凝，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屋内安静异常。

过了许久。

门外却再度传来动静，很快传来了暗卫首领的声音。

“主子，张添先生来了。”

听闻这话。

卫杏微怔，她记得，张添便是曾经跟穆羡知一同商讨寻人之计的幕僚。

而面前的穆羡知在听见这个名字时，神色泛出几分冷意。

“让他进来。”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待张添进来后又再度合上。

穆羡知已经放下了青松的牌位，坐在了一旁的桌前。

好似将这里当做了在他的王府之中般。

张添慌张惶恐地走了进来，见了卫杏，脸色更是一变，当即郑重伏地叩头请罪。

“主子恕罪！是张某查到程将军之女流落到了路宁村，那村子是当初饥荒的重灾区，早已没有活口，将军之女应当早已殒命，可张某实在不甘心，便萌生了寻人顶替的心思！”

“主子，如今事已落定，程将军也已认定她的身份，于您亦是有益，还请主子将错就错，为大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