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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院再观察一段时间吧，我们了解清楚状况后好制定治疗方案。”

楚青玄点头，依旧留下助理在这边照看。

回到沈欣沄的住处，他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又好像有什么事情始终放不下。

“晋瑜，你最近怎么了？”沈欣沄有点不满楚青玄最近的状态，人在她这里，但心却不在。

“嗯？你说什么？”

沈欣沄眉头轻蹙，但很快恢复正常，她压下自己内心的烦躁和不耐，笑着说：“我刚刚说，是不是给慕寒烟找一处好点的疗养院，她现在的情况似乎比较适合静养。”

其实她哪里是想让人早点好起来，只不过是慕寒烟现在多待在楚青玄身边一刻，他就像丢了魂一样，总是心不在焉的。

“送疗养院？”楚青玄皱着眉头，探究地看了沈欣沄一眼。

现在慕寒烟还需要医生的治疗，抑郁症最忌讳的就是让人单独待着，欣沄怎么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沈欣沄点头，“对啊，慕寒烟现在这情况，送疗养院的话，能得到更好的照顾吧，你也就不用再为她的事烦忧。以后我们要是结婚了，也可以经常去看她，你觉得呢？”

谁想去看那个疯女人？

沈欣沄说出这句话只觉得满心恶心，她可不愿意和有精神病的人靠太近。

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在楚青玄那里留下一个善良的形象。

但是对方一听到结婚两个字，眉间的沟壑竟是又加深了一些，他听出了沈欣沄话里话外的意思，也知道那都是自己承诺过的，但是此刻听见这些话，他还是忍不住心里的那股烦躁劲儿。

如今在沈欣沄这边听见的话，十句中有八句在暗示自己该离婚了，剩下的两句则是在变着法地贬低慕寒烟。

他松了松领带，对面前这个沈欣沄愈发没有耐心，待在她身边的每一分钟都是压抑的，让他有点喘不上气来。

“晋瑜？你要去哪里？”沈欣沄惊讶地看着一语不发地站起身来便往外走的楚青玄。

最近楚青玄对待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淡不说，待在这里的时间也越来越短，这让沈欣沄很不安，于是她为了寻找安全感，越发频繁地催促着男人离婚，然后和她结婚。

只是效果却适得其ɓuᴉx反了。

“我现在不会和她离婚。还有，最近我都不过来了，别给我打电话，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

语气是那样的冷漠，甚至赶不上对待一个陌生人的态度。

沈欣沄一愣，直到楚青玄走出公寓才回过味来。

楚青玄，变了。他不再是那个永远都把沈欣沄放在心上的男人了。

一晃半个多月多去，楚青玄一次都没有想起要联系一下沈欣沄，倒是去了几次医院，看了看那个曾经怀上了自己孩子的女人。

没有沈欣沄在身边，他竟然觉得出乎意料地轻松。

“莫总，医院那边说林小姐可以出院了，让家属去办出院手续和接人，您看这件事……”助理敲门而入，直接说事。

楚青玄思忖片刻，然后站起身来，“走吧，去医院。”

医院病房中。

“莫先生，您夫人现在这状况最好别让她独处，身边随时有人最好。她这个病急不得，得慢慢开导。”

听着医生的嘱咐，楚青玄可有可无地点点头，他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病床边安静又乖巧地坐着的慕寒烟。

经过半个月的疗养，身体状况恢复了一些，脸上颜色也罕见的有了点血色。

第十五章 我带你回家

此刻的她双腿闭拢，双手交握置于膝盖上，安静地坐在病床边，脸上没什么表情。这样的慕寒烟，像一只易碎的瓷娃娃，让人心疼。

“我可以带走她了么？”楚青玄淡淡地开口，打断了医生的喋喋不休。

还有好些琐碎注意事项没有重复到便被人打断了话，医生整个人像是吃到了苍蝇，吐出来也不是，吞下去也不好。

“……好了，你带人走吧，一旦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给我打电话咨询。”即使这位病人家属态度不是很好，他也不敢有意见，谁不知道楚青玄啊……

惹到他，只会是自找苦吃。

“慕寒烟，我带你回家。”鬼使神差地，楚青玄对着病床上的慕寒烟说道。

回家？

家是什么？

自醒来后，这是慕寒烟听进心里的唯一一句话，也是破开她混沌思想的一句话。

她开始思考。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男人的脸上。

这张脸，很熟悉，但是看着他，心很痛。

慕寒烟痛苦地皱了皱眉头，别开了自己的视线，他以前肯定伤害过自己，慕寒烟想。

当楚青玄伸出的手就要触碰到那瘦削的肩膀时，对方不可抑制地抖了两下，是害怕，她在害怕。

他蜷起手指，定定看了她两眼，转身对助理道：“扶着她走。”

一路无言，回到别墅已是晚饭时间。

时隔一月左右，吴妈见到楚青玄领着慕寒烟进门，震惊得愣在原地。

她看着完好的慕寒烟，除了又瘦了点，精神头看起来是不错的，她的目光落到对方小腹，徘徊几眼，最后却是楚青玄出声打断了吴妈的审视。

“吴妈，准备吃饭吧。”

“诶，诶，好，我这就准备，这就去。”一时高兴，吴妈走路都带着风，她恨不得现在就唱两句好日子。

不过她并没有高兴多久，因为她很快便发现了慕寒烟的不对劲。

“少爷，小林这是怎么了？”

终于挨到了两人吃完饭，吴妈实在是一个憋不住话的人。

楚青玄看了看乖巧地擦着嘴巴的慕寒烟，又看了看吴妈，连家里的佣人都如此关心她么？

这个慕寒烟看来很能蛊惑人心。

“没什么，她生了一场病。你收拾一下这里，我们上去休息了。”楚青玄将手中用过的餐巾纸折好又放到桌上，然后起身带着慕寒烟上了楼。

这回，她却并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进到这里，她便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这里让她有些不舒服。

她左右看着这个自己的“家”，一些画面便硬生生闯进她的脑海。

“你不是就要这样么？”

“让你如愿以偿啊，怀上我的孩子，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快走，少爷要打掉孩子，医生就快到了！”

“抓住她！”

“你已经被送给我了，嘿嘿……”

……

“唔……”慕寒烟抱着头，无力地呻吟，“好痛。”

“慕寒烟，你怎么了？”楚青玄的脸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和记忆里那个要打掉自己孩子、送她下地狱的人重合了起来。

“啊！你走开！”她坐在地上，抱着手臂往后缩，眼里全是惊恐。

第十六章 我没有要打掉你的孩子

这是恶魔，这是送自己下地狱的魔鬼！

他害死了自己的孩子，现在他又要干什么？

“慕寒烟，你看清楚我是谁！”楚青玄两步逼近慕寒烟，蹲在她身前，迫使她看着自己。

“你是魔鬼，魔鬼……”她小声重复，“对，魔鬼，你不要杀我孩子，我的孩子是无辜的。”说着，她低低地哭了起来，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楚青玄心脏的一个角落猛地一抽，钻心地疼痛让他皱起了眉。

他将人抱进自己怀里，“我没有要打掉你的孩子。”

“不要，我要保孩子，孩子。”声音渐渐虚弱，没一会儿，慕寒烟在楚青玄怀里哭着睡了过去。

楚青玄小心的将她脸上的眼泪擦掉，又将人送回了房间。

看来是熟悉的场景唤醒了她的一些记忆，今天太晚了，慕寒烟又刚刚睡下，他想着明天再带人去医院检查一下。

哪成想，一夜过去，他却差点永远失去她。

渐渐苏醒的记忆就像一把钝刀狠狠地切割着慕寒烟的心脏和脑袋，她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也想了发生在这里的一切……

她不明白，老天既然已经让她忘记，为什么又让她想起来？

她看着自己小腹上的那道伤口，是孩子离开留下的痕迹。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记忆就像一座牢笼，将她永远困在这方寸之地。她不想再受谁控制，想要自由，想要新鲜的空气，但灵魂只要还在这具身体里，楚青玄就不会放过她，沈欣沄亦如是。

之前那一刀没有结束自己的生命，希望今天这一刀可以让自己解脱。

动脉的血液奔涌而出，慕寒烟在痛苦中竟然尝到了一丝轻松，但是对楚青玄美好的向往与现实交织在一起，让她头痛欲裂。

“咚！咚！咚！”

慕寒烟撑起身子，用尽全身力气用头去撞击墙壁，仿佛这样能缓解大脑里面的剧痛。

楚青玄在门外叫人没有人应，心脏突然漏掉一拍，突然而来的恐慌让他乱了阵脚。

“管家！把备用钥匙给我拿过来！快！”踹了几脚，房门却纹丝不动，楚青玄有些慌了。

拿到备用钥匙，楚青玄才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

打开门，床上并没有人。

紧接着是吴妈一声尖叫。

“小林！浴室！”

看见大片的红色，楚青玄眼前一阵黑暗，心里大痛。

……

“先生，前面是手术室了，您不能进去。”

楚青玄松开扶着病床的手，目送医生和护士急急忙忙地将人推进手术室。

又是漫长的等待，一个月之内，这女人已经两次踏进鬼门关了。

他撸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