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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母亲也就是你这个蠢货才会相信殿下会爱你，做了棋子都不知道。”

　　“这灵堂别急着撤，你们姓韩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死。”

　　轰隆！

　　又一道巨雷砸下，亮光刺向韩婼双眼，映照出无限惊愕。

　　怎么会这样？

　　这怎么可能……

　　她踉跄站起身，震惊盯向严千雪：“什么叫姓韩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死？你把话说清楚。”

　　严千雪得意一笑：“这你就要去东宫问殿下了。”

　　临走前，她却扔下一句：“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殿下点了我弟弟去接管韩家军，你说他们会有什么下场？”

　　“什么？！”

　　那严家儿子是什么人？

　　一个整天都泡在青楼的纨绔子弟！让这样的人去领兵，这跟要韩家军去死有什么区别？

　　“朱文廷……是疯了吗？”

　　韩家军为了大洲出生入死，守着边疆百姓数十年的安宁，他们何错之有？

　　如今却因为朱文廷一己之私，都要丧命……

　　不！她无法接受。

　　“来人！立刻备马，我要亲自去见太子殿下。”

　　夜雨越下越大，浇在身上透心凉，却洗不下韩婼心头苦热。

　　一路急行，抵达宫门。

　　“来者何人，不得擅闯宫门！”

　　“驾！”

　　韩婼一抽马鞭，不管不顾直冲东宫。

　　此时此刻，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只想快点见到朱文廷，只想快点知道严千雪说的是不是真的！

　　“放箭！”

　　“轰隆——”

　　闪电忽得划破夜空，熟悉的冷冽训斥和利箭也破空而来:“韩婼！你不要命了！”

第5章

　　电光火石只见，忽得一道身影袭来，一把将韩婼扯到马下：“入夜后还胆敢擅闯宫门，你想造反？”

　　竟是朱文廷。

　　他眼神锐利，扯住她的手臂大力到几乎要拧断。

　　韩婼顾不上被扣的帽子，也顾不上疼，盯着眼前男人急问：“你让严家那个纨绔接管韩家军，这事是真的吗？”

　　“谁告诉你的？”

　　他没有否认。

　　悬在韩婼心头的那支剑彻底扎了下来，疼得她整个人都发抖。

　　他竟真的狠得下心。

　　“轰隆！”

　　雷声砸落，韩婼缓缓跪下：“求殿下收回成命……”

　　宫灯映照下，她惨白的脸没有半点血色，眸中的脆弱绝望扯得人揪心。

　　朱文廷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韩婼。

　　从前，她哪怕再被他冷待，眼里都有股不服输的劲头，好像有用不完的热情，耗不尽的爱。

　　现在那股光彻底熄灭了。

　　心没来由一揪。

　　朱文廷正抬手要拉人起来，却见韩婼忽得重重一磕——

　　“殿下，韩家军守护大洲边疆数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让一个纨绔领兵，叫他们去送死。”

　　“韩婼，慎言！”

　　朱文廷收回手冷斥，却见她从袖中拿出小心翼翼护着的牌位：“我知道你恨韩家人，可那些将士是无辜的……”

　　“我阿爹死了，阿兄也死了，韩家人如今只剩我一个，我去死，你放过他们可以吗？”

　　“求你了，殿下！”

　　朱文廷脸色越发难看，却只冷冷看着她，不反驳也不解释，甩袖离开前扔下一句——

　　“那你就跪着吧！”

　　韩婼死死望着他的背影，哪怕大雨隔住视线看不清了，她依旧一下一下磕着头，鲜红的血水流了一地，又被大雨冲刷。

　　夜空雨幕，泣血的嗓音不断哀求——

　　“求殿下收回成命！”

　　“韩婼愿意以死谢罪，求殿下饶了韩家军！”

　　雨越下越大。

　　这一夜，格外的漫长。

　　韩婼等啊，求啊，等到浑身僵冷，求得五脏六腑都疼，最后耗尽力气晕死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醒来，是躺在皇宫太医院。

　　她刚想起身，小腹忽得一阵绞痛，接着就听守在一旁的医女说：“宸王妃，你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身孕？

　　韩婼心头一紧，下意识抚向小腹：“孩子还好吗？”

　　她只和朱文廷有了一夜，肚子里竟然有了个小生命。

　　还没等她回过神，医女又叹息怜悯：“孩子还好，但陛下传旨，让你醒来之后即刻去面圣。”

　　韩婼的脸色又白了一分。

　　她现在是‘宸王妃’，一个死人的妻子却怀有身孕，传出去自然是皇家丑闻。

　　这个孩子，皇帝恐怕不准她留。

　　“这事……太子殿下知道吗？他怎么说？”

　　“东宫只传话说，你的一切跟他们无关。”

　　苦涩蔓延，韩婼再也说不出话。

　　扶着小腹小心翼翼起身，她忍着疼一步一步朝外走。

　　阿爹死了，阿兄也死了，她已经不剩下什么了。

　　如今，她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去死，看着韩家军去死？

　　只能豁出去为他们求一条生路。

　　可怜这孩子投生在她肚子里，怕是要跟着遭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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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金銮殿。

　　韩婼拜跪，诚恳求旨——

　　“恳请陛下看在韩家几十年为国尽忠的份上，留罪女肚子里的孩子一命。”

　　皇帝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下方跪着的韩婼：“你如今已经是宸王妃，何苦留着这孩子给太子添堵？”

　　韩婼顶着威压再拜，‘咚’的一声重重磕在地上。

　　“求陛下下旨，恩赐罪女接管韩家军，罪女立下军令状，为大洲守卫边境，驱逐外贼，此生永不归京，绝不会打扰太子。”

　　这一跪，皇帝很久没有开口。

　　韩婼毕恭毕敬，额头贴着地，不敢有一丝懈怠。

　　良久，龙椅上才传来重重一声叹息：“果然是将门之女，有胆魄，朕满足你，三日后你便秘密出发去应州吧。”

　　“多谢陛下。”

　　“退下吧。”

　　韩婼领旨告退，站不起来才发现早就汗湿了衣服。

　　怀着激动地心情，被内侍从侧门带着离开，刚踏出门，就迎面遇上朱文廷，她心头一惊，下意识躲到柱子后。

　　朱文廷像是有急事，匆匆入殿。

　　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她才松了口气。

　　陛下令她秘密去应州，或许就是不想她和朱文廷闹得太难看。

　　从未婚夫妻折腾到今天……

　　不见，或许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回过神后，她走下台阶准备离开。

　　下一秒，朱文廷的声音忽得从大殿内传出：“儿臣心悦吏部尚书嫡长女严千雪，求父皇能够成全儿臣，做主赐婚。”

第6章

　　“咚！”

　　“小心！”

　　韩婼踉跄被内侍扶住，挣扎般的痛从心头蔓延开。

　　朱文廷喜欢严千雪，他请旨求娶也不奇怪。

　　死死握紧拳，韩婼逼着自己一步步离开。

　　她既然对皇帝立下军令状，和朱文廷这辈子都没可能，那他娶谁，喜欢谁都和她没有关系了。

　　回到韩府，韩婼该为离开做准备。

　　第一件事，是抬父兄出殡。

　　漏天的大雨今日停歇，但天依旧阴沉沉，压抑得叫人难以呼吸。

　　她把他们葬在高高的山上，若有英魂，他们抬眼看去，便是应州的方向。

　　“阿爹，阿兄，对不起，以后我就没法回来看你们了。”抚着墓碑上的名字,韩婼死死忍着眼眶的湿润。

　　“我将继承你们的夙愿，守边疆安定，护百姓安康。”

　　风吹动树梢，发出阵阵呜咽，像是阿爹和阿兄给她的回应。

　　强逼着自己露出一个笑，韩婼扶着肚子缓缓起身。

　　“那我走了。”

　　“你们若是想我，或者……骂我，就到我梦里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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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府后。

　　韩婼做的第二件事，是找出所有和朱文廷有关的东西，烧掉。

　　只是没想到，这一找，竟然从白天找到了晚上。

　　院子里，堆了满满几箱子。

　　有朱文廷曾经写废扔掉的稿纸，有她缠着他去寺庙求来的姻缘符，其中箱子最显眼的是一件纯白的狐裘。

　　那是她去年寒冬瞒着所有人进山，在雪地里冻了三天三夜才猎到的白狐做的。

　　只是，她满心欢喜送过去，朱文廷看都没看一眼就退了回来。

　　从前她总以为，他的冷淡只是本性不爱表达，就算他一时不喜欢她，等到婚后相处久了，迟早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可到头来，原来他恨她。

　　小厮端来火盆，拉回韩婼的思绪。

　　她第一件烧得，是她和朱文廷的作废婚书。

　　“呲啦！”

　　火光跳跃，烟雾漫漫，薄薄的纸很快化成灰飞。

　　她对朱文廷的感情，也该随着这烟雾消散了……

　　不知不觉，月上中梢。

　　木箱里，最后只剩那个泥娃娃。

　　在火焰的映照下，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裂了几道缝的泥娃娃上，娃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