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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接通电话，便听见汤姐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乔小姐，不好了，小念不见了！”

叶南乔呼吸一窒：“什么时候的事。”

女儿小念自幼便有自闭症，如今七岁了也一直没有送到学校去。

她跟丈夫晏辰禹平时都工作繁忙，便请了阿姨来照顾小念。

“刚才我去给小念洗水果，一转眼她就……”

叶南乔紧紧蹙起眉：“我老公回来过吗？会不会是他接走了小念？”

虽然叶南乔也觉得几乎没有这个可能，结婚十年，晏辰禹从没关心过女儿，就连小念每年生日他都缺席。

汤姐在听筒内接道：“我没看到时先生回来过……”

叶南乔强稳心里的慌乱，一面叮嘱汤姐到周边再好好找找，一面大步往外走。

坐在车里的时候，叶南乔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打电话问问晏辰禹。

一遍、两遍、三遍……

电话那头是无尽的冰冷的提示音。

结婚多年，激情退却，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晏辰禹的冷漠。

终于，不知多少次后，电话被接通。

听筒里，晏辰禹一如既往的冷漠：“什么事。”

叶南乔抓住救命稻草般，捏紧了手机：“小念不见了……”

“不见了不会找吗？”

晏辰禹冷硬的声音打断了她喉咙里的话。

“我在开会，先挂了！”

叶南乔听着手机里嘟嘟的忙音，拿着手机的手慢慢从耳边滑落。

结婚多年，激情退却，她原以为她早已习惯他的冷漠。

可此刻，心还是隐隐作痛。

强压下心底的失望和苦涩，叶南乔放下手机，将车开过下一个拐角。

……

不久，叶南乔刚把车停稳，就看到汤姐在花园探头张望。

她压下心里强烈的不安，关门下车：“汤姐，小念常去的那些秘密基地找过吗？”

汤姐焦急的攥紧双手摇头：“我都找过了，全都不在。”

叶南乔在别墅的院子里逡巡一番，小念最爱的玩具都还摆在原地。

她拿出电脑，开始查看家庭监控。

下午一点钟，小念还蹲在院落里玩玩具，两点钟的时候，院门外出现了两个男孩子的身影。

叶南乔认出来是住在隔壁的莫冉冉的双胞胎儿子。

两个刚上六年级的男孩子朝着小念招了招手，小念呆呆的朝着他们走去，消失在监控的边际。

叶南乔立马站起身，焦急的按下了隔壁的门铃。

开门的是莫冉冉。

一看见是叶南乔，莫冉冉露出不耐的表情：

“你来干什么？”

叶南乔焦灼道：“莫小姐，小念不见了，我在监控里看见小念最后是跟你的两个儿子一起出了门，所以我想……”

她话音未落，便被莫冉冉打断：“你少血口喷人，我们家小松和小柏可从来不跟有病的小孩玩！”

叶南乔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小念的自闭症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莫冉冉这么说，无异于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她看着莫冉冉背后，在院子里追逐打闹不亦乐乎的两个孩子，心中弥漫起苦涩。

“莫小姐，我真的很担心我的女儿，我只问一下小松和小柏好吗？”

叶南乔哀求着，她作为一个母亲，把女儿看得比什么都重。

回应她的是重重的关门声和刺耳的奚落声。

“我可不想让你的女儿把自闭症传染给我们家孩子！”

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叶南乔无助的站在原地。

片刻，她哽咽着拨通了报警电话。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铅灰色的天空闪动着条条闪电。

轰隆的雷声震撼着大地。

叶南乔一手提着鞋跟已经断掉的鞋子，在任何一个可能的地方寻找着小念。

小念最害怕打雷，她几乎能够想象到小念蜷缩在角落哭喊的模样。

雨滴劈里啪啦落下，打在人身上生疼。

叶南乔的嗓子已经喊哑了。

她踉跄的走在雨中，眼泪和雨水混在一处一起落下：“小念！小念！你在哪儿啊！”

一声一声的呼喊，都被湮没在暴雨之中。

整整一夜，直到天色将明，叶南乔的精神也濒临崩溃。

忽然，怀里的手机微微震动响起。

她用僵硬的手指按下接通键。

“乔小姐您好，这里是是新城警局。”

“刚才我们接到报案，一位拾荒老人在废弃乐园发现了您的女儿。”

第二章

叶南乔身体一僵，用早已嘶哑的嗓音问道：“我的女儿怎么样？”

电话那头，警察的声音顿了顿：“你的女儿已经被送到医院了，你现在过来一趟吧……”

“啪嗒”一声，叶南乔手心的电话滑落到地上。

电话里警察的声音仍然再继续：“可能您需要做一个心理准备……”

她顾不上浑身滴着水，开着车闯了无数个红灯，终于抵达医院。

冲进急诊室，叶南乔一眼看见浑身是血的小念。

“小念！”

她哭看着血糊了满身满脸的女儿被医护人员推进手术室，心如刀割。

手术室的门重重关上，沉重的声音宛如敲击在叶南乔的心头。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一直站在旁边的警察，摇摇欲坠：

“警官，我的女儿她到底怎么了？”

宋之恒将她扶到医院的长椅上，面色凝重：

“医生说，孩子整个颅骨遭受严重损毁，手术成功率不足百分之十，但是他们一定会尽全力抢救。”

叶南乔大脑一阵轰鸣，眼泪迅速模糊视线。

她浑身颤抖的望着那红色的“手术中”的灯光，双手合十，心里不住的暗暗祈祷。

忽然，空荡荡的医院长廊上出现了另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叶南乔木然的转过头，晏辰禹带着焦急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看见晏辰禹，她刚刚平定的情绪再度决堤：“晏辰禹。”

她哽咽着唤了一声晏辰禹的名字。

晏辰禹紧蹙着眉，脸上不掩焦灼：“小念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叶南乔强忍着汹涌的泪意道：“医生说，小念的颅骨遭受严重损毁，手术成功率不足百分之十。”

晏辰禹目色冷沉，看向一旁的宋之恒：“宋警官，我的女儿怎么会伤成这样？”

宋之恒一脸严峻：“我们还在调查，等有消息了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晏辰禹点了点头。

等做了个简单的笔录后，宋之恒就告别离开回去追查。

空荡荡的医院走廊只剩下叶南乔和晏辰禹。

医院冰冷的白炽灯在他们头顶闪烁，气氛凝重的让人无法呼吸。

叶南乔看着晏辰禹，张了张嘴想要同他说说话。

可是晏辰禹却转身走到窗口，背对着她，不给她一点开口的机会。

二人就这样沉默着，直到手术室上的灯由红变绿。

叶南乔箭步冲上去，看着全身上下插着管子的小念，强撑着问医生：“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疲惫的脸上带着些许沉重：“目前你的女儿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她年龄太小，所以如果明天无法醒来，有成为植物人的风险。”

叶南乔如遭雷击般站在原地，一时脸上血色尽失。

病房里，监测仪器的嘀嘀声在耳边回荡。

叶南乔守在小念的病床前，抓着女儿软乎乎的手，不住的哽咽。

忽然，电话铃声响起。

晏辰禹拿起电话，见是时母，便按下接听键。

时母尖利的声音隔着听筒也极富穿透力：

“听小汤说小念不见了，你们当父母的怎么回事？孩子找到了吗？”

晏辰禹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小念已经找到了，在医院。”

很快，一个穿着雍容华丽的妇人推门冲了进来。

妇人怒气冲冲扬起手，巴掌狠狠落在叶南乔脸上！

第三章

“你这个丧门星，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宝贝孙女的？”

时母狠戾的巴掌将叶南乔扇倒在地。

叶南乔久久没有回过神，脸火辣辣的疼。

耳边时母蓄着怒意的声音劈头盖脸。

“时家是短了你的吃还是穿了？非要跑去开什么律所，要不是你天天泡在律所里，把小念丢给保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有尽到一丁点当妈的责任吗？！”

这些话宛如又冷又硬的冰雹一样砸在叶南乔的心上。

晏辰禹站在一旁，伸手拉住时母：“妈够了，这是医院，你先回去。”

时母这才放低了声音。

她看着病床上的小念，唉声叹气：“我的乖孙女啊，真是造孽，碰上这么不称职的妈，奶奶给你炖最喜欢的排骨汤去。”

时母走后，病房里再度安静下来。

除了嘀嘀的仪器设备声，什么声音也没有。

叶南乔看着一言不发的晏辰禹，沙哑着声音问：“你也觉得我应该关掉律所，专心照顾小念吗？”

晏辰禹神色淡漠的睨了一眼叶南乔：“你难道觉得小念的受伤不是你的责任吗？”

他责怪的语气，像一把盐撒在叶南乔心口上，隐隐地他疼。

“可你明知道我当律师就是为了我爸，你从前都是支持我的。”

她父亲先天有智力障碍，十五年被控告奸杀一名未成年女孩，最后被判死刑。

可在父亲死后的第五年，真正的罪犯才被绳之以法。

父亲清白了，却早已离世。

从那刻起，叶南乔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名为底层人民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