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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高临下，他眼底残留的醉意只剩冷漠：“既然这么不愿意，七天之内，跟我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

闻言，唐宁瞳孔骤然紧缩。

顾熠寒却头也不回地离开，很快，屋内又只剩下她一个。

唐宁抱着靠枕，望着屋外空洞的黑夜，怔怔想，如果自己能像顾熠寒那么决绝，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心痛了……

又是一夜难眠。

早上八点，唐宁就收到学校的辞退通知。

电话里，校长语气犹带责备：“我知道你是个优秀的教师，但顾总说了，有作风问题的老师不能留下，你另谋高就吧。”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唐宁无力放下手机，眉眼凝着苦涩。

顾熠寒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绝情。

不知道是不是受情绪影响，唐宁觉得小腹开始不舒服，担忧肚子里孩子的安慰，她连忙换衣服去医院。

……

三个小时后。

唐宁从妇科医生办公室里出来，一眼就看见站在门口，似乎等了很久的邵云谦。

他冲她走来，从口袋拿出瓶药递给她：“这是我让朋友从国外带的治疗渐冻症的药，你放心，它对胎儿没有伤害。”

正需要，唐宁没犹豫就接过：“谢谢……”

两人走着，路过拐角处忽然一阵寒风袭来，扑的唐宁直咳嗽。

邵云谦立刻抖开搭在手臂的外套，小心为唐宁披上：“你来时我就想说了，你身体弱，别穿这么单薄，着凉了对孩子也不好。”

唐宁缓过咳嗽，拢着外套感激地看着他。

刚要道谢，身后忽然传来刺耳的一句——

“唐宁，早听熠寒说你和邵医生是高中同学，没想到你们关系这么好，都可以照顾人进妇科看病。”

第8章

唐宁转过身，就见许明薇挽着顾熠寒站在电梯口，亲密无间。

四目相对，顾熠寒眼底的寒凉，刺得她呼吸不稳。

“咳咳——”

见她又咳得厉害，邵云谦赶紧给唐宁顺背，担忧提议：“这样不行，你先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会儿，等我下班再送你回家。”

话落，周遭的温度骤然冷了十度。

下一秒，还在咳嗽的唐宁被一只大手狠狠拖了过去，同时，头顶上发响起顾熠寒极其冷冽的一句——

“不麻烦邵医生了，我的妻子我会照顾。”

轰然一下，其他三人都愣住。

很快，邵云谦反应过来，怒怼：“早干嘛去了？你现在知道允允是你妻子了！”

许明薇脸上的骄傲骤然消失，最诧异的是唐宁，没想到临到离了婚，竟然会等到顾熠寒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她的身份。

但她还来不及细想，就被顾熠寒攥住手，一路强硬带离，最后塞进车内。

“嘭——”

车门猛地被顾熠寒关上，从来喜兴不显于色的男人，像是吃了两桶炸药。

狭小的车厢，被不断冷冽的气势占领，压得唐宁几乎窒息。

“这就是你拒绝的理由？”他突然问。

唐宁疑惑。

顾熠寒转头看着她：“你同意离婚是因为邵云谦吧，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6

带刺的质问扎在唐宁心口，痛的她唇瓣发颤：“你这话什么意思？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堪吗？”

“回答我。”

顾熠寒冰冷的语气透着冷绝，他将人扯近，按住她的腰逼问：“这四年有没有背叛我？是不是跟他做过？”

更尖锐的话，像无数根针刺进唐宁的骨血，扯得她哪哪都疼。

明明是顾熠寒和许明薇不清不楚，他怎么还能反过来污蔑她？

泪再也忍不住落下，擒住她的手却不断加大力度，仿佛要将她碾碎。

猛然间，肚子里的小生命似是感受到了母亲无法言说的痛苦，剧烈的撕扯感顷刻在她小腹间炸开。

唐宁脸色骤白，艰难抓住顾熠寒的袖口：“痛……”

下一秒，她就陷入黑暗。

昏沉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再次睁眼，唐宁发现自己躺在病房，视线刚从模糊转为清晰，下一秒，顾熠寒冷冽的脸就闯入眼帘。

她面色一怔，接着就看到他手上显示妊娠的B超单！

唐宁惊地坐起，他知道怀孕的事了！

“熠寒，我……”

慌乱的话没说完，就见顾熠寒将B超单攥揉在掌心，凝着她绝情命令：ⓈⓌⓏⓁ“把这个孩子打掉。”

病房忽得寂静。

轻飘飘的一句话像巨石压得唐宁无法呼吸。

“为什么？”

顾熠寒眉目一沉，仿佛认为她在明知故问，冷嘲：“你和邵云谦不清不楚，还问我为什么？”

唐宁心狠狠一抽，他竟然怀疑孩子不是他的？

她攥紧被角，白着脸哽咽：“我从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那你怎么解释每次你都吃了药，却还怀了孕？”

男人锐利的目光，逼得唐宁哑口无言。

她的慌张让顾熠寒神情更骇人：“离婚手续还没办完，你休想顶着顾太太的头衔，留下别人的孩子。”

说着，他将B超单扔进垃圾桶，语调嫌恶：“我会让医生安排手术。”

随后站起身离开，拒绝再交流。

很快，就有护士推着手术床进来，唐宁眉心一跳，下意识护住肚子，惶恐奔下床：“我不做手术！”

可惜，她还没逃出门就被门口的护士挡住。

她整个人绷到了极点，满眼无望：“你们不能这么做！”

“顾熠寒给了你们多少钱，我给双倍，求求你们别拿掉我的孩子！”

话落，医生却说：“唐小姐，我们并没有收了谁的钱，安排手术是为了您好！”

“您这些年长期服用避孕药，副作用导致你体内的胎儿畸形发育，这个孩子已经没有心跳了！”

第9章

医生的话如雷震向唐宁，心跳骤停了数秒。

蓦然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紧握的手缓缓垂落。

护士将木偶般的人扶进手术室，直到刺目的手术灯照亮，唐宁空洞的眼眸才动了动。

“医生，会痛吗？”

医生安慰道：“不会的，打了麻药睡一觉就没事了。”

她眼眸黯淡：“我问的是孩子。”

冰冷的药液被注射进血液，片刻后，唐宁只觉有什么东西离开了身体。

没有知觉，可类似骨肉分离的冷痛蔓延至四肢，泪水从她眼尾滑落融进黑发。

她终究，什么也留不住。

……

心神耗费，手术后，唐宁陷入无数噩梦。

梦中——

金秋之际，风带着桂花的甜香。

教学楼转角无意的相撞，少年时期的顾熠寒捡起她掉落的校园卡，笑容干净：“真巧，我们一个班。”

第一眼，便再难忘怀。

可很快，少年的笑脸被顾熠寒冰冷的眼神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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