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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几秒“也行，我最近几天都在我爸的律所，你空了就告诉我，”顾彦林搓了搓颜笑的手背，声音软了些，“别忘了跟我的约会。”

　　颜笑去了南校区的操场，Z大的后勤部就在看台底下，一个不大的办公室，里面的装修倒不错，靠窗摆着一张黑桃木色的办公桌，边上是两张连坐的小沙发，总共二十来平的地方，还腾出空间弄了一个小前台。

　　前台看颜笑也眼熟了，“找王主管吗？他前脚刚去洗手间，你要不坐这儿等会儿，他马上就回来了。”

　　“不了，麻烦帮我把这个给他吧。”

　　颜笑似乎一刻都不想多待，放下东西就转身走了，可没走几步，就听到后头有人在喊她。

　　颜笑自然认出了王兴的声音，却没停下来，反而加快了脚步。

　　王兴几步跑到颜笑身边，“笑笑！怎么走这么快，没听见我喊你呢？”

　　王兴还在喘着气，脸热得涨红，格子衬衫被汗打湿了，有些发皱，但还是被皮带牢牢地固定在了西装裤里，勒出了王兴隆起的啤酒肚。

　　颜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表情略显意外，“抱歉啊王叔，还真没听见，刚刚在想事情。”

　　王兴倒不介意，抖了抖贴在肚子上的衬衫，“看到你送来的鱼干了，替我谢谢你妈妈。”

　　“我爸让我送来的。”颜笑纠正道。

　　“哦，”王兴一愣，“都一样，你爸身体还……”

　　“这天挺热的，”颜笑打断道：“王叔赶紧回去吧。”

　　王兴抹了把脖子上的汗，“是热，那你也别站在这儿晒了，如果在学校遇到什么事，来找我就行了。”

　　颜笑扯了下嘴角，“好。”

　　颜笑一个人往理科楼走，路过便利店的时候，瞥到了齐思雅十几分钟前在群里发的消息。

　　她问谁能帮她去小超市带点东西。

　　颜笑：【你要什么？】

　　颜笑回完消息就进了便利店，背后的自动玻璃门慢慢关上，颜笑收到了齐思雅发来的消息。

　　齐思雅：【那个……】

　　颜笑没明白，回了个问号。

　　齐思雅：【condom】

　　颜笑也没太意外，齐思雅在兼职做测评博主，测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跟平时那些比起来，避孕套都算是正常的了。

　　颜笑：【要什么牌子的？】

　　齐思雅：【店里有的牌子都拿吧】

　　齐思雅接着又发了几个楚楚可怜的拜托表情包。

　　颜笑扫了眼四周，除了趴在收银台上睡觉的收银员，店里这会儿也没人了。

　　避孕套就摆在收银台边上，颜笑拿之前还是拍了张照给齐思雅，齐思雅把照片上的牌子圈了个遍。

　　颜笑回了个“OK”，一盒一盒地往收银台上放，等她拿完，货架几乎都快空了。

　　收银员还在睡，颜笑轻轻敲了敲柜台，可那人只是转了个脑袋，调整好睡姿然后又继续睡过去了。

　　“你好，”颜笑开了口，“结账。”

　　见人没反应，颜笑提高了音量，“麻烦帮忙结一下账。”

　　趴在那儿的收银员终于有了动静，他不耐烦地“啧”了声，用力搓了下脑袋。

　　金色寸头、浓眉、下三白眼，右耳廓上还钉着三四个的耳圈，加上此刻他脸上不爽至极的表情，他浑身上下都透着“我不好惹”。

　　颜笑没再说话，把那堆盒子往他跟前推了推，示意他结账。

　　男生瞥了眼被颜笑搬空的货架，又上下扫了眼颜笑，脸上倒没意外和惊讶。

　　“要袋子吗？”

　　颜笑点头。

　　“大袋子一块钱一个，小袋子四毛钱一个。”

　　“大的吧。”

　　两人没再说话，男生用收银机快速扫着盒子上的条形码，扫完之后就往袋子里丢，机器的“嘀嘀”声就没断过。

　　玻璃门又开了，门口响起了机械女声喊的“欢迎光临”，颜笑听到球撞击地面的闷响声，接着涌进了一股热风，和一群人。

Ch.3 你拿的尺寸都不一样

　　颜笑没回头，但透过烤肠玻璃箱上的倒影能看到这群人都穿着训练服，两三个手上还拿着排球，应该是校排球队的。

　　身后路过了几个人，他们大概也看到了收银台上的那堆避孕套，不知道是谁吹了声口哨，接着低声来了句“我去”。

　　“阿行，”一个男生窜过来，冲寸头收银员笑了笑，“你今天没去打球，又留在这儿收钱呢，天天打工，毕业那天都能成世界首富了！”

　　周行把手里的盒子扔进袋子里，给那男生比了个中指，“滚蛋。”

　　男生应了声“好”，转着手里的球，“滚咯。”

　　颜笑感觉后头又来了个人，黑影罩住她，映在了柜台上。

　　颜笑看到那个叫“阿行”的收银员笑了，“困死了，你帮个忙呗。”

　　“我？”颜笑以为他在跟自己说话，她准备点头，排在她后面的人就接住了周行丢过去的收银机。

　　周行起身混进了人堆，没几秒便利店里就开始充斥着打闹声，刚刚那个调侃周行的男生连连喊着求饶的玩笑话。

　　颜笑盯着眼前帮她结账的人，四号球服、微卷发、右上臂让人难忘的“小芳”纹身。

　　是她在顾彦林宿舍碰到的那个“艺术品”。

　　颜笑这会儿看清了他的脸，顾彦林说得没错，是挺帅。

　　“艺术品”嘴里叼着根碎冰冰，脑袋半垂着，手里的动作没停，扫码的动作好像比刚刚那个收银员要快速熟练得多。

　　单扬运动过后的皮肤微微泛着红，连带着指关节都是淡粉色的，或许避孕套的广告也该找个手模，镜头里不需要出现任何露骨的画面或暗示，光是捏着盒子的这双手就能让人难耐了。

　　然后颜笑听到单扬轻笑了声，她以为单扬是在笑她，颜笑顺着单扬的视线望过去，发现他在看手机屏幕，里面放着《 马男波杰克 》。

　　一集正好放完，单扬摁掉了手机，丢进了口袋，他扫了眼收银台上剩下的那几盒避孕套，似乎想说什么，可他忘了嘴里还含着东西，嘴一张，碎冰冰就往下掉。

　　颜笑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抬手怼回了单扬嘴里。

　　单扬咬着碎冰冰，声音含糊地回了声“谢了”，接着一仰头，把剩下的冰往嘴里灌，把空壳吐到了垃圾桶里。

　　“你拿的尺寸都不一样。”单扬提醒道。

　　颜笑觉得没所谓，“没事，都能用。”

　　反正都是拿来做测评的。

　　单扬tຊ微微扬了下眉，似笑非笑地打量了眼颜笑。

　　颜笑不知道单扬是不是认出了她，抬了抬下巴，“好了吗？”

　　单扬点头，把小票放进了袋子里，拎到了颜笑面前，颜笑准备去接，单扬又突然把袋子拽了回去，往里面扔了一小瓶东西。

　　“赠品。”

　　颜笑接过袋子，“谢谢。”

　　单扬没应，低头划着手机屏幕，等颜笑走了几步，才听到他开了口，语气漫不经心。

　　“欢迎下次光临。”

　　颜笑觉得好笑，要是这一大袋真是买来用的，那大概可以用一辈子了，哪里还有什么“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