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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了，笑得双腿发软。
　　笑了一会，我耗尽体力无人依靠，软绵绵坐到地板上，双手攥着拳头，低头咬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别怕。”这是一句并不标准的普通话。
　　我诧异抬头。
　　艾迪斯吴用手拨了拨自己鸡窝一般的头发。
　　“我是来帮你的。”
　　陆墨言在的时候，艾迪斯吴这个疯疯癫癫的外国男人，说话中英混杂。
　　他话语简单。
　　哪怕只是接受过初中英语教育的人都能轻易听懂他的话。
　　更不要说我这种，母亲是英文老师，从小接受双语教育的人。
　　陆墨言离开后，他抛弃了母语，满口烫嘴的中文。
　　还有他的眼神，他的眼神一点都不疯癫了。
　　艾迪斯吴拿起遥控器，打开房间内投影，洁白的墙壁上先是出现蓝光，跟着是别墅数处实时监控镜头画面。
　　陆墨言带着十来个人走了。
　　顾雪柔哭哭啼啼地在一众男人中间成了朵洁白娇花。
　　小美东张西望犹豫不决，最后她还是鼓足勇气追过去问：“陆先生姜曦呢？”
　　没有人回答小美。
　　小美抓狂地说：“你们说话啊，姜曦呢！”
　　还是没有人理会小美。
　　秦旭几次扭头，为难地张张嘴巴。
　　小美问：“你们这就不管姜曦了？”
　　“行！”
　　“你们不管我管！”
　　小美转身就要来找我。
　　被黑衣保镖拦住。
　　她大喊大叫手脚并用地挣扎。
　　最后小美被两个黑衣保镖抬走。
　　客厅空了。
　　外面传来敲门声。
　　我闻声看过去，是苏明浩。
　　苏明浩一来就是一番诚心诚意的道歉。
　　“抱歉，让你久等了。”
　　谁都能看出来，他真的很愧疚。
　　他到我面前，先前那种游戏人间的恣意潇洒不见踪影。
　　“小曦——”这是一个我十分熟悉的呼唤。
　　从小到大爸爸妈妈朋友们同学们对我的称呼不是姜曦就是曦曦。
　　只有苏明浩会喊我小曦。
　　他说这样可爱。
　　原来长大后，小时候的称呼，会成为暗号。
　　“我来迟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苏明浩。
　　本能地挪开目光分散注意力。
　　苏明浩问：“现在机会来了，你要离开吗？”
　　他的话如同一记猛地砸在我心间的重拳。
　　机会来了。
　　所以从机场见面到拍卖会再看此刻全是苏明浩的安排。
　　他要让我干干净净地离开陆墨言。
　　我看着艾迪斯吴问：“他怎么办？”
　　我只是随口一问，艾迪斯吴一下子激动到无法控制情绪，泪水在他那里汹涌滚落。
　　“哦我的上帝，苏，你没有骗我，这真的是个善良如天使般的女孩……”
　　我听得眉头紧皱。
　　好尬啊。
　　苏明浩道：“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一切，现在你需要告诉我，你要不要离开，要不要开始新生活。”
　　“要！”
　　我要离开。
　　我已经被陆墨言放弃。
　　在陆墨言那里与许柠希相关的任何东西都比我这么一个大活人重要。
　　我要重新开始新生活。
　　哪怕危险重重，我也必须迈出第一步。
　　离开的车上，我捂着自己脸无声落泪。
　　苏明浩不知道该和我说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安抚我，便静静地陪着我。
　　在出帝都的路口。
　　我们被许多汽车包围。
　　我就知道会这样！
　　我就知道！
　　我笑了。
　　笑得绝望而疯狂。
　　苏明浩手忙脚乱地道：“小曦，你别这样……”
　　我抬头看到他，狞笑成了大哭。
　　“对不起……”
　　我明明知道逃离陆墨言的概率很低，可我还是跟着苏明浩上车了。
　　我明明知道苏明浩可能会因为救我而受伤，我还是自私地答应了。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苏明浩看着我，心都快碎了。
　　他想拉我，我触电般弹开，然后我一点点往后退。
　　推到车门边，我反手开门。
　　我不敢有一丝迟疑，立马下车。
　　苏明浩大喊：“小曦。”
　　我破音地对着他喊：“你滚！”
　　陆墨言从一辆黑色豪车里下来，边走边解外套。
　　他用衣服包住我，拦腰把我抱起来道：“姜曦你们死定了。”
　　我多么希望我真的可以死定了。
　　那样的话，爱我的人会难过一段时间，而我可以彻底解脱。
　　我识趣地圈住他脖子乞求。
　　“我可以继续乖乖听话，我再也不会逃跑，你有气尽管发泄在我身上，不要责怪其他人，可以吗？求求了。”
　　陆墨言笑了。
　　这是我头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畅快的笑意。
　　我被带回别墅。
　　陆墨言如同丢垃圾般把我往床上一扔。
　　他在我的注视下，慢条斯理地脱衣服解皮带。
　　我主动爬过去，颤抖着伸出手：“我来。”
　　陆墨言饶有兴趣地点头应允：“你来。”
　　我主动热情地替陆墨言脱衣服。
　　脱了一半，我抬头仰望他问：“别迁怒其他人，可以吗？”
　　这是我和苏明浩逃跑失败后第七遍问他。
　　他还是没做回答。
　　我的心被不祥预感完全占领。
　　我不想承认我了解陆墨言。
　　可我们曾经那么那么亲密，我不可能对他为人毫无了解。
　　我不敢提苏明浩，也不敢提我父母。
　　我甚至连小美艾迪斯吴等人现在在哪都不敢问。
　　陆墨言突然掐起我的脸。
　　我被迫和他对视。
　　他道：“爹妈和苏明浩选一个。”
　　我心知肚明，没有这张被治疗到完美无瑕的脸，我不会有选择机会。
　　我在他掌控中摇头，眼泪跟随动作在空中乱飞。
　　“不……”
　　“我不要二选一……”
　　陆墨言无情地道：“那就全不要了，从此以后，你的世界里只有我。”
　　他倾身而来，带给我全身骨裂般的剧痛。
　　我身体中忽然迸发出一股惊人力气，我用力推开他道：“父母，我选父母。”
　　陆墨言强势压下我的挣扎道：“我给过你机会，你没有珍惜，认命吧。”
　　这一瞬间，我本就摇摇欲坠的世界彻底坍塌为废墟。
　　我咬紧牙关，眼泪泛滥如海洋，一点点浇湿枕头床单。
　　卧室暂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渐渐地，寂静被此起彼伏的暧昧的动静终结。
　　我也是想明白了，一味的委曲求全于事无补，反正我对陆墨言的背叛已成定局，他是一定会报复。
　　与其可怜巴巴地乞求，我还不如试着拿命反抗。
　　于是在床上，我积累点力气就对着陆墨言发泄，积累点力气就对着他发泄。
　　我们嘴上脸上血迹点点。
　　我再次用力咬住他。
　　他终于吃痛了。
　　陆墨言怒不可遏地瞪着我，恨不得直接掐死我。
　　我轻蔑地看着他扬眉挑衅。
　　“动手啊。”
　　“别犹豫。”
　　“弄死我，求求你，快点弄死我。”
　　“陆墨言，别让我瞧不起你，快点来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