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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手下一致回答没有看到苏清清的身影，不知道她的下落。
季卫言震怒。
“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不见了？给我找！”
手下战战兢兢地应了。
季卫言深吸口气，用还完好的那只手背搭在沉重的眼皮上，突然想起火灾那天苏清清也是这个姿势，露出来的下颌苍白得紧。
薄唇又抿紧了几分。
当时她躺在他怀里问他。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一点点呢？”
喜欢一个人该是什么心情？
正在胡思乱想，病房的门清清地响了，随即响起一阵清tຊ清地啜泣声。
季卫言放下手臂就看到苏依人站在病床前，泪水迷蒙地看着他，一副想碰他又害怕不能碰的样子。
他的心募地一软，招了招手叫苏依人过来。
“怎么哭成个小花猫了，我没事。”他尽量用轻柔地语气哄着这个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
苏依人只是抽抽搭搭地哭，一边哭一边说着对不起。
季卫言擦了擦她的眼泪，被这莫名其妙的对不起弄得哭笑不得。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嗯？”
苏依人却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看到苏依人掉眼泪，心里不管有多生气都会化了的季卫言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烦躁。
指尖的伤一抽一抽的疼，他放弃了哄她的念头，声音中带上了几分疲惫。
“我累了，让我好好休息吧。”
“可是我听说姐姐——”苏依人抽抽搭搭地说。
“她怎么了？”季卫言问道。
“季先生给你打了电话，当时你还昏迷，我就做主接了，他说姐姐已经被他救出来了，以后就由他照顾了。”
“哼，他敢！”季卫言冷哼一声，倒也没多说话，脸上的阴霾又重了一层。
苏依人见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也不多留，又哭了一哭也走了。
病房里终于只剩下季卫言一个人。
意识苏依人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明白了。
季沫北救走了苏清清，把昏迷的他一个人扔在了失火的医院。
苏清清，你还是想要我死的对吗？
季卫言的唇角浮起一抹冷笑：“我偏要如你的愿！”
……
一个月后。
阳光明媚的下午，一个娇俏美丽的女人半躺在藤椅上，手中捧着一本书，正在享受惬意地午后时光。
身边有只小金毛正追逐着不知从哪飞来的一只蝴蝶儿，满地撒欢。
季沫北推开院子里的篱笆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恬淡的画面。
听到声响，苏清清放下了手里的书，冲着季沫北笑了起来。
“你来啦。”
一句再平常不过的问候，听得季沫北的内心升起腾腾的暖意，使尽全力才压制住想要狠狠占有面前女人的欲望，脸上熟练地摆出温和的笑意。
“嗯，最近怎么样？”
苏清清伸了个懒腰，给坐到她对面的季沫北倒了杯自制的花茶。
“挺好的，有阳光，有花香，还有小三金陪着我。”
苏清清抱起往她腿上蹭的小金毛，她给它起了个名字叫三金。
季沫北无语地笑了笑，问她。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苏清清皱了皱眉：“唔，打算嘛，反正我回去也没有亲人了，等过一阵子出去找找工作吧。”
“清清，你知道我不是介意你——”
“我知道。”苏清清伸手打断了他，认真地说道。
“沫北，你的好我都知道，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季沫北眼中爆出一丝狂喜，握住了苏清清的手。
“这么说，你是打算接受我了！”
苏清清被他攥着手，尽量忽略掉心里升出来的那点不自在，笑着说道：“沫北，我需要时间。”
“好好好。”季沫北连说了三个好字，就差把苏清清抱起来亲几口了。
苏清清被他的眼神看得发毛，抽出了还被他握着的手，低头假装给三金撸毛。
“那个，工作你还是不用找了，你人在异乡很容易吃亏。我有个朋友开了一家华人幼儿园，你要实在无聊可以去那里帮着带带孩子。”
苏清清点头答应了下来。
做幼教的生活可谓平淡。
无非就是每天陪孩子玩玩游戏，教他们唱唱歌画画画。
只是苏清清时不时会想起自己被打掉的那四个孩子来，要是能顺利生下来，最大的那个应该也上小班了吧。
不知道他会不会也像这群熊孩子一样每天缠着她问十万个为什么，不给糖吃会不会也眨着眼卖萌……
每每想到此，她的神色又晦暗一分。
既然已经决定要放下过去，为什么又屡屡想起这些事来伤自己的神。
没有规定说一定要那个人才能活下去。
现在这样就很好。
季卫言找了苏清清整整三个月。
他也知道为什么要找她，只是觉得苏清清对那一晚的事还缺个说法，他一定要问清楚。
终于，在整整一百天的时候，他拿到了苏清清的具体地址。
照片中的女人被一群小孩子围在中间，于是蹲了下来，只露出小半个额头，依稀在给小孩子们说着什么。
“你说，她在那边当了幼教？”
手下觑着季卫言的眼色，斟酌着答了一声是。
“她……开心吗？”季卫言问道。
“夫人和那群孩子玩得很好，可以看出来孩子都很喜欢她。”
季卫言的目光在她带着笑意的脸上一扫而过。
她是很喜欢孩子的，他知道。
所以他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强迫她打掉他们的孩子，从精神上一次又一次地摧毁她。
她在他面前除了畏惧还是畏惧。
从来没有露出过这么轻松的笑容。
季卫言把那沓照片一张一张地翻过，目光最后定格在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上。
季沫北身穿白色的西服，苏清清也身穿一身黑色的晚礼服，伸手挽住他的臂弯，正在朝四周温和地笑着。
那笑容瞬间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猛地放下照片，冷冷地对手下说道。
“给我准备直升飞机，一个小时后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