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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的氛围十分安静，静的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翊晏看着念翘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心中竟多有无奈。
同一个痴儿说这些，也不知道他是哪里出了毛病。
自从下凡来到如今，他跟念翘每每说不了几句就要不欢而散，而念翘从来不会主动寻他。
翊晏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这样，明明念翘说的每句话似乎都没有什么大毛病。
可他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不受控制地，像着了妖一般。
翊晏恼怒，更多的却是恼怒这样的自己。
“不如何！”
翊晏愤然起身，又是一肚子怒意离开。
打开门，小玥却没有离开，依旧站在门外。
见翊晏出来，小玥朝他微微福了福身。
“恩公怎的这么快就出来了？”
翊晏敛去眼里的情绪，冷冷道。
“没什么，你照顾她，我走了。”
他刚要抬步，小玥轻唤住了他。
“恩公既是放心不下念儿姑娘，为何不就此带她离开这皇宫，这宫里可是虎狼之地。”
小玥脸上浅笑着。
翊晏的背影一僵。
“此言何意？”
小玥看着宫中幢幢宫门，眼底闪过一丝忧愁。
“恩公若是不喜欢念儿姑娘同陛下亲近，为何又放任她留在宫中？”
翊晏眼神闪了闪，只喃喃一句。
“若是她真同绯炎有私，这九州天下该有祥云来贺，凤鸣八荒，携百鸟来朝。”
大司命生而尊贵，若有良缘，能遇得良人共育后代，九州八荒都会知晓。
可是这些日子，并无祥兆，便意味着她与绯炎不过表面做戏。
但就算如此，哪怕他心知肚明，心中还是发闷。
小玥听不见这话，却又道。
“恩公心悦念儿姑娘吧？”
没来由的，听到这话翊晏愣了一下。
小玥垂眸，敛去眼里复杂神情。
“冥日宫中有大事发生，我不欲拖累念儿姑娘，恩公还是带她走吧。”
翊晏看了她一眼，眼前闪过她横尸大殿的场景。
明日便是天命之时了。
凡人命数，他管不了，转身离开。
雪地里，留下他离开时深深浅浅的脚印。
……
到了第二日，将近午时。
念翘披了件外袍，依约去了大殿。
只是，她还未走到，就听见门外宫人大喊着。
“有刺客，有刺客！”
念翘正愣神，一个瘦弱的身形从殿里飞出来，身子重重跌在门外的雪地上。
顿时，鲜血染红了一片，念翘一眼便认出来，那人正是小玥。
突然眼前闪过一道寒光，一道利箭直直朝小玥心口射去。
“不要！”
念翘一声惊呼，可是箭已离弦，为时已晚。
箭头直接没入心口几寸，小玥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一身狼狈。
念翘忙奔上前，才看见小玥浑身是伤，奄奄一息。
她以为翊晏今日叫她过来，只是因为小玥有伤心之事，可未曾想竟是会殒命于此。
她将小玥从雪地里扶起来，手微微有些颤抖。
“小玥，你这是怎么了？”
小玥看着她，苍白的脸上咧出一抹笑来。
“念儿姑娘，我今日恐怕要连累你了。”
念翘拼命摇头，感觉鼻头有些发酸。
小玥轻轻握住她的手，淡淡笑道。
“念儿姑娘曾问我，是不是心悦摄政王，如今有了答案罢。只可惜，我此次事败，再无颜见他，还望念儿姑娘保密，向众人隐去我与他相识之事。”
怀中之人气若游丝，可还是执着地看着念翘，望她应下。
念翘点头，看见小玥脸上竟淡淡笑着，眼角溢出一滴眼泪。
“盼他平安，盼他喜乐，盼他得偿所愿我才心甘情愿为了他去杀人。”
小玥看着天上雪花飘落，嘴中喃喃。
“言我执迷，言我愚笨，可知众生皆是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