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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惚了一阵，只觉得我与江妄初遇似在昨日。

那日我骑着马路过一条小胡同，胡同里站满了人。

江妄被围在正中央，所有人对他拳打脚踢，他却咬着牙隐忍不发。

我看着他时，他也恰巧抬头与我相望。

就是这一眼万年。

此后我便心甘情愿的陪了他十年。

这时，江妄薄唇轻启，无声说道：“动手吧！”

我收起思绪，点头应答。

随后骑着马冲向谢连云，拉开手中的弓箭，箭头对准谢连云那刻，我故意偏了半寸。

咻——

箭头贴着谢连云的耳廓擦过，又差半寸射中他身后的皇帝！

谢连云当即反应过来，抽出腰侧长剑：“有刺客，护驾！”

所有人都将弓箭拉满，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我。

我却在总目睽睽之下，放下了手中箭矢，一幅束手就擒的摸样。

可纵使是这样，依旧有铺天盖地的箭雨朝我袭来。

我不躲不闪，任由箭支刺入我的体内。

那些箭在我的身上开出了一朵又一朵血花。

好痛啊，痛得我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

被谢连云的禁军拖走时，我身上的血淅沥沥滴了一路，将黄土都染的猩红。

我不敢去看江妄，却仍旧能感受到他失望的目光，如针一般绵密的落在我身上，一直到我消失……

幽暗潮湿的天牢内。

我的手脚都被缚住，铁tຊ链穿透我的琵琶骨，冰冷刺骨的寒意和痛苦渐渐麻痹我的意识。

我甚至能感受到生命在一点一滴流逝。

这时，系统的声音忽然响起。

【玩家明棠任务失败，即将抹杀！】

我一愣，转而却又觉得解脱：“这次……是真的要死了吧……”

【明棠，系统给过你数次机会更改一切，为什么你就是冥顽不明的救江妄！】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从一贯冰冷的机械音中听到一丝恨铁不成钢。

我忍着疼咽下喉间腥甜，正要说话。

吱呀——

牢门忽然被人打开，江妄穿着雪白的飞鹤长袍走进来，干净整洁的仿佛不染尘埃。

可他握着长剑，刺进我的胸口，声音里满是愠怒：“为什么？”

第三次。

他拿着剑杀我。

我抿了抿唇，话还没出口，就先吐出一口鲜血。

心尖的疼痛彻心扉，我却笑了：“阿玄，我要走了。”

话落，他的剑捅的更深了些：“我知道你是不死之身，为什么骗我！”

每动一下，胸前的剑便会刺的更深。

可就是这样，我仍旧抬眸，用目光描摹他的眉眼。

血顺着他的剑尖落了一地，我看到江妄的手也在抖。

是不是他对我也有一些情谊

我艰难的咳了几声：“阿玄……爱了你十年……却终究，扭转不了你的命运……”

系统的倒数计时，不断在脑中响着。

【十、九、八……】

江妄罕见的有了几分不安，甚至拔剑的动作都有了些许慌乱：“别再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你是个任务者，任务没完成，你怎么会离开！”

果然，他早就知道……

我的一切努力，都只不过是徒劳而已。

胸前的伤口血流如注，身体里的温度在快速散去。

我却还是强撑着对江妄伸出手：“握住我……你便会知道答案。”

江妄迟疑着，却还是握住了我的指尖。

下一刻，冷漠且残忍的系统声顺着我的指尖，传至江妄脑海炸响——

【三、二、一！】

【玩家执意改变江妄命运，游戏决定彻底抹除玩家，明棠！】

第10章

明棠死了，死在了江妄的眼前。

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那支箭穿透明棠心脏的同时仿佛也刺穿了他的心脏。

“明棠！”惊呼声从江妄的口中吐出。

可他还来不及有其他的反应，眼前的场景忽然变得扭曲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周身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恭喜角色江妄，黑化值清零。】

机械的电子音在江妄的耳边响起。

江妄目光寒厉：“你是谁？”

电子音沉默了半晌，最后将所有的事情告知给了江妄。

江妄死死的捏紧双拳：“所以，她真的死了，对吗？”

【是。】

江妄没有再说话，他眼眶发红，血丝爬满了他的双眼。

他以为的不老不死的人死去的时候竟然连尸骨都不会留下。

“你骗我。”短短的三个字从他的口中挤出。

系统没有再回答他。

江妄固执的问道：“她去哪了？”

系统自己也只是一串数据，它不理解人类口中所谓的情感。

【你找她做什么？你不是不爱她吗？】

向来没有情感的电子音头一回染上了疑惑的情绪。

江妄哑口无言。

是啊，他又不喜欢明棠，为什么还要找她？

为什么呢……

他真的不喜欢明棠么？

【系统将会清除掉您的部分记忆，您将回到原本的时间点。】

冷淡的电子音让江妄感到慌乱。

“什么记忆？你要清楚我什么记忆？！”

【您不用担心，不过是有关系统与游戏的记忆罢了。】

江妄还想继续追问时却被系统踹出了系统空间。

江妄再次回到了他为了和林棠在一起将明棠一剑封喉之后。

他的房间里放着一口棺材，棺材里放着是明棠的尸身。

“江妄，你去死吧！”

林棠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她对江妄的忍耐早已到达了极限。

若不是江妄，她早就和连云在一起了，可如今她只能和连云相隔两界。

她恨不得江妄立刻死去。

江妄皱眉，不知怎的，他在面对林棠时再也不会掀起一丝情绪波澜。

甚至隐隐有些厌恶。

不用江妄动手，江妄身边的暗卫便钳制住了林棠。

林棠像疯魔了一般，她忽而低笑出声。

“江妄，我知道我杀不死你，可你必将和我一样，永失所爱，不，你会比我更惨。”

江妄眉头紧锁：“将她带下去。”

林棠被暗卫拖走时还在那咒骂着江妄。

江妄敛去心神，踱步走向屋内。

太阳穴的隐隐作痛让他下意识喊道：“明棠。”

可死了的人又要如何回答他。

空荡荡的房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