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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忘却了迫在眉睫的高考，高三的压力似乎在一次又一次的亲吻中被反复冲淡。

　　直到，飞速下降的成绩给了他们一个狠狠的耳光。

　　周思扬正胡思乱想着，班主任段秀敏拿着成绩单进了教室。平日里和蔼慈祥的脸上此刻笑意全无，她明年就要退休，这是她带的最后一届毕业班，也是她工作多年来的最后一个作品。她对这些孩子寄予厚望，可没想到，他们回报给她的就是成绩单上那些难看的数字。

　　“李丽华，语文111，数学132，英语126，理科综合…”

　　段秀敏盯着成绩单，从头念起。

　　念到朱清余时，周思扬心里一跳，他一直在心里默默计数，她这次考了全班第十六名，按这个成绩，恐怕连年级前一百都排不进去。至于他，还在朱清余之后，大概二十几名吧，他也不关心，只是担忧地望着朱清余的背影。

　　她弓着背，头几乎都要埋进课桌里。

　　段秀敏还在往下念着，她的声音像拉开绷紧的弓，在逐渐地失控，在读出最后一名的成绩后，她猛地停住，把成绩单往讲桌上狠狠一摔，单薄的几张纸打着旋飘了下来，落在地上，却没人敢去捡。

　　一连串痛心疾首的话语从她嘴里蹦了出来，其中不乏夹杂着一些批评责骂。她念叨着自己的付出和希望，说到痛心处，声音里也带上几分哽咽。

　　班里的同学们大气都不敢出，个个双腿紧闭，像鹌鹑似的战战兢兢地坐在位置上。

　　“平时我是怎么和你们说的，高三是一场马拉松，别以为前半段跑得快，后半段就可以松劲。你们有一个人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吗？男生忙着打游戏玩篮球，女生呢，读小说聊八卦，还有的人，居然谈起了恋爱！你们可是高三生啊！”

　　段秀敏一边骂，一边在班里踱步。说到这一句时，刚好停在朱清余身边。周思扬看见朱清余的身子微微一颤，耳朵尖红得像滴出血来。他抿住唇，忍不住抬头看向段秀敏，却见她的目光恰好从他身上扫过。周思扬的身子一僵，急忙低下头去。等了一会儿，他又偷偷抬眼，段秀敏已经从朱清余的旁边离开，朝着教室前方走去。

　　“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不小心就会被挤下来。一个个的，你们家里是煤老板还是土大款？不好好学习，全都得到厂子里给人打零工。”

　　留下这一句警世恒言般的结束语，段秀敏终于皱着眉回到讲台上，她端起杯子，呷了一口水茶水，叹着气开口：“课代表，去我办公室把一模卷子拿来。”

　　班里众人也跟着松一口气，卷子前后传递着，凝重的气氛松缓下来。

　　宋捷拍着胸口感叹：“吓死老子了，还以为段老太要吃人。”他凑过来看周思扬的卷子，半晌，才感叹道：“你做题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公式都写不对。”

　　周思扬也低头看着那个鲜红的叉号，心里苦笑，当然是在想朱清余。可她呢？她在考场上也会因为他而有片刻走神吗？

　　讲题的时间过得飞快，下课铃打响时，段秀敏还硬是拖着讲了两个试题才肯下课。临走前，她收拾着桌上的试卷课本，随意地抬头说了一句：“朱清余，你大课间的时候到我办公室一下。”

　　周思扬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段秀敏刚一离开，他不顾两人约好在学校装不熟的约定，蹭的就窜到了朱清余的课桌边。

　　“段老师找你什么事？”

　　朱清余也被段秀敏这突然的一句话吓到，听到周思扬的问话，她下意识地摇头，转头看他时才发觉周围同学都在好奇地打量着两人。

　　她立即小声说：“你回去！”

　　周思扬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座位，一直煎熬地等到六点大课间。

　　往日，那都是他和朱清余tຊ单独相处的甜蜜时光。可今天，却平白笼上一团未知的阴影。

　　铃声打响，他看着朱清余站起身走出教室门口，握拳忍耐许久，还是忍不住追了出去，可只看到她纤瘦的身影消失在段秀敏办公室的门后。

　　过了很久，朱清余才走出来。

　　她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一转身，周思扬已经冲了过来。人来人往的楼道，他堵在她身前，焦灼的目光几乎将她烧穿。

　　她似乎是刚刚哭过，眼皮红肿着，眼下还带着没有干涸的泪痕。见到周思扬，她吓了一跳，急忙拉着他从老师办公室的门前离开，躲进走廊最深处。

　　“你怎么了？是不是段秀敏骂你了？”

　　周思扬慌乱地从裤兜里翻找着纸巾，抽出来递给朱清余，却被她轻轻推了回来。

　　“我没事。”她唇角微弯，硬是挤出一抹笑容，可这笑容却刺得周思扬心口生疼。

　　他知道朱清余最看重自己的成绩，她虽然鲜少提起自己的家庭，可言语之中，却常常透露父母对她期望甚高。而她，也把高考当做改变人生的重要途径。

　　这次考试失败，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件烦心事。可对她来说，却不次于天塌地陷。可她却强忍着痛楚，转头来安慰他。

　　周思扬一时又羞又愧，握着她的手一个劲儿地说着对不起。

　　朱清余却轻轻搂住他，她说话时声音平静，却像一颗炸弹投进周思扬的心里。

　　“周思扬，我们去开房吧。”

　　他傻傻地看着朱清余，看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懂她究竟在说些什么。他的脑子是被炸弹轰炸过后的一片废墟，根本无法思考。

　　他任由朱清余拉着他，一路走出校门，绕过两条街巷，终于找到一家不要身份证就能登记入住的破烂小旅馆。

　　坐到床边的时候，他看着眼前正在脱衣服的朱清余，残余的理智终于跳了出来。

　　他压住她解内衣扣的手，撇过眼去：“清清，不要。”

　　朱清余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嗯了一声，解内衣的手垂了下来。

　　周思扬刚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他的呼吸又是一滞。朱清余探过身子，熟悉的馨香也随之飘了过来，一只白皙柔软的手勾开他的裤腰，她抬眼看他，眼里带着说不清的情愫。

　　“这样呢？”

　　周思扬望着她素白的脸庞，鬼使神差般地点头。

　　释放的那刻，周思扬失神地咬住她洁白小巧的肩头，他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也听到朱清余叹息一般地告白：“周思扬，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他的心因她这句话极速地升至高空，微微的失重感让他无暇思考，为什么明明是甜蜜的话语，从她的口中说出来时，却像巧克力一样带着苦涩的余味。

33、给你一点甜甜

　　医院人多眼杂，林慧又疯疯癫癫，就算周思扬日夜守在朱清余身边，也总有疏漏时候。他问过医生后，索性帮朱清余办了出院手续，带她回家静养。

　　他本想带她回父母家去住，毕竟那里有秦云看顾，还有保姆照料，他多多少少能安心一些。但朱清余却不愿意，公婆虽然和善，对她来说却还是熟悉的陌生人。她宁愿自已一个人，也不想在此时此刻花费精力去和他们相处。

　　周思扬拗不过她，干脆居家办公，方便照料她的起居。

　　书房的门大敞着，嘈杂的议论声从笔记本电脑里传出来，周思扬开着视频会议，一边听下属汇报，一边分神去观察客厅里朱清余的动静。

　　自打上午吃过早饭，她便一直呆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却半天没有翻页。

　　周思扬知道，她有心事。林慧那天的疯言疯语他听见几句，当时没有注意，静下心来回想时才明白她的意思。

　　说实话，只要是他和朱清余的孩子，无论是跟他姓，还是跟朱清余姓，他都无所谓。可一想到这孩子要跟着林仁绍姓，他心里便有些不舒服。虽说林仁绍是朱清余生理学上的父亲，可看他那副丧德败行的模样，周思扬是打心眼里看不上他。孩子要是跟他姓，万一被他带坏怎么办？

　　周思扬越想越烦，眉头皱得快要打结。见他神情凝重，正在汇报的下属打了个磕绊，结结巴巴地问：“周总，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事，接着说。”周思扬回过神，又朝朱清余看了一眼。

　　只见她缓缓从沙发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