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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瑜的眼泪涌了出来，眼皮越来越重。

　　妈妈是要来接她和宝宝了吗？

　　“妈妈，什么是死？”0

　　“死就是去另一个世界和亲人相聚。”

　　想起从前和妈妈聊过有关生死的话题，苏瑜欣慰地闭上了眼。

　　真好，她可以带着宝宝和妈妈永远在一起了。

　　另一边，陆氏大厦。

　　夜幕降临，赵楚明还在公司加班，没有回去。

　　他不知道回家后，该怎么面对苏瑜。

　　等明天她去做完人流手术，自己再好好补偿她吧。

　　看向外面漆黑的天色，赵楚明胸口有些堵得慌。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失去一般，怎么都收不拢。

　　助理敲门走进来，将明天婚礼的现场方案递给赵楚明。

　　“陆总，这是明天您和林小姐的婚礼流程。”

　　“嗯。”赵楚明只是草草扫了一眼。

　　他现在心里很乱，什么都看不下去。

　　对于林静舒，他并没有太多感情。

　　不过是一次酒后糊涂，夺了她的清白，又得知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赵楚明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所以他会负责到底。

　　但想到苏瑜，他的心脏却莫名一痛，心也更慌乱了。

　　这一整夜，赵楚明都没有回家，而是在办公室的休息间睡了一晚。

　　第二天。

　　圣莉亚教堂。

　　林静舒穿着洁白婚纱站在婚礼殿堂上，面对来宾笑的灿烂。

　　旁边的赵楚明却心不在焉，担心在医院做人流手术的苏瑜。

　　隐约间，他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突然，他手机振动了起来。

　　赵楚明拿起来接听，是调查当年车祸真相的心腹打来的电话。

　　“陆总，我们找人修复了当年车祸被毁的现场监控，发现三年前救您的是人苏瑜小姐！”

　　一股冷气蔓延赵楚明的全身，他攥紧手机正要追问，婚礼现场，突然出现混乱。

　　一群身穿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将殿堂上的赵楚明和林静舒团团包围。

　　赵楚明一脸不悦：“你们干什么？”

　　为首的警察上前，亮出自己的证件。

　　“陆先生，我们接到报案，在你名下的江景别墅发现一具怀孕的女尸。”

　　闻言，赵楚明瞳眸骤然一缩：“什么意思？”

　　警察走到林静舒身边，拿出冰冷的手铐。

　　“死者叫苏瑜，据调查显示，林静舒是最后一个接触过她的人，现在以涉嫌故意杀人罪，依法逮捕！”

第12章

　　苏瑜死了？！

　　赵楚明瞳孔一震，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四散开来。

　　他看了看警察冷峻严肃的表情，又看了看慌张的林静舒。

　　他用力地攥了攥手，压下心底起伏的情绪，带着颤抖问。

　　“你们在哪里发现的死者？”

　　赵楚明的心提了起来，他害怕知道答案，又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江景别墅，所以请陆先生也跟我们走一趟。”

　　说完赵楚明就被身边的两个警察给押了起来。

　　赵楚明悬着的心死了，整个人如坠冰窟，寒气从脚底蔓延而上。

　　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从他心底翻滚、汹涌地冲到了他的咽喉处。

　　如不是身边的两个警察，他几乎要站不稳。

　　苏瑜死在了他的别墅！

　　明明一直都好好的，他不过是一夜未归，怎么就成了这副光景。

　　赵楚明的胸腔被一股巨大的悲伤填满，还带着一些后悔。

　　如果……如果昨晚他愿意回去看一眼的话，结果会不会不同。

　　可另一边的林静舒却并不认罪，她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

　　“你们凭什么抓人，我什么都没做！”

　　警察并不理睬，直接将两人带走。2

　　可听到林静舒的话，赵楚明眼神一冷。

　　“是你！”

　　是这个女人，是她害死了苏瑜，也是她顶替了苏瑜的功劳。

　　苏瑜救了他，他却恩将仇报！

　　林静舒看到他的眼神立马噤声，那是带有杀意的眼神。

　　她的身体往后缩了缩，缩在警察的身后。

　　“我……我没有害苏瑜，我只是太爱你了。”

　　说着林静舒的眼眶又红了，泪似乎马上就要落下。

　　赵楚明却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的盯着她。

　　“是吗？”

　　林静舒小鸡啄米般点头，然后不敢说话。

　　赵楚明现在的样子，她有点害怕。

　　赵楚明也没再多言，一切自有法律会制裁林静舒。

　　他的心里也跟多的涌上一种无力感，苏瑜已死，他甚至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

　　一路无言。

　　赵楚明浑浑噩噩的到了看守所。

　　坐在审讯室里，他却突然问。

　　“我能看看死者吗？”他想看看她最后的样子。

　　“不可以，死者已经被家属认领回去。”警察冷酷的回答。

　　但是警察给他拿出一叠照片，是苏瑜的死亡现场。

　　赵楚明颤抖的接过照片，每一张照片都在冲击着他的视线。

　　苏瑜趴在地上，嘴角还带着微笑，身后却是一条蜿蜒的血迹。

　　这是他经常住的地方，此刻他却恍惚的有些不认得。

　　她看着照片上的人好像在对他笑，他感觉有些目眩。

　　赵楚明强迫自己闭上眼，可脑海里皆是苏瑜死时的情景。

　　“死者是怎么死的？”赵楚明颤着音问，图片他看不出苏瑜的死因。

　　“死者死于心脏病复发，但是死者的药被人丢到窗外。”

　　警察将一张草地上的照片指出给他看，草地上散落的药丸，和空了的瓶子。

　　赵楚明心头一窒，他看到她吃过那个药。

　　还不等他更多回忆，警察的话向一颗炮弹，又向他袭来。

　　“死者于昨天下午六点十分死亡，死亡原因心脏衰竭。但死者的药被丢在窗外，应该是没有及时用药导致。”

　　昨天下午六点十分！

　　赵楚明的身体一僵，如果……

第13章

　　如果他昨天选择回家，会不会结果就不一样。

　　赵楚明突然低下头，手里的照片也散落一地。

　　颓废地看向墙壁，眼神空洞。

　　周遭的一切好像都变成了黑白色的背景，最后他不知道怎么结束了审问。

　　三天后。

　　赵楚明被无罪释放。

　　可他没有丝毫的开心，甚至有一丝麻木。

　　如果他没有接苏瑜去他的别墅，如果他那天晚上回家，如果……

　　可这个世界上没有时光机，也没有如果。

　　是他间接害死了苏瑜！

　　想到此他就觉得身边有一股冷气，直直的往他的身体里窜，让他发抖。

　　赵楚明刚踏出门的脚，忽的一转。

　　他也许应该去看看林静舒，他们好像已经很久没见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平时看着弱不经风的人。

　　心肠会如此歹毒，连至亲都下的去手。

　　赵楚明看着里面的人开口：“真没想到你这么狠毒！”

　　林静舒难过的看着他：“楚明……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她做的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太爱他了。

　　赵楚明眼里没有一丝感情：“为了我？还是为了你的一己私欲。”

　　林静舒看着对面的人，心里却生出一种悲哀。

　　自己追寻这么久的人，从来都不肯看自己一眼。3

　　从前是，现在也是。

　　她像是想到什么，又露出一个古怪的笑。

　　既然得不到的东西，那就谁都别想得到。

　　不爱她又如何？

　　谁都被想过的比她更好。

　　现在苏瑜已死，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无可挽回。

　　看着突然发笑的女人，赵楚明怀疑她是不是疯了。

　　原本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男人，看着她这副样子。

　　没再多说什么，直接离开。

　　出了大门，看着灰蒙蒙的天，赵楚明却生出了无处可去的念头。

　　站在路边，他茫然四顾，不知道该去往哪里。

　　最后，赵楚明去往了苏瑜的墓地。

　　墓园。

　　已是初冬的时节，天空飘着雪花。

　　像是在为这个落寞的季节歌舞，增添一点活力。

　　地上已经覆上一层白色，踩在地上会发出吱吱的声音。

　　每走一步，赵楚明都感觉像是敲打在自己的心上。

　　赵楚明走到苏瑜的墓前，却已经有人先他一步站在那里。

　　是林父。

　　两人见面都有些意外，谁都没有说话。

　　赵楚明先打破了沉默，是他对不起苏瑜，对不起林家。

　　“伯父，对不起。”

　　林父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没想到妻子刚去世，自己的小女儿也紧随其后。

　　原本和睦的家，一夕之间变得支离破碎。

　　现在唯一剩下的亲人，也要面临牢狱之灾。

　　“对不起。”赵楚明朝着墓碑和林父的方向鞠了一躬。

　　像是对林父，又像是对苏瑜。

　　百般过错，皆是因他，他无话可说。

　　往后余生，他会拿一辈子向苏瑜赎罪。

　　浸淫商场多年的林父，只觉得赵楚明在惺惺作态。

　　眼里带着轻视，鼻子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