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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水花四溅，却被暴雨的声音掩盖。
带着腥味的水瞬间溢满我的口鼻，一股令人恐惧的窒息感旋即包裹住我。
可我痛的几乎失去所有力气，竟是一点挣扎都没有，随着水波晃动两下随即沉没下去。
我隐约看见船舷处顾延陵的身影，可是水流蒙住我的眼，他的身形在我眼前一点点模糊，直至彻底消失。
三年多来，一千多个日夜，再见了，顾延陵。
船上。
顾延陵大步冲到船舷处，脚尖在悬空的一瞬顿住。
他往下看，根本看不到那抹纤弱的身影，就连血色都掩盖在无边的雨势中。
只有翻涌的浪溅起的一片白。
雨水浸透他的衣服，顾延陵突然觉得有点冷。
有侍卫上前给他撑伞。
他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冷着脸吼：“给本王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给他撑伞的那个侍卫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那姑娘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更别提在这种流动的茫茫水域找一个人了。
可面前的是皇上的亲弟弟，是延王。
而且他站的近，清晰看到延王握着弓的手竟然在微微发颤。
他心里有了个大逆不道的猜测，莫非延王和沈姑娘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
他赶紧压下心里这种想法，侧身朝身后的同伴传达了延王的消息。
不一会，顾延陵带来的侍卫便分散而去。
顾延陵如同一尊雕像似的站在船头，久久未能回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幕渐散，天边露出一丝晨曦，划破重重乌云，打在江面上。
顾延陵眨了眨酸涩不堪的眼，终究是从船舷下来。
他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被身边的侍卫扶住。
“王爷，如今局势明朗，您该去陛下那边复命了。”
侍卫提醒了一句。
顾延陵混沌的脑子里清明些许，他看了侍卫一眼，问：“你叫什么。”
“卑职程舫。”
顾延陵点了点头，抬腿朝船舱走去。
等他湿漉漉的踏进房间，皇帝坐在那里，脸色沉沉，不怒自威。
顾延陵单膝跪下：“臣弟护驾不利，请陛下降罪。”
皇帝看了看他，突然皱眉：“怎么搞成这样？还不回去换身衣服，真当自己身子骨好？太医熬了姜汤，朕让人给你送过去。”
顾延陵身子一僵，眸色探究的朝皇帝看去，却只能看见他略带责备和关切的眼。
他低头，正要告退，又听皇帝道：“沈灵宣一事，朕会派人沿途寻觅，她本不该有此劫难。”
顾延陵心脏猛地一跳。
可皇帝接下去却什么都没说了。
顾延陵只能退下。
回自己房间的路上，顾延陵刚靠近房门，便看到周贵妃身边的侍女等在那里。
他突的想起昨夜遭遇刺客时，周云瑶拉着五皇子仓皇离开的样子，不由皱了皱眉。
顾延陵冷眼看着那侍女，开口道：“让开。”
侍女被他身上的威压逼的退后半步，但仍是壮着胆子开口。
“王爷，这是我家娘娘让奴婢带给您的信。”
她小心翼翼的递了个竹筒过来。
顾延陵面无表情的拿出里面的信纸，随即瞳孔一缩。
纸上，只有一句话。
‘圣上已有察觉，万事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