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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都做了什么？

记忆恢复的那一瞬，薄司延感觉自己心底有一个开关突然被打开了。

汹涌的爱意如涨潮的海水般瞬间将他淹没。

他倏然想起了过往几年，舒织瞳在他身边做的种种。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望见她第一眼莫名漏掉的心跳、她成为他秘书后的事无巨细……

每次他留在集团彻夜工作，她永远都会陪伴，哪怕只是隔着一扇门望着……

他过往为数不多的失误，她都能第一时间弥补……

结婚后，她每一天都早起做的丰盛早餐、每一顿都精心搭配过营养的晚餐……

明明有这么多个瞬间，但他的目光却从来都没落到过她身上。

一日又一日，她望向他期待的眼神，终究历经时间后，变得黯然无光。

到今日，到这一刻。

她的目光，也再不会落到他身上了。

撕心裂肺的痛苦在身体里蔓延开来，像是无数只嗜血氮肉的蚁虫，将他一寸一寸啃咬。

薄司延摔在地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头看向那血泊中的苍白人儿。

织儿……

他向她伸出手，眼泪砸在灰尘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对不起……

是我忘了你。

第14章

薄司延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

空气里的消毒水气味刺激得他皱起眉，感觉呼吸都受到了阻碍。

他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怔了好几秒，倏然坐起了身。

这一下把守在旁边的萧娉婷吓了一跳。

她捂着胸口“哎呀”了声，又连忙去扶他：“司延，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薄司延转头看向她，眼里是冰冷的寒意：“舒织瞳呢？”

萧娉婷怔了怔，变了脸色。

见她不回答，薄司延掀开被子，扒掉针头就起身下了病床。

“司延！”萧娉婷慌慌张张一把拉住他，“你无故晕倒，医生都没检查出来毛病，等下还要做更精确的检查，你……”

薄司延甩开她，厉声将她打断：“我问你舒织瞳呢！”

萧娉婷的脸色青了又白，变了好几个色度：“你问她做什么？”

“警察已经判定她是自杀，尸体送到停尸间了，现在估计就要火化了。”

薄司延闻言转身就走。

医生当然不可能检查出来他身体有什么毛病，他会痛到晕倒，是因为他的心被撕碎了。6

是舒织瞳的死，是他迟来的爱意。

薄司延越走越快，一张脸还停留在痛苦之后的煞白。

萧娉婷只在原地愣了几秒，就再次追了上次。

但这次她的脸色更加难看：“薄司延，你什么意思！你给我站住！”

她小跑着上前拉住了薄司延的手臂，无论如何都不让他再往前走一步。

薄司延一双眼瞳漆黑深邃，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一样。

这眼神让萧娉婷有些发怵，但她还是如以前那样任性跋扈地开口：“警察都已经说了舒织瞳是自杀，和你没有关系。”

“说不定这个舒织瞳喊你过去，就是故意想把她的死和你挂上关系……”

话没说完，薄司延脸上浮现怒气：“闭嘴！”

萧娉婷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慢慢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不管是四年前恋爱，还是重逢后的相处，薄司延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更没有用过这样严厉的语气。

可她现在不过是说了舒织瞳两句，他竟然让自己闭嘴？！

萧娉婷从没在薄司延这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她的情绪当即就炸了锅：“薄司延！你再说一次？”

然而薄司延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冷漠的语气和眼神没有丝毫的改变。

“萧娉婷，你四年前为什么和我分手出国，真实的原因你敢说吗？”

萧娉婷狠狠一震，眼神闪烁：“你、你说什么，什么真实原因？当年我们分手，就是你母亲来找我，逼我离开的。”

“我为此不得不放弃自己大好的事业，背井离乡……你却不相信我？”

“司延，你是在怀疑我吗？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薄司延昨夜在赶去舒织瞳家老房子之前，曾去老宅看到了很多东西。

如果说他之前对那些东西只有五分相信。

那么萧娉婷的反应，就补齐了剩下五分。

薄司延冷冷收回了视线：“你知道吗？每当你和我吵架，如果你有理，那么你就会喊我的全名。”

“可当你心虚，你就会喊得亲密。”

萧娉婷呼吸瞬窒。

不等她开口辩解，薄司延再次开口：“皮特是谁？”

第15章

萧娉婷脸上的血色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大脑一片空白，不明白薄司延怎么会知道皮特。

“你……你怎么会……”她一下捂住自己的嘴，“我不认识什么皮特，皮特是谁？”

薄司延眼底全是矜冷的讥讽：“我会找时间好好和你谈皮特的事情。”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一路到负一层的停尸间。

工作人员正推着一个病床往外走。

病床上的女人浑身带着干涸的血迹，颜色很深，没人知道她流了多少血。

薄司延仅仅只是看到那一眼，心脏刚消减下去的剧痛，就再次迸发开来。

他挡住去路，一双眼阴沉得吓人：“为什么不给她整理遗容？”

工作人员顿了顿：“她……医院查过，她已经没有家人了，所以没人出钱给她请入殓师……这种尸体在停尸间里每天都有，都是直接送到火化场去的。”

薄司延垂下眼，深邃的眼底倒映出舒织瞳惨白开始发青的脸。

他不舍得……

他隔了七生七世才想起她，他都没有来得及好好和她说过一句话……

薄司延声音沙哑得厉害：“去，去找最好的入殓师，准备最好的灵堂和冰棺。”

“没有我的同意，谁也不许把她送到火葬场。”

工作人员愣住了：“薄总，您跟这位……”

“她是我妻子。”薄司延眼眶被泪意冲得通红，再次强调说了一次，“她是我妻子。”

工作人员惊讶地张大了嘴。

下一秒，他看见薄司延慢慢俯下身，薄唇轻轻贴在了舒织瞳的额头上。

……

萧娉婷从“皮特”这个名字从薄司延嘴里说出来后，就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薄司延怎么会知道皮特？

她明明已经做好善后工作了。

不，不可能……薄司延不应该知道的……

可他既然已经知道皮特，是不是她的那些事，他都知道了？

萧娉婷越想越心冷，她不确定薄司延到底知道多少。

还有舒织瞳，薄司延对舒织瞳的态度也突然变得很奇怪。

她快步走到一旁没人的地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那边接通，萧娉婷正要说话。

但还没开口，身旁走过去两个小护士。

她们谈论的声音传进萧娉婷耳朵里：“听说了吗？昨天和薄氏集团总裁一起送来的那个女的，跳楼自杀的那个，竟然是他的妻子！”

“不可能吧，薄总不是未婚吗？”

“是真的，是停尸间的小吴听到薄总亲口承认的！”

“我靠，那为什么要跳楼自杀啊？”

“那谁知道，可能是有病吧。嫁了个这么好的老公，想要什么没有？竟然想不开去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