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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没礼貌。
席庭抬眸直勾勾的看着我,一字一顿道,「殿下将臣置于何地?」1
灯火如豆,烛光明明,对上席庭的眼睛,我晃了神,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啧,席庭可真他娘的好看!
难怪都说「灯下看美人」,昏黄的灯影落在他身上,泛着温暖柔和的光,莹润如玉。
但,
色心归色心,理智归理智。
我执壶给他添茶,不轻不重的回怼,「席将军说笑了,你我的婚事缘何而来各自都心知肚明。若将军非要计较,那敢问将军,又将本公主置于何地?」
席庭缓缓放下茶杯,敛下眉目,勾唇轻讽,「是子衡不知天高地厚,把公主的话当真了。」
「???」
看我不解,席庭继续道,「殿下亲口说过喜欢臣的。」
「咳,」我险些将茶水喷出来,心中大骇,「席将军切莫胡言。」
席庭没有吭声,他静静地看着我,直把我看得心虚。
我心里清楚,这话我很可能在醉酒的时候当真说过。但我目前还不知道席庭此番造访是为何事,是以只能试探他的态度。
是敌是友都好说,可千万别是「狗」。
「殿下这是不打算认了?」他把声音压的很低,轻飘飘的,仔细听来还透着些许认真。
我支肘托腮,夏日衣衫轻薄从腕间滑落,露出藕节般的嫩白,声音也软了几分状似委屈,「席将军英姿冠绝京华,楚嫣自是心悦,可席将军与单小姐两情相悦,又何曾肯正眼瞧楚嫣一眼。」
席庭眼眸在我手腕处凝了一瞬,又匆匆移开视线,「公主心中另有他人,便用传言来搪塞子衡吗?」
呵!传言?他和单舒然的事情是传言?
「席将军可真不坦诚,难道将军进宫请旨赐婚也是传言吗?」
话落,我便意识到不对。我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像是在拈酸吃醋。
美色误人!
席庭挑眉勾唇,声音似有若无的愉悦,「公主生气了?」
我狠狠咬了咬舌尖,颇为恼恨自己中了美人计,语气也冷了下来,「诚如席将军所言,本公主府中美人无数,席将军你也心有所属,便是你我成亲了,咱们也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若臣只有公主呢?」
席庭不疾不徐的添了茶,将杯子推过来,「臣听闻公主幼时逢遭巨变,丢失了一段记忆。」
我捧着茶杯,静默不语,心里忽然有些慌乱,下意识的抗拒他要说的话。
席庭却不肯给我留退路,他缓声道,
「阿朝,你把我忘了。」
第9章 荒唐梦9
「咚!」
水珠自檐下跌落,坠入廊下积水中,溅起层层涟漪。
夏日里的雨来的快去得也快。绿叶滴翠,万蛙齐鸣。夜风裹挟着水汽吹过,掺杂着泥土和青草的芳香。
万籁俱寂中,我听到席庭无奈的低叹一声,缓声道,「阿朝,你把我忘了」。
我猛然抬头,双眸圆睁,心跳有如擂鼓,震得我失了神智。
阿朝,是我的乳名。
自从母后殁了,便没人再这般唤我。
只因我十分抗拒这个名字,一听到便头痛欲裂。
打那以后,父皇也只唤我楚嫣了。
算起来我有十三年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席庭说我丢失了一段记忆,我七岁时太医院刘院判也这么说过。
刘院判说我是受刺激后自我封闭了,忘记了一些和「阿朝」有关的事情。1
但父皇说我忘记的是一些不重要的事情。既然不重要,我索性也不去想,只要不听到「阿朝」两个字就好。
我怕疼。
***
时隔十三年,我终于梦见母后了。
金雕玉砌的凤仪宫中,母后眉目温婉的笑着,同下首处坐着的美妇人说话。在美妇人身边,站着一个约摸六七岁的小男孩。他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小男孩。但他却总是冷着张脸,故作老成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小阿朝看不过他白白辜负女娲娘娘的恩赐,时常捉弄他,想让他脸上多些表情以供我欣赏。
她故意打碎了一盏琉璃灯,嫁祸与他。他不急也不恼,默默认下,然后静静地看着她,直到把她看得低下头,想要认错时,他却捂住了她的嘴。
他让她知错认错,却不忍心让她受罚。
那是小阿朝此生最快乐的时光。
母后疼爱,父皇娇宠,还有小鱼哥哥这么个赏心悦目的玩伴。
是的,梦里小阿朝喊他「小鱼哥哥」。
小阿朝缠着他一起放风筝,爬树,到御膳房偷吃的,故意摔倒要他抱抱,然后小阿朝亲了亲他漂亮的脸蛋,说「小鱼哥哥,阿朝喜欢你。」
他慌乱的挪开视线,四下乱看,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他耳垂染上的绯色一点一点的蔓延到白玉般光洁莹润的脸上,惹得群芳羞妒。
小阿朝暗暗偷笑。
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故意转移话题,一本正经的纠正,「席庭,我叫席庭,不是小鱼。」
小阿朝促狭的眨眨眼,点头道,「对呀,不是小鱼,是小鱼哥哥呀。本公主知道的。」
「……」小少年似乎还想要纠正,可一转头看见她笑盈盈的望着他,又唰地一下侧过了脑袋。
小阿朝忍住笑意,双手撑着脸颊,歪着头作出疑惑的样子,继续打趣他,「小鱼哥哥,你会不会凫水呀?」
小少年摇了摇头,又认真的提醒她,「水边很危险,阿朝你不能过去。」
小阿朝拧着眉头,状似苦恼的说,「那怎么办呢?小鱼是生活在水里的,若是小鱼哥哥不会凫水,岂不是要被淹了。」
「……」
这般快活的场景没过多久,一切就都变了。
第10章 荒唐梦10
「公主,公主!」挽春焦急的呼唤我,「公主,您怎么了?」
我怎么了?
我只觉得心口处闷得我要喘不过气来,有温热的东西从脸上滚落。
抬手一摸,才发现不知何时我早已泪流满面。
我竟然哭了?
十三年前,母后甍毙,我将小九从冰冷的皇子所带回朝云阙后,就再没哭过了。
「挽春,我才知道,我是个只会逃避的懦夫。」
因为不敢面对,选择忘记,忘记给母后报仇,忘记对席庭的亏欠,甚至把他也忘了……
大楚弘文十年腊月十九日,帝第九子生。同日,皇后殁,帝恸,追封其为慧慈皇后,葬于皇陵。
小九出生当天,母后产后大出血,还未来得及看一眼幼子,就撒手人寰,弃世而去。
那是我第一次直面宫廷阴暗。
我听到宫婢议论,父皇处死了小鱼哥哥的娘亲。
只因母后生产时那碗参汤,是晚姨喂的。9
可谁都知道,晚姨只不过是接了宫婢递来的药罢了。
此事另有隐情,父皇却不准再查。
不过是因为那时北境战乱不断,父皇需得仰仗德妃的兄长单天江罢了。
威武将军单天江,与德妃娘娘以及彼时官拜吏部侍郎的当今丞相单天毅是亲兄妹。单家历代忠心,皇祖父惜才,故而才有了一门两重臣的美谈。
可不曾想,德妃担心母后生下嫡子会威胁到阮尔良的地位,遂起了谋害嫡子的歹心。
直到六年前,单天江以通敌叛国罪被杀,德妃被赐死,才算是对母后的甍毙有了交待。而单天毅因大义灭亲,揭发兄长叛国有功,在此事中全身而退。
因母后殁了的缘故,席庭的娘亲被父皇赐死,他该恨我的。而我失去母后,又因深藏在内心深处对席庭的愧疚,选择自欺欺人,选择忘掉那段记忆。
直到他唤我阿朝。
头脑昏沉,思绪杂乱,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德妃,阮尔良,单天江,单天毅,小鱼哥哥……一个个名字在我眼前闪过,我捂着脑袋,头痛欲裂。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我病了近一个月,差点把父皇吓出个好歹,珍稀药材,奇珍异宝流水似的往公主府送,禁闭自然也免了。
不知是否同样被我发病吓着了,席庭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