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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他陪在她身侧，她却觉得有些窒息。

　　……

　　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她很累，还没到医院，就又睡着了。

　　施漠把她抱进医院，早就联系好的医生即刻进行会诊。

　　由于很多检查需要时间才能出结果，所以暂时还没有确定的方案。

　　蓝桑没睡多久就被疼醒了，疼的额间全是冷汗，皱着眉喊疼。

　　最近胃痛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蓝桑几乎都不能好好睡一觉。

　　施漠急忙喊医生，医生给吊了水，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才渐渐缓和。

　　“饿不饿？我买好了粥。”施漠像个父亲询问孩子一样温和。

　　蓝桑闭上眼，“不饿。”

　　她是真的一点食欲都没有，甚至是想到吃的都有种想吐的感觉。

　　施漠看着她被折磨的越发单薄，却什么都做不了，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毫无意义。

　　她已经痛成这样了，什么儿女情长，都变的微不足道了吧。

　　他只能陪在她的身边，像个无能的废物一样，乞求上帝能够让她恢复健康。

　　他从来都不信神佛的，可现在他希望有神佛的存在。

　　……

　　第二天，几个医生在一起商讨方案，最终结果是先进行手术，但是手术风险大，如果处理不好，可能寿命还不如不手术。

　　看着手术单上的签字栏，施漠迟迟下不了笔，他的人生里甚少有这种难以抉择的情景，也从来不懂进退两难是什么样的心情。

　　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

　　施漠沉默良久，抬眸问道，“风险多大？”

　　“我们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

　　百分之五十……等于是在跟死神赌，施漠浑身僵硬，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抉择。

　　医生看出他的犹豫说，“手术最快也得安排在明天，您可以先考虑考虑。”

　　施漠最终放下了笔，但内心的慌乱却没有减少半分。

　　……

　　回到病房时，太阳的光线已经照到了屋子里，她没有在睡觉，正坐着发呆，阳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可以看清皮肤上的绒毛，因为病着，她整个人显得很颓败，连阳光都无法拯救。

　　听见动静，蓝桑偏头就看到了施漠，但只看了他一眼，就又转了过去。

　　她说，“我想自己待着。”

　　施漠走过去，温声说，“这里温度适宜，花都开了，我带你出去看看，好不好？”

　　这边的确比国内温和，国内这个时候还是春寒料峭，比较冷的。

　　她没有拒绝，施漠就又哄着说，“今天的天气特别好，天非常蓝。”

　　蓝桑看着窗外，没理他。

　　施漠继续问，“去不去，嗯？”

　　蓝桑都还没来及说话，人就被他给抱了起来。

　　他最近总这样，蓝桑被他吓了一跳，打了下他的肩，“你放开我，我换下衣服。”

　　也许是国外的用药跟国内不一样，今天她感觉精神气还挺好，不像来之前那么乏力想睡觉。

　　施漠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前的她。

　　那时候的她，似乎也这样害羞的看着过他。

　　他情不自禁的靠近过去，眼看着就要吻上去，蓝桑别开了脸，他的唇就这么落到了她的脸上。

　　施漠笑了笑，将她放下来，亲了下她的额头，“去换衣服。”

　　蓝桑只觉脸烫的像着了火，心跳快的不行，慌忙进了另一个房间换衣服。

　　镜子里的自己面若桃花，只是看起来过于病弱而影响了几分情绪。

　　蓝桑刚刚升起来的悸动瞬间直坠寒潭，如果……她没有生病该多好……

　　如果她还有时间跟他慢慢来该多好……

　　可是……如果她没有生病，如果他不知道她生病了，他也不会这样温柔吧？

　　一切仿佛都是一场命中注定，他们似乎永远都无法并肩前行。

　　……

　　施漠没有带司机，而是自己开车带着她出去。

　　蓝桑恹恹的靠着车窗，地广人稀的国家，马路上的人不是很多，花草树木倒是别有一番景致。

　　这么简单的人间烟火，她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了，生老病死，看着平常，却也最无情。

　　车子停下来，施漠领着她下车。

　　一抬头看到的学校标识，蓝桑愣住了，这……是他曾经的大学校园，她曾经独自来过的地方。

　　不知道怎么了，蓝桑有一瞬的却步，就像是自己深藏的心事就这么毫无遮掩的展现在他的面前，让她有一丝的尴尬。

　　施漠牵着她朝前走的时候，她没动。

　　他回身不解的看她，“怎么了？”

　　蓝桑，“为什么来这里？”

　　施漠坦言，“想把我的青春说给你听。”

第21章 遇到洛晚榆

　　这种类似情话的话从施漠口中说出来，让蓝桑再度怔住。

　　她看向他，明媚的阳光之下，他显得更加干净俊逸，黑色薄风衣里头只简单穿了件白T，清冷的眉眼此刻似乎染上一层炙热。

　　蓝桑低下头，有点害怕他此刻的眼神，她已承受不起，也无欣喜若狂，只有慌张。

　　转身就往回走，“我不想看。”

　　施漠三两步追上她，扣住她的手腕，稍一弯身就把她抱起来，抵着她的额头问，“你慌什么？”

　　蓝桑别开脸，埋进他的肩头，“你别动手动脚的，你放我下去。”

　　施漠却不理她，自顾自的朝前走进校园的大门。

　　她瘦的厉害，这么一个成年人，他抱着这么轻而易举，好似她真的下一秒就会离开，施漠不知觉抱紧了她。

　　蓝桑觉得不太舒服，皱眉拍了下他的肩，“你干什么？”

　　施漠惊觉臂力太重，即刻放松了些，说，“怕你跑了。”

　　蓝桑，“……”

　　蓝桑，“你放我下来吧，我不会跑了，有人看着呢。”

　　“你脸红什么？”施漠轻轻放她下去，手却仍旧环着她。

　　蓝桑打开他的手，“谁脸红了，是太阳太晒了。”

　　怕他看到她的表情，她故意走在他前面，随意的参观着校园的景色。

　　这个国家的四季不是很分明，好像一年四季都很暖，因此景色也与那时她独自前来时差不多。

　　图书馆前的林荫道还是那么翠绿，教学楼边上的花依旧盛放着。

　　路边的长椅还是那样空荡荡，耳边依旧能传来学生或唱歌，或吹乐器的声音……

　　明明没有在这校园生活过，可是这一幕幕于她而言却记忆如此深刻。

　　蓝桑轻叹，到底还是被年少不可得困住，而再深的执念又怎样？病来如山倒，等到她化作一抔尘土，谁还会记得她来过世间？哪还有什么是不能释怀的。

　　“这是食堂，饿了没？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不饿。”

　　虽然不饿，但蓝桑还是迈步走了进去，三三两两的学生坐在角落里或吃着东西，或对着电脑敲击着什么，或是在说笑，真美好。

　　蓝桑转身离开，没在食堂逗留，因为那里吃的东西味道太重，她有些不适。Finition citron

　　施漠静静的跟在她身边，牵住她的手。

　　蓝桑想抽回来，却被他握的更紧，他说，“我在这里读了多年书，但从未谈过恋爱。”

　　没谈过恋爱，鬼才信他。

　　蓝桑不说话，他继续说，“和洛晚榆只是比一般同学多熟悉一点点，因为都是中国人，所以对她多关照了些，她……”

　　他是是不是对可怜的女生都会去关照？蓝桑心情一下就差了，猛的甩开他的手，快步走到前面去。

　　她这些日子脾气不好，施漠知道，几步跟上去问她，“怎么了？”

　　“没怎么。”她冷漠的回。

　　施漠想牵回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他无奈，只能规规矩矩的跟着她。

　　只是气氛再也不想刚刚那样，莫名其妙的冷了下来，她一句话也不说了，更不会给他一点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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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桑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洛晚榆。

　　在教学楼的楼梯上，洛晚榆正往下来，就这么迎面碰上。

　　洛晚榆的目光第一时间看向施漠，在看到她时，眼神落寞下来，但还是笑着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见。”

　　施漠嗯了一声，没在看她，将蓝桑护在怀里，打算离开。

　　洛晚榆穿着漂亮的春装，五官明媚动人，皮肤白皙胜雪，浑身的气质一看就是大家闺秀，透着从小被呵护着长大的那种娇气，她没有锋利的气场，很温柔很漂亮。

　　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传入鼻息，相比较她一身的病气，她实在太过耀眼。

　　蓝桑本能的低下头，从小到大的自卑感再度冒出来。

　　也只有这样的女孩子，才配得上施漠吧。

　　也难怪施漠会留着她的同学录，会留着只有她一个联系方式的旧手机，会留着她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