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柳知许(姜映柳知许)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姜映柳知许)姜映柳知许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姜映柳知许)
可纵观现在,她当初的决绝却俨然成了个笑话。
她为之付出生命的,也愿为换她人余生安然而付出生命。
她强撑着躺在榻上,想沉沉睡去不再消耗神思,却始终难以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悬颂回来了。
他一如往常为她将被角捻紧。
守在床榻前的小春睡眼惺忪:“王爷可要在此处歇下?”
他轻声细语,生怕惊扰了姜映柳的睡梦:“无事,她身子不好,我怕她乱踢被子。”
“我在这休息反而扰她睡眠。”
他语气虚弱,来看她一趟,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话落,又踱着步小心将门阖上。
姜映柳握紧的双拳骤然松开,长睫挂着几珠晶莹。
既心中沈知韵的份量那般重,为何又为她立誓。
他的心为何能同时容下两人?
姜映柳想不明白,也不想再想。
翌日。
书房痛苦的呻吟,声声入耳。
姜映柳用被褥捂住耳朵,终是不忍再充耳不闻。
她拿上金疮药,正要往书房去。
不料刚到门口,却见沈知韵从书房款款走出。
她头上簪着素色步摇,着一身白衣,身上的淡然之气无不叫人怜惜。
她也看见了她。
于是,盈盈一笑,朝她行礼:“王妃,王爷刚刚才入睡。”
语气怡然,好似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姜映柳愕然一愣,缓步行至她跟前:“知韵妹妹尚在闺中,怎可无拜帖入府。”
沈知韵扬起那张明媚的脸,如秋水般的眼眸毫不掩饰挑衅与嘲讽:“就凭王爷心中有我,就凭我是他未来的妻。”
她堪堪行了一礼:“王妃身子羸弱,该好生休养。”
她刻意加重羸弱二字,随即自顾自从后院出府。
行云流水,进出的这条路她驾轻就熟,来去自如。
姜映柳眼眶泛起酸涩,沈知韵说的没错,纵是捱过第二次天罚她也活不了几年了。
而她死后,悬颂又将怎样?
名正言顺的娶沈知韵为续弦正妻?
届时,抑或会是跟沈知韵耐心解释:“一时情动而已,当不得真。”
苦涩之际,脑海中一道神识响起。
“早劝过你的。最变幻无常,便是人心。”
是司命的声音。
是了,她早看过生死簿,自己在人世的死因便是心思郁结。
可那时她偏不信天道:“何来既定之命运,天命不可改,性命可以修,我与悬颂必能情撼上天。”
“当下知错,犹未晚矣,映柳。”
姜映柳黯然垂眸,低头不语。
司命冗冗长叹:“和我走吧,日后将养在天宫,定能淬炼出仙骨。”
要向命运服输吗?
姜映柳迟疑了。
第5章
她真要离开悬颂吗?
姜映柳掩过眸中苦涩,似是呢喃似是辩驳:“司命,或许是我误会了他呢?”
“随你吧。”
司命默了一瞬,拂袖离去。
纵他万般能耐,又怎能唤醒一个沉溺于梦中之人。
临走之际,他留下一道怒其不争的声音:“愚不可及!你终究会付出代价的。”
姜映柳默了一瞬,对着眼前那片虚空却哽了声:“这条路是我自选的,他不会负我的。”
一遍遍重复,她最终瘫软在地,语气也逐渐弱了下来。
她眼眶泛湿,捂着胸口轻声道:“你不会负我的,对吗?”
……
约莫晌午,举步维艰的悬颂一手扶着腚,瘸瘸拐拐的将寝殿门推开。
棋盘前,姜映柳放下正要落下的棋子,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坐垫。
“小心。”
她凝着悬颂那双柔情似水的眸,上前将他扶过来。
触到他掌心瞬间,他下意识地十指紧扣并报以灿笑,一切让他粉饰得若无其事。
愈是如此,姜映柳愈发坚定了要将一切摊开问清的心。
不论真相是何,她总该去面对的。
她将垫子放下,扶着悬颂坐下:“昨日的事臣妾听闻了,王爷不该如此折磨自己的。”
悬颂撕扯出一丝笑,疼痛让他的眉紧揪作一团。
他不言不语,只是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颗夜明珠:“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姜映柳眸光一亮!这是灵隐寺的法物。
传闻只有以真爱之血相融,才能得到此物。
而历史上亦只有明孝宗皇帝取得过此物。
他贵为一国之主,一生只有张皇后一人。
纵然此时是白昼,夜明珠发出的幽光很是微弱,可映射在她的眸光里,却是如此的耀眼。
那代表着悬颂对她纯粹、明晃晃的爱啊!
她捧着那颗夜明珠,视若珍宝。
她还在纠结什么?还在猜忌什么?
只此一物便已说明了一切。
她感动不已,顿为自己那些猜疑倍感愧疚。
自己差点儿就因为一个误会离开他了。
悬颂看着她的样子,笑意跃然眉梢:“你喜欢就好。”
款款目光垂下,瞥到桌上那瓶金疮药,颇有些玩味:“有这么好的药,怎还藏着掖着呢?舍不得给夫君用?”
姜映柳的心猛沉了一下。
误会虽然已经解开,可沈知韵挑衅所言骤然响起,当下不免发酸:“王爷可是用过知韵妹妹送来的上等药了,如今生龙活虎倒责怪臣妾了。”
悬颂面色一窘,旋即将大掌覆在她纤手上,盛着满眸的真诚:“映柳,我与沈知韵不过是……”
他语气滞了滞,姜映柳跟着呼吸一紧。
是什么?
她凝神屏气望向他眼底,等他落下定论。
这时,刘景的叩门声响起:“王爷,奴才有要事禀报。”
悬颂转眸看向门外,宣他进来。
刘景行礼后,踱步走近,附耳悬颂。
姜映柳看着他嘴唇翕动,却听不见任何字句。
从前,哪怕隔着墙隔着门,她也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而现在,她听不见了。
苦涩如浓墨,笼罩全身,五识微弱,大限仿佛真将至了……
刘景禀报后,匆匆走了。
偌大的寝殿只剩下她与悬颂二人。
当她抬眸再次凝向悬颂眼底,却被他晦暗的眸色吓了一跳。
发生了什么事?
不等她开口询问,男人微拧起眉,声音沉沉道:“你明知我与知韵已经退了婚,为什么还要四处散播她进王府之事。”
“如今人人说她不知廉耻,是为荡妇。今日差点儿一杯毒酒去了。”
姜映柳身子一僵,正欲开口解释,悬颂却径直起身。
房门啪地一声被摔上。
“姜映柳,你太让我失望了。”
第一次,他当着自己的面摔门。
第一次,他不分青红便妄下定论。
姜映柳如同被抽干了欢愉,倚在椅背上一瞬瞬瘫软。
心似乎被狠狠剜了一刀,一阵尖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