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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婉婉咬了咬牙：“不疼。”

　　晏啸霆抬起头，眸光深深：“婉婉，其实在我面前你不用这么逞强。”

　　闻言，程婉婉愣在了原地。

　　前世，她照顾了阮绥之一辈子，遇到了什么困难也习惯了自己咬咬牙挺过去。

　　也从没有人在她面前说过这样的话……

　　程婉婉心底似乎被柔软的丝缎围绕，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她也可以不用硬撑，掩饰自己的痛。

　　她静静注视着晏啸霆从床头柜地抽屉中拿出纱布和碘酒，细心认真地为她清理着伤口。

　　脚心的痛感都似乎被他轻柔的动作缓解。

　　静谧的空气中，男人缓缓叹了一口气：“今天是我的疏忽，忘记给你留灯了，下次如果你想喝水我帮你去倒就好。”

　　“没关系……”程婉婉缩了缩脚，下意识地拒绝。

　　晏啸霆却蹙眉凝着她：“婉婉，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拒绝我的话了。”

　　“可是……”程婉婉将脚从他腿上收回，别扭地移开了视线：“我们之间的关系都是假的，我怎么能心安理得接受你对我的好呢？”

　　“万一你以后遇到了相爱的人，她肯定也会误会我们的关系的……”

　　“你就这么避讳跟我扯上关系吗？”晏啸霆的声音染上几分挫败和急切。

　　程婉婉的手颤了颤，心里想反驳，可嘴却怎么也没勇气张开。

　　那段几十年的失败婚姻要说没有给她留下阴影是不可能的。

　　她也不敢再轻易对一个人付出感情，也不敢再轻易接受他人的示好。

　　她害怕最后会重蹈覆辙。

　　面前的男人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将程婉婉眼前的光遮出一道黑墙。

　　“其实……我……”晏啸霆深深凝着程婉婉的脸，刚想诉之衷肠。

　　‘叩叩叩——’

　　敲门声霍然打断了他的话。

　　两人皆收回只差一步就要脱缰的情绪。

　　门外响起警卫员的声音：“抱歉晏首长，这么晚还打扰你，只是……”

　　“门外有个年轻的女同志哭着要见你，闹了很久。”

　　“她还说，只要你见了她，就一定会让她进来的。”

　　晏啸霆眉头紧拧，微垂睫思忖了半晌，似是想到了什么。

　　“知道了，我马上出去。”再次开口，他的语气攀上些许无奈。

第20章

　　“你就在这里待着，我去去就回，等我。”

　　晏啸霆迅速起身穿上衣服往外走，匆匆之余定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程婉婉。

　　最终还是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屋门关闭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屋内。

　　程婉婉低头看向自己被用心缠住纱布的脚，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能让他这么急切想去见的人，一定对他很重要吧？

　　难道，是他的心上人？

　　她没了睡意，一个人抱着双膝蜷靠在床头。

　　不知等了多久，屋外始终没再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煤油灯将她的影子映照在墙上，扯得很长很长。

　　她伸出手摆出了一个兔子的影子。

　　“程婉婉，别再妄想了，最终你不还是一个人吗？”

　　她自言自语着呢喃，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双眼时，天光大亮，只是屋子里却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骗子……”程婉婉嗫嚅着唇，从满是晏啸霆身上馨香味的床上下来。

　　还是尽快攒钱开店，从这里搬走吧。

　　她梳洗好，一瘸一拐地打开门，想去菜场出摊。

　　可刚一打开门，一张陌生女人的面就赫然出现在她眼前，惊得她浑身一颤。

　　定了定神，程婉婉打量了一番这个不速之客。

　　只见她一身淡蓝长裙，乌黑的长发绾在一边，气质很是脱尘。

　　还没等程婉婉开口，女人背后就走来一个挺括的身影。

　　晏啸霆提着一个藤编的行李箱，立定在女人的身后：“婉婉……”

　　“原来你就是婉婉。”陌生女人笑着向程婉婉伸出手，潋滟的眸光里藏匿着难以察觉的敌意。

　　“听啸霆时常提起你。我叫江眠月，叫我眠月就好。”

　　晏啸霆经常在她面前提起自己？

　　程婉婉皱了皱眉，他会在她面前提她什么呢？

　　而且，这个女人叫他啸霆……这么亲密的称呼，难道真的是他的心上人？

　　“你别误会，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因为遇到困难所以我暂住这里。”程婉婉退了一步，笑着回握住江眠月的手。

　　听到这样的解释，江眠月很是满意地微微一笑。

　　而她身后的晏啸霆却面色骤然一沉。

　　“我还有事，你们自便。”

　　程婉婉客气一笑，掠过江眠月走过去，一个眼神都没给晏啸霆。

　　没等她走几步，手肘就被一股蛮力狠狠攥住。

　　程婉婉吃痛地皱了皱眉，甩开了晏啸霆的手：“晏旅长，男女授受不亲，以后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晏啸霆刚想张嘴解释他和江眠月的关系，可看到程婉婉这幅冷淡的态度，话却卡在了嘴边。

　　他低下头轻笑一声，是啊，她对他从来都没有男女之情，那些自作主张的解释只会给她平添烦恼。

　　“婉婉姐姐，晚上我和啸霆请你吃顿饭吧。”

　　江眠月盯着两人拉扯的动作，目光缓缓凝霜，可语气仍然保持着故作云轻云淡的挑衅。

　　“不了，今天我就不回来吃饭了，还是你们两个单独吃饭维系维系感情吧。”程婉婉扯开嘴角微微一笑。

　　可不知为何，看到江眠月亲昵地挽着晏啸霆的胳膊，她心里却泛起酸涩。

第21章

　　“婉婉。”身后的男人有些不甘心地抓住她的手腕：“我等你回来，今晚……我有话跟你说。”

　　看着晏啸霆一脸真挚的神情，程婉婉的表情有些许的松动。

　　心下也开始放软，她有些局促地扭了扭自己在他手中的手腕。

　　可面前的男人像是她不答应不罢休，灼灼的目光打在她的脸上。

　　程婉婉无奈只好点了点头：“今天我要去物色店面，可能会晚些回来，如果你困了就先睡吧。”

　　听着两人如同寻常夫妻一般的对话，一边的江眠月眸光沉了沉。

　　但她没有选择说什么，只是和晏啸霆一样向程婉婉摆手说再见。

　　程婉婉一边走在去往菜场地街上，一边心里胡思乱想。

　　晏啸霆说今晚有话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