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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也没想到宁栀来真的，挣扎无果，最后求饶，可宁栀压根不听，显然是想给他一个教训。

那小孩叫嚷着：“你等着，你再不放开我，我阿爸不会放过你！”

宁栀来兴趣了：“你阿爸谁啊，比鱼头还厉害？”

“我阿爸就是鱼头！”

“你阿爸是鱼头，小孩，真当我傻，他可没儿子，从哪里冒出来你这么大的儿子？”

“我就是，我就是，你放开我！不准碰我！”

宁栀说：“放了你，你回去告状，你阿爸还是会找我麻烦，那我干嘛要放了你？”

“只要你放了我，我不告诉我阿爸，你快，我快喘不过气了！”

小孩脸因为倒立涨得通红。

宁栀思考了几秒，说：“你说话算数？”

“算！”

“成。”

宁栀把他放了下来，他瘫在地上喘气，一头的汗，说：“你等着，等我阿爸出来第一个找你报仇！”

他说完还不忘狠狠瞪了宁栀一眼，从地上快速爬起来就跑掉了。

宁栀没追，回头看到封砚站在那，还没开口呢，封砚就问他：“那个小孩你认识？”

宁栀说：“刚认识。”

“哦。”

宁栀看她，并没多说什么，很快，瓦母回来了，很有年代感的车发出拖拖沓沓的声音，车上有两个轮胎，还有一个上了年纪修车的师傅。

宁栀给瓦母递烟，说：“辛苦你了。”

“不客气。”

天阴沉，不晒，但是紫外线依旧强烈，封砚戴着帽子和口罩，站在屋檐下看他们几个人在修车。

明明给了不少钱了，那师傅还犯懒，说年纪大了，需要人搭把手，就吩咐指挥瓦母和宁栀干活。

这毕竟是宁栀自己的车，他没让瓦母插手。

气温渐渐升高，宁栀脱了外套，露出黑色半袖，热的不行了，干脆把黑色半袖都脱了，露出精壮的一身肌肉，后背上的肌肉线条非常明显，看得出来，是实打实的肌肉，不是像吃蛋白粉健出来的肌肉。

封砚看了几眼，有些口渴，也觉得闷热，也把外套脱了，露出细白的胳膊，坐在那，交叠双腿，有风吹过来，带着让人透不过气的热浪，她抬头看远处黑压压的天空，有鹰在低空盘旋。

天开始黑，低沉，压抑，似乎有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这不是好天气。

换胎也花了不少功夫，宁栀搞出一身汗，热的想立刻冲个冷水澡。

宁栀付了钱，瓦母想给钱，但是奈何囊中羞涩，请师傅过来就花了不少了，宁栀给了钱，他也没阻止。

宁栀拿起衣服在身上胡乱擦了下汗，又点了根烟咬着，说：“瓦母，再跟你打听一个人。”

瓦母说：“九哥，你问。”

“昨天那三个小孩你熟吗？”

瓦母说：“认识，都是可怜人，九哥，你不会是想让他们赔偿吗？他们没钱，没钱给，家里都很穷。”

“不是，不需要他们赔钱，你把详细情况跟我说一下。”

瓦母没再追问，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跟宁栀说了。

其实宁栀主要想了解其中一个，就是说自己阿巴是鱼头的那个小孩，那小孩有明显个人特征，但是大言不惭称自己阿巴是鱼头，要么是童言无忌，要么就是真的。

……

修好了车，宁栀和封砚就要走了，瓦母热情跟他们道别，站在家门口挥手，欢迎他们下次再来。

但是宁栀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把车开到附近停了下来，封砚不解，疑惑看他，说：“不走了吗？”

宁栀说：“我下车抽根烟。”

封砚说好。

要下大雨了，封砚抬头看天空，心里逐渐不安起来，不知道缘由。

宁栀抽完一根烟回来，重新套上了黑色的短袖，说：“等会要下雨。”

“嗯。”

宁栀说：“下过雨，明天就会出太阳。”

封砚点头。

宁栀继续开车，“封砚，明天你跟我爸一起回墉城。”

话音刚落，封砚瞥他一眼，不明所以。

她没忘记，这个男人让她再留几天，这会突然变卦，让她跟程叔叔离开，回墉城。

她以为听错了，啊了一声：“你说什么？”

“明天是个好天气，飞机会飞，你跟我爸一起回墉城。”他重复一句，语气毫无波澜。

极大的落差将她击溃，她也不懂，明明如自己所愿可以回墉城了，却感觉不舒服，心里堵的慌。

她看向车窗外，后脑勺对着他，好久才说了句：“好。”

他不说为什么，她也不问。

既然她没打算跟他真正走下去，只是暂时的做戏，她也没必要过多了解他的事，他身上太多迷雾了，她怕越了解，陷入越深。

封砚害怕那四个字：日久生情。

之后再想脱身，会很难。

还没到队里，半路上就开始下大暴雨了，外面也彻底黑了，国道两旁只有野生的麦田，远处的山脉也被浓浓的烟雾挡住，看起来毫不真实，恍如仙境。

半路下起了雨，气温也低了很多，没那么冷了，他们在车里，原本开着冷气，这会也开始冷了。

封砚胳膊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她搓了下手，宁栀看到，便把冷气关了。

封砚有一些恍惚，问他：“你以后会回墉城吗？”

宁栀说：“不一定。”

封砚：“这样。”

“希望我回去？”

封砚大胆做假设：“比如我们俩真在一起了，我可能不会留在北屿跟你，我也有自己的计划。”

宁栀忽而就笑了：“怕跟着我在这吃苦？”

“如果我爱你，跟你在一起，不是吃苦，但我现在不爱，留在这里，只让我觉得虚度光阴。”

她很直接，没有犹豫。

宁栀：“你会有这么一天。”

她没说话。

宁栀接着说：“封砚，和我在一起，你不用隐藏自己真实情绪，你想什么都可以跟我说，不想留在这，那就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申请调回去。”他默了默，心里无声说，就差一点点了，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封砚说：“哪一天？”

“死心塌地跟着我的那一天。”

但现在显然还不是。

她还没有彻底诚服，她还是自己，非常清晰自己的想法。

他很自信，他的自信不让她讨厌，封砚忽然笑了笑，没搭腔。

也许跟他说的一样。

封砚不否认。

而目前她还有把握，她只是处于动心阶段，还远远没有到达死心塌地那一步。

而这个阶段，她可以随时抽身，只要来得及，等他们俩找到时间摊牌，趁这段时间，她要抓紧完成自己要做的事。

跟家里做心理建设，还有，移民。

……

回到队里，雨势没有变小，宁栀先送封砚回家属院，送完封砚，宁栀打电话给程父，说：“多买张明天回墉城的机票，封砚跟您一起回去。”

“怎么？”

“我这还有事情没处理完，接下来会很忙，她跟着我，不安全。”

程父明白了，说：“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封砚这边我先带她回去，等你忙完了，回家把证领了，你们俩最近相处的也不错，我们也放心了。”

宁栀末了说：“您也注意身体，我会照顾自己。”

“嗯，那我们在墉城等你回家。”

宁栀说好。

……

封砚回到家照了下镜子，发现昨晚涂了药膏的皮肤没有什么反应，她也就没放心上，收拾好了东西，准备明天回墉城。

可是没有预想的高兴，她甚至有些觉得心里不踏实。

……

半夜，警报突然拉响，封砚被吵醒，听到了很大的声音，她跑到阳台，看到宁栀他们队里亮着灯，有车灯频频闪过，好像有行动。

封砚心里突突地跳，看了很久，过了十几分钟，终于没了声音，队里又陷入了平静的夜色中。

第二天早上，程父就打电话叫她下楼，要出发去机场了。

这次是真的走了。

封砚把门锁紧，提着行李箱就下楼，程父已经等挺久了，孟参长也在，是孟参长开车送他们去机场。

路上，孟参长还问了封砚什么时候办酒，他好提前申请假期过去。

封砚还没说话，程父说：“到时候会通知你，别急，你的礼物给定了。”

“成，我就喜欢听你说这种话。”

到了机场，孟参长送他们过了安检然后道别就走了。

程父看了眼魂不守舍的封砚，说：“不舍得了？别担心，等过段时间就能和宁栀见面。”

封砚点了下头。

在飞机上，封砚看了眼手机，没有任何动静，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刷了几遍，才关了机。

她和程父到底不太熟，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程父安抚了她几句就闭着眼睛休息了，让她别想太多，一觉醒来就到家了。

封砚低声说好。

她甚至来不及通知家里人，她已经回墉城了。

坐了十个小时飞机抵达墉城，已经是晚上九点钟，程家来了司机，程父先让司机开车送她回家，路上又跟她说起了宁栀的事，以为她是舍不得离开宁栀，心情不太好，所以一直开导。

封砚在这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一点舍不得离开，可转眼她把这个念头硬生生掐掉，提起精神来。

到家门口，考虑到时间问题，程父没有下车去辛家喝茶，跟封砚说明天再过来做客。

封砚送走了程父，摁响了门铃。

这会快十一点了，家里人应该都睡了，只剩下保姆还没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