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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拨弄着水,“朋友相处。”
“今年中秋我带你回一趟娘家,京臣外公的朋友多,各行各界都有。”周夫人不着急了,慈爱梳理着她的头发,“我知道,市里那些小姐公子排挤你,你们合不来,兴许我娘家那边有合得来的。”
周夫人越琢磨,越恨自己醒悟太晚。
嫁南方不也挺好的?
一则,远在千里之外,和京臣也安全了;二则,北方的烂摊子,对方不晓得,包括和瘸子订过婚,也瞒得住。
情史仍旧是干干净净的,养女嫁了南方的官场勋贵,在北方提起,周家可体面多了。
南北世家联姻,周家与李氏家族在权富圈横着走了。
即使嫁个离异的,丧偶的,男方的身份够显tຊ赫,谁会笑话呢,只会眼馋。
“京臣!”周夫人迫不及待,“你不是休假吗?陪我回你外公家。”
周宴晖明白,她又打新主意了。
“我先解决完麻烦,再定时间。”
他语气寡淡,浇了周夫人一盆凉水。
片刻的沉默,周宴晖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沈承瀚,“你过来。”
“在哪都一样。”沈承瀚一挥手,“懒得动弹。”
“快点过来。”他不耐烦了。
沈承瀚纳闷儿,环视一圈,发现对面是大池子,杜若袒露的春光在视野里一览无余,而周宴晖是背对大池子,什么也瞧不着。
“我是正人君子!”他恼了,“我能占禧妹妹的便宜?”
话虽如此,沈承瀚直勾勾盯着小池子,故意惹毛周宴晖。
“过瘾吗。”周宴晖睁开眼,逮个现行,“你眼珠子不要了?”
“哎,你一个当哥哥的——”沈承瀚抓耳挠腮,“我盯你女人,你管我,讲得通,我盯你妹妹,你管我干什么?她早晚嫁人啊。”
周宴晖用草药叶子搓磨胸膛,“现在没嫁,归我管。”
“其实何必找别人呢。”沈承瀚嬉笑,“找我啊,我当你妹夫,咱自家妹妹,肥水不流外人田呗。”
周宴晖猛地起身,掀起一阵急剧的水浪,摁住沈承瀚肩膀,压下水,“不嫁你。”
沈承瀚呜咽着大笑,从水里拽他的泳裤,抛出水面,“你他妈和我动真格的,我不客气了啊!”
结果辨认反了方向,恰好降落在杜若头上,湿溻溻的,蒙得严严实实。
她一僵,摸索着揭下来。
周宴晖的白色四角泳裤赫然映入眼帘。
夹着零星卷曲的毛发。
周夫人脸顿时绿了,“胡闹什么!”
沈承瀚自知闯祸,老实了。
杜若扔不是,攥住也不是,周夫人又在场,她硬着头皮蹚水过去,目不斜视,“还你。”
周宴晖一瞥她,整个人水汪汪的,碎发粘在额头,鼻尖一抹红,无数禁忌的画面在他脑海浮现。
她埋在腿间的,跪在床上的,趴在浴缸的...
周宴晖下腹一紧。
接过泳裤,手臂似有若无地贴着她。
杜若一抬头。
四目相撞,她仓皇回避。
男人分明是温的,又仿佛火炉炙热。
被他熨烫过的水珠悄无声息钻入心口,烫了个昏天黑地。
留下一片回味的潮意。
没多久,老中医进来诊脉。
杜若搀扶周夫人上岸,倚着躺椅,轮流号脉。
周夫人气血足,保养得格外好,倒是杜若,老中医蹙眉。
“你一个月前有一次暗产。”
杜若迷茫。
老中医解释,“西医称作生化妊娠。”
她瞳孔刹那一涨,惊慌失措,“您千万——”
沈承瀚在窗前打电话,环境吵,周夫人没听清,又问了一遍,“她身子有毛病?”
杜若后半句哽住。
“暗产之后,比较虚弱。”老中医仔细诊脉,“小姑娘睡眠不佳,神经衰弱,要调一调了。”
周夫人生育过,自然懂得暗产的意思,“医生!”她面色骤变,“您诊脉可诊清楚了,姑娘才二十岁,没结婚,哪来的暗产?”
杜若咬着唇,止不住的战栗。
“我行医四十年,其他不保证,妇科方面我诊脉从无误差。”老中医得意,也笃定,“小姑娘确实暗产了,不超过二十九天。”
是了。
刚好二十九天。
精准无误。
杜若喘息着。
周夫人看了一眼周宴晖,又看了一眼杜若,缓缓定格在老中医的身上,“怎么调理呢?”
老中医架上一副老花镜,翻开药箱里的单子,写了十多种药材,配量,“一日两碗煎了喝,连喝一疗程,七天。”
“有劳了。”周夫人保持着雍容华贵的气度,“承瀚,你送一送医生。”
沈承瀚嗅出气氛不对味儿了,带着老中医出去。
偌大的汤泉宫,诡异的死寂。
第127章 金风玉露一相逢
好半晌,周夫人讥笑,“什么老中医?又不是正经医院的,十有八九是江湖骗子,三脚猫的医术到处坑蒙拐骗。”
周宴晖伫立在那,一动不动。
斑驳的阳光洒在百叶窗,照得他面孔深沉,晦暗莫测。
“禧儿,不生气啊,周阿姨为你做主。”周夫人握住她手,劝慰她,“周家的小姐清清白白的,岂是他污蔑得了的?”
杜若强颜欢笑。
周夫人这个态度,一是不完全相信老中医,毕竟没名没姓的,周家只信任名医,大是大非上,周夫人是会谨慎求证的;二是维护周家名声,就算她和周宴晖发生了肌肤之亲,周夫人可以挑明,可以打骂,唯独肚子里有过动静,甚至差点结了果子,周夫人绝不敢戳破,也永远不能戳破。
必须装糊涂。
对外,对内,一律掩盖到底。
泡完药浴,吃了特色的红酒虾宴,周夫人得知沈承瀚安排去蔚湖泛舟,也一起同行。
杜若在更衣室换衣服,周夫人不知去哪了,她等了一会儿,先下楼去停车坪。
车门敞开,周宴晖在副驾驶,播音乐。
沈承瀚今天负责开车,本来上车了,他忘了带手机,又返回房间拿。
杜若低着头,坐在后座。
酒店位于蔚江桥畔,一座贯穿全市的大桥,习习江风拂过车,拂乱了发丝,她撩开。
忽然,周宴晖关了音乐。
透过后视镜,凝视她。
“母亲单独去见那个老中医了。”
杜若心脏狂跳。
周夫人果然去求证了。
“哥哥...”
周宴晖拉开置物柜,取出沈承瀚的手机,“沈承瀚借口上楼拿手机,抢先她一步,收买了中医封口。中医会说,你月经不调,导致脉象紊乱,不排除是误诊。”
杜若松口气。
“回去以后,大概率让你复诊。”他摩挲着手机壳,目光悠长,“我会提前打点,没什么可怕的。”
她嗯了声。
周宴晖微微侧身,从驾驶椅和副驾驶椅之间,前倾,探臂,动作利落扣住她的头。
杜若视线一黑。
他吻得强悍,深入,手背的血管盘错着,根根膨胀凸起。
眼底烈火翻涌。
焚化一切的蛮力。
车厢太安静了,听得到唇舌搅拌的水啧响。
周宴晖舌头是醇厚的红酒味。
像这场禁忌的,隐秘的关系。
令人醉,也令人碎。
杜若推他,“周阿姨出来了...”
周宴晖手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