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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上的岑慕翰皱了皱眉，一挥手，用雷霆之力将那火球化解为无。

“今日到此为止。”

岑慕翰冷声宣布。

试练结束，楚未央被带回房间。

岑慕翰亲自将她脖子上的镣铐解开。

一把拉开勉强蔽体的衣服，看着那些狰狞的伤口迅速结痂。

很快，皮肤又光洁如初。

他眼中泛起一抹讽刺：“不怪大家都说你是个异种……”

楚未央打断他的话，她轻轻勾起一个笑，声音里带着些许解脱。

“岑慕翰，我要死了。”

第3章

岑慕翰眼神蓦地一凛，随即冷嘲。

“当初你心脏被贯穿都死不了，现在说这种话，能博取谁的同情？”

他说的是两年前，他们外出搜寻物资时发生的事。

野外不仅有变异的丧尸，还有各种变异的动植物。

当时，在二级污染区的森林里，楚未央和沈舒发生了争执。

沈舒赌气之下偏离了路线，误触了食人毒藤。

无数尖利的毒藤朝他们刺过来时。

岑慕翰下意识去保护沈舒，却将自己的后背暴露了出来。

楚未央来不及多想，直接冲过去，为他挡下了毒藤的致命一击。

心口被贯穿的那刻，她听见岑慕翰紧张的声音：“沈舒，小心！”

当时楚未央被毒素麻痹，很快就失去意识。

直到现在，那个名字才如此清晰地出现在脑海。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又被贯穿了一次，空洞的凉意渗入每一寸骨头缝里。

她强忍着上涌的泪意，看着岑慕翰问。

“那你记不记得，当时的毒藤是谁碰到的？我那一下又是为谁挡的？”

岑慕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她还来不及捕捉。

就听他带着冷嘲开口：“你不是爱做救世主，还会计较这些？”

只这一句话，楚未央就觉得自己身上那些已痊愈的烧伤重新灼痛起来。

一直烧到心里，煎熬至极，疼痛至极。

她从没有想要做救世主。

她只是想尽可能去帮助人类度过末日危机。

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竟然成了岑慕翰用来伤害她的利刃？

或许，她还不如就真的死在毒藤下，也好过现在这样，可怜又可笑。

楚未央闭上眼，声音发着颤：“我后悔了……”

岑慕翰默了瞬，声音骤冷：“晚了。”

“血清研制过半，你马上，就能成为救世主了。”

“救世主”三字一字一顿，仿佛是从牙缝挤出来的。

说罢他转身离开。

房门重新关上，楚未央脱力般瘫坐在地上，数着脑子里的倒计时，心头空得厉害。

还没到集中供水的时间，不能洗澡，楚未央就勉强撑着身子换了身干净衣服。

刚躺下，房门再次被人打开。

楚未央心头一紧，坐起身看去。

是沈舒。

她依然穿着训练场上的那身劲装，一张清秀的脸上满是讥讽。

楚未央抿了抿唇，淡声开口：“你来做什么？”

沈舒轻笑了声，走到上前来，居高临下地扫了她一眼。

“你现在应该很难过吧？被自己心爱的男人那样对待。”

楚未央心头一刺，隐约明白，沈舒是因为岑慕翰才和她反目……

只是想起从前她们曾像亲姐妹那样相处过，楚未央心里始终不是滋味。

正沉默，沈舒却取下了手套，露出一只莹白的手。

无名指上的戒指深深刺痛了楚未央的眼睛：“这戒指……”

沈舒勾起得意的笑。

“你不认得吗？这是阿安送我的，我们快要结婚了。”

楚未央攥紧了手，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她当然认得。

这戒指，岑慕翰曾亲手为她套在无名指上。

那时他眸光清亮，仿佛在看着世间最难得的珍宝。

“南风，这是我母亲唯一的遗物，等基地运作稳定以后，我们就去申请结婚。”

可从她被关进实验室之后，戒指也被岑慕翰亲手取下。

现在……却在沈舒的手上。

他们要结婚了……

楚未央心口强烈的情绪翻腾着，几乎要将五脏六腑都搅碎，阵阵腥甜不住上涌。

她沉默了许久，才强压下心头的痛楚，哑声说：“……恭喜。”

沈舒冷嗤了声，说：“可是，还不够。”

“你这个死不掉的异种在实验室里一天，我都不能心安。”

楚未央抬眼看向她，几不可察地抬了抬唇角：“别急，你很快就能安心了。”

毕竟，她只剩下四天生命了。

沈舒看着她这副模样，脸色却更加阴沉，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开了。

楚未央疲惫至极地闭上眼。

过去的种种画面在脑海中不断涌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房门忽然被人打开。

岑慕翰踩着军靴大步走过来。

一道缠绕着雷电之力的鞭子圈住她的脖子，将她几乎提到悬空！

楚未央惊恐地睁开眼，就见岑慕翰眼中恨意滔天。

“你这个异种，到底对沈舒做了什么！”

第4章

强烈的窒息感和电流刺激让楚未央连骨头缝里都填满了痛。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涨红着脸徒然挣扎着。

这瞬间，她真觉得自己会被岑慕翰直接处死！

直到楚未央的意识渐渐模糊，岑慕翰才一挥手，收回了长鞭。

楚未央被这股力道甩了出去，脊背重重砸到墙上才倒下。

她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几乎要将肺都呛出来一般。

许久，她才缓过气，哑着声音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岑慕翰眼眸幽深，面沉如水。

他没有回答，而是挥了挥手，吩咐身后的护卫队：“带走。”

实验室内。

房间正中央放置着一个医疗舱。

楚未央被护卫队押着走近，就看见里面躺着的女人。

沈舒脸色苍白、嘴唇乌黑，脖颈上血管都泛着紫色——这是丧尸污染的前兆。

楚未央微微瞪大了眼，震惊又疑惑：异能者可以免疫丧尸污染，为什么她却……

她想起沈舒来找她时说的话，又看着脑海里还在流逝的倒计时，内心不安。

究竟是因为系统对她的抹杀已经开始，异能者免疫力减弱。

还是因为……有人故意为之？

楚未央眸光一瞥，看到一旁放置着一列试管，管壁上黏着暗红的液体。

不等她问，岑慕翰就冷声说：“用了你的血，却没有缓解。”

楚未央一怔，原来那些……是她的血。

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定了定神，开口解释。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更没有害她，至于我的血为什么没用，我想……”

岑慕翰冷冷打断她的话：“我想，可能是不新鲜的缘故。”

楚未央浑身一震，瞪大了双眼看向他。

“你是要我……现在放血给她吗？”

岑慕翰沉默片刻，朝穿着防护服的实验人员递了个眼神。

她甚至来不及挣扎，就被强行拖到另一边，她躺过无数回的试验舱内。

只是这次，冰冷的针管不再扎进手臂，而是直接刺进心口！

“啊！”尖锐的痛楚瞬间让她痛呼出声。

岑慕翰皱了皱眉：“闭嘴，别吵到她。”

楚未央浑身一震，像灵魂被抽走一般，再也没有挣扎或呼痛的气力。

再痛的伤，也比不过他这句话。

血液不断被抽走，她的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沉重……

难道，这一次……她终于要死了吗？

彻底失去意识前，楚未央似乎听见岑慕翰带着一丝慌乱的质问。

“怎么会这样？她要是死了，你们……”

再次醒来，仍在那个狭小的房间。

楚未央看着灰白的墙，不由失望。

还好脑海里的倒计时还在……

“醒了？”岑慕翰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她扭过头，就对上那双冰冷中带着嘲讽的眼。

“果然是异种，就算把血放干了都死不掉。”

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那么以后的定期抽血量再翻一倍吧。”

楚未央攥紧被子，只觉得血液抽干时的冰冷感还没有消散。

她声音发着颤，忍不住问：“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恨我……”

岑慕翰沉默了瞬，说：“我怎么会恨你？要不是你救了我，我已经受感染死了。”

他的语气冷静到了极点，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楚未央的心却沉了下去。

她看着岑慕翰那张淡漠的脸，心头的痛楚不断荡开。

她从没如此清楚地意识到。

眼前的男人，终究和当初那个青涩温柔的人不同了。

到底是人心易变，还是从前根本没有看透过他？

楚未央缓缓闭上眼，压下喉头的艰涩，声音轻如叹息。

“审判长，请你离开，我要休息。”

房间里一时却没有响起脚步声。

在这样的死寂里，楚未央只觉得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安静了半晌，她听见岑慕翰淡声说。

“三天后血清研制成功，我会和沈舒正式结婚。”

楚未央仍闭着眼，指尖却轻颤了下。

即使已经听沈舒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