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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用力拍打肘关内侧，10分钟后，苏明珠总算缓过来了。

　　把苏明珠搀到房间床上，宋珩沉着脸问发生了什么，陪护说刚刚宋先生离开前，好像跟太太吵起来了，具体说了什么，她在保姆房里没太听清。

　　苏明珠费力地抬手，让陪护回自己房间，又对宋珩说：“你去楼下买两杯咖啡来。”

　　宋珩皱了皱眉：“您现在不能喝咖啡……”

　　“让你去你就去！”

　　苏明珠情绪又激动起来，宋珩沉默片刻，转身出了房间。

　　等楼下入户电梯响起声音，苏明珠卸了一身劲靠倒在床背上。

　　沈知予正准备扶人躺下，苏明珠突然开了口。

　　“项家和宋家是世交，两家利益盘根错节，互相渗透，谁也离不开谁。项灵从小就喜欢宋珩，周围人都知道，只是项立威听说宋珩风流，心疼女儿，觉得宋珩不可托付，才一直按捺着他女儿的心思。”

　　这番话说得没有任何准备和铺垫，以至沈知予讶异地看了眼苏明珠。

　　“你不用这么看我，我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家里生活，总要有获取信息的手段。他跟项灵没有什么瓜葛，但宋珩跟你在一起后，身边的莺莺燕燕彻底消失了，项灵就缠着她爸上门提亲。”

　　沈知予默了片刻问：“您这是在替宋珩解释？”

　　“怎么，你觉得我也应该像他父亲一样，把你们拆开？”

　　沈知予不置可否，按正常的逻辑推理，确实如此。

　　“我不会，我已经没了一个儿子，”苏明珠眼里噙着泪花，“我不想宋珩再像他大哥一样，被宋远山逼死。”

　　沈知予顿时睁大了眼。

　　她记得宋珩说过自己的大哥是猝死的，而且因为这件事苏明珠还对他心有怨恨，觉得是他克死了他大哥。

　　“宋远山是个疯子，掌控欲极强的疯子。”

　　说完这句，苏明珠咳嗽起来。

　　沈知予帮她顺了顺气，把杯子递了过去。

　　苏明珠喝了一口水，缓了缓继续道：

　　“那时宋珩还小，我生病入院，宋远山没来看过一次。宋珩他大哥去公司找，却撞见那个贱人母子和宋远山在一起。”

　　“他大哥冲过去打了那个贱人一巴掌，质问宋远山为什么不去医院看我。宋远山觉得丢了脸，当着那对母子的面，连扇了宋珩大哥好几巴掌，孩子还要往前冲，宋远山把他拎到露台，说你有种就从这跳下去……”

　　苏明珠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沈知予已经预料到接下来的悲剧，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我可怜的孩子，气性一上来，真的跳下去了，那年他才16，才16啊……”

　　沈知予听到这里也不觉眼眶红了，拿了张纸巾替苏明珠擦掉眼泪：“您现在情绪不能这样大起大落，休息会吧。”

　　苏明珠缓缓摇摇头：“不，这些事憋在我心里多少年，说出来我还能舒服些。原本这些话我准备带着进棺材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我就觉得安心，抱歉让你听到这些肮脏事。”

　　沈知予摇摇头。

　　“宋远山告诉我和我父亲，孩子是失足坠楼的……我怎么会信！可是还没等我查到真相，宋珩的外公就去世了，苏家的势力大不如前，宋远山跟那个贱人越来越明目张胆。”

　　所以我告诉宋珩是他克死了他哥，这些年一直冷落他，就是想让他恨我，我害怕他要是在宋远山面前再维护我，也会跟他大哥一样，被他父亲逼死……反正他还有儿子，再死一个也没什么所谓，可我只有宋珩了……”

　　苏明珠紧紧抓着被子，发泄自己的愤怒：“苍天有眼，报应不爽，那贱人的儿子死了……可为什么要让那个私生子再给宋远山留下个孙子！我要宋远山净身出户，不得好死！”

　　字字含泪，声声泣血。

　　说了许多，苏明珠终于是累了，沉沉睡了过去。只是眉头还紧皱着，眼泪不停从眼角落下，擦也擦不干。

　　沈知予替苏明珠掖了掖被角，出去的时候带上了房门。

第62章 暗流涌动

　　出来的时候，她看见宋珩坐在二楼起居室的沙发上，两眼红透了。

　　沈知予并不意外。

　　刚刚苏明珠让他去买咖啡的反常行为，连她都能看tຊ出不对，心思缜密如宋珩，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她走过去，坐到宋珩身边，握住他的手。

　　“我不知道……”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一直以为她怨我，怨我克死了大哥……我还怪过她……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早点知道……”

　　她轻轻抱住他：“别乱想。你好好的，就是对伯母最大的安慰。”

　　很快，颈边一片温热濡湿。

　　认识以来，她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沈知予的眼眶也一下子变得滚烫。

　　她抬起手，顺着他的后背慢慢抚过，一遍又一遍。

　　谁也没有说话。

　　宋远山大年初一的动作，基本上意味着宋氏父子宣告开战。

　　宋氏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连杨世文手上几个项目，都因为宋氏内部的波谲云诡而暂缓推进。

　　某天应酬结束，杨世文离开会所的时候往隔壁包间瞥了一眼。

　　里头桌上坐着的其中一个，是宋珩手下的心腹之一，而主座坐着的，却不是宋珩，而是宋远山。

　　杨世文立刻给宋珩打了电话，问他在哪。

　　“刚应酬结束，怎么了？”

　　“一会见个面。”

　　“不行，一会要去接知予，她晚上有课。”

　　“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你让严奈去接一下。”

　　宋珩一秒没犹豫地拒绝：“你来学校附近，我发个位置给你，她估计还有一会。”

　　杨世文真服了，只好让司机开车往大学城去。

　　到定位的咖啡厅的时候，见楼梯边有几个女生兴奋地聊着什么，时不时抻着脑袋往上看，杨世文就知道这孙子肯定在楼上。

　　听见门口声音，几个女生转过头看过来。

　　杨世文心里着急，几个跨步上楼，女生们愣了一下，讨论地更热烈了。

　　进了包间，把门一关，杨世文指摘道：“挑动人心是危害公共秩序的，你知不知道？”

　　宋珩正在看一份计划书，茫然从平板屏幕上抬起头：“什么？”

　　杨世文啧了一声，在他对面坐下，把手机放在他面前，准备说正事。

　　宋珩瞟了瞟：“知道。”

　　“知道？你好好看看，你爸旁边坐的谁？”

　　宋珩没再看照片，看了他一眼，又重复了一遍：“知道。”

　　杨世文也知道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一直比较微妙。

　　虽说宋珩是宋远山唯一的儿子，但宋远山不服老，这些年不少核心业务都落在宋珩手里，所以对宋珩有些防备。

　　两边这些年来虽不那么和谐，但毕竟是父子，有些东西也一直没摆到明面上来。

　　但不摆到明面上，不代表不存在。

　　现在宋珩的人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宋远山的饭局上，太不正常。

　　而宋珩一点不意外的态度，更不正常。

　　杨世文怀疑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宋珩喝了口咖啡：“想知道？”

　　“废话！是不是兄弟？”

　　宋珩也不遮掩，合上笔记本，把大年初一的事从头到尾说给他听。

　　说完了一抬头，发现这人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

　　宋珩嫌弃道：“你那什么表情？”

　　杨世文伸过去摸他的手，无比真诚道：“珩子，我一定要对你更好一点。”

　　本来饭局上就喝了酒，宋珩差点没把晚饭吐出来，一边把他手甩开一边说：“从小到大，好像是我一直给你收拾烂摊子吧，就连你老婆，现在也是我老婆在帮忙治疗。”

　　“是是是，”杨世文狗腿地附和，随即正了颜色，“你说你爸让你娶项灵？”

　　“项灵如果进了门，他就把他那个私生子的儿子过继到项灵名下，让那个孩子名正言顺成为宋家人。”

　　“我靠，这么恶心？那你肯定不能干啊。那不答应会怎样？”

　　“不娶项灵，他会联合项家，拿走我外公留给我和我妈的股权。”

　　这话要说给旁人，肯定脑子都烧废了，但杨世文也是同样阶层出身，这种操作见惯了，立刻问：“那你打算怎么对付你爸？”

　　宋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