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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一声，不以为意地看着她：“你若不服，便同我来打一场，你是不是忘了，如今的我虽是沈如玥，但也是沈骁云。”

周围的人都在小声的议论，全部被我听到了耳朵里。

我倒无所谓。

“沈骁云就是五年前皇上吩咐去殿前任命的那个将军吧？”2

“那可是五年前啊，也只有这种目光短浅之辈都说出这种话了，她好歹也是沈家人。”

“沈家世代武将，底子能不好吗？”

“打得过吗，别被打到屁滚尿流了还不认输。”

这几日，她的确也对沈骁云的事迹有所耳闻，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居然会是沈如玥。

花琼月脸瞬间黑了，沈如玥等了半天没下文，正欲直接动手时，她这才给去回应，顿了下才忍气吞声地道：“我自己来。”

我摊开手，往后退了几步，静静地看着花琼月自己将的身上披着的这一身婚服脱下来。

最后只剩下一件单衣。

我招手喊来丫鬟，青梅立刻将衣服接在手里，折好先带回了沈府。

我也随之叫撤了所有的人，将那些来观礼的清官和武将都放走之后，整个萧府就只剩下了他们几个。

“沈如玥，你别得意的太早！”

我耸了耸肩，十分平静的开口：“我哪得意了？”

花琼月不满的哼了一声：“你爱装傻就装傻吧，沈如玥，在和南越的一战中千万不要被我压一头，否则……”

我径直将她的话打断，往前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就凭你，也配吗？”

我很快领着人就离开了，回到沈府后就看到青梅在院子里早早的等着。

见她回来，青梅这才开口向我请示道：“将军，那件凤冠霞帔需要奴婢请人来帮您清洗吗？”

“不用，你来洗就行。”

青梅先是有什么话，只是后来欲言又止：“是，将军。”

这一口有一个将军一口一个将军，听着都觉得别扭：“等等，日后不要唤我将军，还是和以前一样唤我小姐便好。”

闻言，青梅立马改口：“是，小姐。”

“快去忙吧。”

……

夕阳的余晖渐渐暗淡下，远处升起了渺渺炊烟。

景物也渐渐变得模糊不清，飘渺虚无，只剩下苍茫的山峦依稀可便，我坐在院子处，不禁想。

现在的一切，是自己想要的吗？

第13章

我望着皎洁的月，耳边忽然响起皇上前几日跟我说过的话。

“沈爱卿，南越与南蛮已经斗了百年了，你确定自己有把握能够彻底收复南蛮疆土吗？”

“便是连沈老将军都没完成，朕不想让你也去冒险。”

他的眉目温润柔和，眼眸里一片云淡风轻，根本不像能说出这种话的模样。

或许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对人的生死总归比寻常人要比较平静。

孟平芜参差的额发在眉间轻荡，我当时在想，若是自己能平荡了南蛮，也算是了了爹爹一生的夙愿。

若是如此，其实也好。

“皇上，总得有人要去冒险的，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闻言，他随风翻飞的墨色柔发在日影下泛着微微的暖意，镶嵌了一层闪耀的金边：“沈爱卿说的极是，倒是朕糊涂了。”

孟平芜的唇边总挂着一抹柔和的笑意：“只此一战，待你凯旋，山河便无恙了。”

是啊。

南蛮善战，也喜欢挑起战争。

倒是南蛮这些年来，从未擦起过火化，甚至还有贸易来往。

我敛了敛衣裳，吹来的凉风有些冷了。3

青梅拿了一件狐裘来，正要给我披上，我却挡住，拿在了手上：“不用了。”

“就想多吹吹凉风。”

“我有分寸。”

随即挥手让青梅先下去。

我一个人坐在那坐了很久，最后才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房时看到墙上那一幅山水画，不由得想起当年他爹爹在家中画的兵防图，顺着当时的记忆，我一点一点的把那张图画好了十之七八。

虽然有几处记得不太清楚，但总归没差多少。

我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大抵的摸清楚了这各个地方的地势和优势。

第二日，青梅进来时，看到我还坐在桌案前，担心的开口询问道：“小姐，您昨夜一夜没睡？”

我摇头，仍旧面色凝重的盯着桌前这张兵防图。

青梅把端来的早膳放在一旁，随即开口劝道：“小姐，来吃点东西吧。”

“还是热乎的。”

我放下笔，朝着青梅的方向看了一眼：“放下吧，我现在还不想吃。”

青梅凑上前，看到他正在看图，虽然她看不懂，但是大概能明白我做的事情是什么。

“小姐，您这是要去边疆吗？”

我点头，没有说话。

青梅正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人通报说：“小姐，萧将军在外求见。”

萧景澈？

他来做什么？

我听罢，蹙着眉心：“不见。”

而站在那过来禀报的人仍旧站在原地，继续开口说：“他说小姐你若是不见他，他就一直站在门口的等着。”……这不是无理取闹吗？我无奈之下，还是换了一身衣服出去见他。

推开门时，我能够看到萧景澈站在那处，天本就下着毛毛细雨，我打着伞，让丫鬟和那些人都退下。

萧景澈听到声音，马上抬头看了过来，不知是不是我昨夜没有休息，耳边产生了幻觉。

我好像听到，萧景澈在跟自己道歉。

我将信将疑地抬高伞檐，抬过头看了面前的他一眼，我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不料恰对上他看向我的视线。

萧景澈见我没有回应，再一次说道：“如玥，先前的事皆是我的错，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第14章

错？

是错在当初把花琼月带回来，还是错在自己和别人有了一个一岁的孩子？

又或者是错在当初冷血冷情，害死了儿子，还是目光短浅，没有料到自己娶了五年的妻子，甚至还小看的妻子竟然超乎自己所料，摇头一变，变成了一个手握半枚虎符的将军？

其实萧景澈更想要知道，萧景澈到底需要的是什么。

是一个能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参将，还是需要一个善解人意的妻子。

亦或者说旧爱难敌新欢，又或者萧景澈就从来没有爱过我。

不过这些其实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我回过神，把嘴里想要问出的话咽了回去：“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你走吧。”

闻言，眼泪从萧景澈无神发灰的眼睛里滚落，他愣在原地许久，不知所措，只是有些恍惚地开口：“你是不是还在恨我，恨我当初为何要那般罚我们的儿子。”

‘我们’的儿子……

我以为他知道自己错在哪，却没想到会把这件事摆在明面上询问。6

旧事重提，这不是在往他的心上戳吗？

“我以为你至少能给你自己留一点体面，萧景澈，你何必要在这个时候找上门，你有什么资格提这件事？”

我走下阶梯，朝着萧景澈走了过去，腰上流苏发出细微的碰撞之声，清脆悦耳。

可这一下下，在萧景澈觉得却是打在了他的心上。

“孩子暴毙的事的确是我的错，但是他若是不说那种大逆不道的话，当时我也不会气昏了头。”

闻言，我眼底闪过一抹痛色，握着伞柄的手微微颤抖：“说到底，你就是不肯承认，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错。”

甚至要将这件事，怪罪在孩子的身上。

萧景澈张了张口，似是想要说点什么，却化作寂静。

只听见雨滴答滴答落在地上的声音。

“当初是花琼月侮辱我在先，你为何没有维护我便罢了，却还要将气洒在一个孩子身上，以前我不明白，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何会对我如此的有偏见。”

“你自己说过的话，你都已经忘了？”

其实说实在话，当初萧景澈到底对我说了什么，我忘的也差不多了。

到了如今这般田地，我做想要做的，和最迫切要做的，就是战胜南蛮。

至于萧景澈，他滚的越远越好，最好是不要再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萧景澈全身都已被雨淋湿，眼睛通红：“如玥，我们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你自己都不觉得你错了，我想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