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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每次完成时，程岁谦脸上都会如冰雪消融一般，朝她露出笑容来。

但这次，别说笑了，除了必要的交流，程岁谦甚至没多看她一眼。

“清查无误，可以出去了。”

随着护士长的声音响起，程岁谦率先转身走出去。

姜迟梨跟在他身后，视线黏在男人穿着手术衣的蓝色背影上很久，才出声。

“谢谢。”

程岁谦头也没回：“不必，也不是为了你。”

姜迟梨脚步一滞，手术成功的喜悦霎时退的一干二净。

她其实很想问程岁谦：“有必要这样吗？”

但终究还是沉默。

直到张笑笑从身后拍了拍她：“主任找你了吗？听说临南发生了重大洪涝灾害，医院需要组织一支医疗救援队，你去吗？”

姜迟梨脑中闪过程岁谦冷漠的眼睛，点头：“去。”

也许看不到程岁谦，她才能静下心来，做出个决定。

医疗队明天才出发。

出发之前，姜迟梨回家看了眼父亲。

得知她要去参加救援队的事，姜父特地下厨做了一大桌子她爱吃的菜。

饭桌上，姜父看着明显不开心的姜迟梨，犹豫开口：“心心，我听人说姓程的那小子回来了，还在你们医院？”

“你们两个……”

姜迟梨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好一会儿才掩饰地挤出个笑容：“都过去了，现在就是同事。”

她咽了咽发苦的喉咙，岔开话题：“明天我就走了，您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

姜父见她不愿谈，也顺着她的话应了声说起别的。

这天，姜迟梨在父亲家里待了很久才走。

……

时间一晃而过，出发这天是个阴天。

姜迟梨带着行李来到集合地，就见救援队的大巴早已经等在医院前坪。

她快步走上去，寻找着空位。

一抬头，身体瞬间僵住。

那个坐在后排靠窗的男人，正是她千方百计想要避开的程岁谦！

第6章

姜迟梨来得晚，除了程岁谦身旁，车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座位。

她站在过道上犹豫，直到司机催促：“快坐下系好安全带，要发车了！”

姜迟梨只能选择在他身旁坐下。

程岁谦靠着窗户闭眼假寐，对她的到来仿若未觉。

大巴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姜迟梨整个人紧绷着，手臂也保持着放在身前，尽量避免碰到程岁谦。

可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去观察。

他睡颜柔和，不似醒来时那么冷峻。

姜迟梨怔怔望着，恍惚中好像回到了他们唯一一次旅行时。

那时候，程岁谦整趟旅程都紧紧牵着她的手，没放开过。

大片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都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圈。

他们去了邻市的海边，有一群海鸥见证过他们相拥。

他们穿过街头巷尾，像是蜜月夫妻一样牵手，拥吻……

“姜迟梨。”

程岁谦冷凝的声音乍响。

姜迟梨猛地回神，就对上他墨色的黑瞳，里面一片冰冷。

“下车。”

犹如一场大梦初醒。

姜迟梨忍着心头胀痛，仓皇垂眸，起身恍恍惚惚地下了车。

连日暴雨，洪水引起了大塌方，入村的路被阻断，车过不去。

姜迟梨穿着透明雨衣，跟在来接应的搜救队朝着村里走。

雨到现在也没停，满地泥泞。

她抱着物资走得艰难，突然脚底一滑——

她条件反射般想去抓前方的人。

下一秒，程岁谦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侧身避开！

姜迟梨抓了个空，眼看着要摔倒时，被人一把扶住。

带路的搜救队长沈言澈关切问：“姜医生，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

姜迟梨摇了摇头，视线不由得飘到程岁谦身上。

他竟也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想到他刚刚的躲闪，姜迟梨眼眶又酸又胀，直接低下了头。

耳边，却响起程岁谦的漠然声线：“别拖累大家，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他没指名道姓，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说的是姜迟梨。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姜迟梨身上。

她抱着物资包的手攥紧，指骨都泛起青白。

但最后，只是迈开步子越过程岁谦，闷头往前走。

雨越下越大，路也越来越难走。

四十分钟后，医疗队终于到达灾民临时安置点。

没时间休息，程岁谦作为医疗队长开始安排工作。

这时，一个抢险队员急匆匆跑来：“村里有一户人家建在地势低洼的地方，难以转移，现在有人突发高热，已经吃了退烧药，但没好转，需要紧急救助。”

“你们看哪两位医生跟我走一趟？”

“我跟你去。”

姜迟梨没有一点犹豫，拎起药箱就要走。

却被同事拉住：“雨太大了，又都是悬崖小路，现在去太危险了。”

一时间，医生们的意见分为两派。

以姜迟梨为首的，认为救治时机不能耽误，应该立刻出发。

另一派认为水流湍急，意外随时可能发生，医护人员的命也是命，可以等雨小一些再去。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程主任认为呢？”

见程岁谦一直没表态，姜迟梨直接发问。

他看了她一眼，做下决定：“优先保证医生安全。”

“那病人怎么办？”

姜迟梨不敢相信这是程岁谦做的决定。

程岁谦没回答，一阵风似的往外走。

天色阴沉，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姜迟梨在雨中拉住了程岁谦的衣角：“程岁谦，你忘记当初宣誓时的话了吗？”

“病人的健康应为我的首要顾念！你现在在干什么？”

程岁谦只扫了眼她的手：“放开。”

姜迟梨死死的攥着，神情执拗。

程岁谦抬手就要将她手掰开。

拉扯间，一个银亮的东西从他的衣领间滑了出来！

看清的那一刻，姜迟梨整个人都僵住了。

银链上的戒指……不是自己亲手做的那一枚吗？

“你……”

姜迟梨浑身气焰霎时熄灭，张了张嘴想问程岁谦为什么还留着。

谁知下一秒，程岁谦竟直接将戒指扯了下来，扔进了洪水里！

第7章

戒指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抛物线。

姜迟梨下意识就要冲上去抓。

程岁谦死死拉住她：“你疯了，这洪水足足有三米深，你想去送死吗？”

姜迟梨只能看着小小的银点瞬间被浑浊的洪水吞噬。

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