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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滕，以前我能把苗苗养活，现在也能一个人把她养大。”

听到后一句，陆子滕心里有些不安：“你说这些干什么？”

江月芳却没回答，放弃陆子滕这个选择太难决断，她需要时间，再想一想。

“钱你拿回去吧。我累了，想睡了。”

对视间，陆子滕看出她的疲倦，只能转身离开。

随着门关，江月芳看着桌上他没带走的钱，眼眶发烫。

这天后，陆子滕又来了几次，两人也没什么话说，多半沉默，再之后，他再也没来过。

半个月一晃而过。

不想，李燕突然出现在筒子楼，递给她一张剧院的票。

“你在农村估计也没看过剧吧？我看在陆大哥的面子上送你一张，让你长长见识，要不然你这个黄脸婆就更配不上陆大哥了。”

说完，直接放在了桌子上，转身离去。

江月芳低头看向桌上的票根，正如李燕所言，她上辈子别说艺术了，连电视都没看过几次……

她犹豫了一会儿，收起了票根。

剧场出演当天。

江月芳因为干活来晚一步，戏已经结束。

她看着散去的观众，转身离开时，却听周边人说：“看见了吗，陆营长送李燕回后台了！”“咋没看见，陆营长还给李燕送了花呢！俩人男俊女靓，真的好般配！”

江月芳活了两辈子，都没收到过陆子滕送过的花，李燕却有了。

她不受控制的来到后台，刚走到化妆室，就听到婆婆李秀兰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

“燕燕，你又漂亮又聪明，和我儿子天生一对！等子滕和那个贱货离婚了，你们俩就结婚，咱们婆媳啊，一定是家属院儿里处的最好的！”

“要不这样吧，你干脆现在开始就喊我妈，省得以后再改口！”

听着李秀兰的话，江月芳气的浑身发抖。

她和陆子滕还没离婚呢，李秀兰都敢说这种话……

这些年陆子滕不在，她一个人操持整个家，伺候李秀兰，没有半点怨言，却落得这么个结果！

江月芳愤怒地推开门：“婆婆，你说说我这个做儿媳的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让你在人后这么编排？！”

李秀兰也没想到江月芳会听见，但李燕还在，她哪能让江月芳骑到脖子上！

“我说你怎么了？！因为你我们家的名声在村里都臭了，你还有脸赖着我儿子不放……”

陆子滕来时，就听见李秀兰在破口大骂。

瞧见江月芳时，他更是皱紧了眉：“你怎么在这儿，又吵什么？”

“问你妈。”江月芳眼眶含泪，不想多说。

李秀兰不依不饶：“你娶的好媳妇一见面就跟我喊！在我那个年代这种不孝媳妇早就休了！儿子，我看你还是早早离了得了！”

“妈！”陆子滕怒斥喊了一声，“你少说两句！”

李秀兰不满，可见儿子真生气了，只能作罢。

陆子滕也看向江月芳：“你……”

话出口，又停顿。

他妈的话说的那么难听，他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话说。

江月芳却已经明白了陆子滕的立场，和过去一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周而复始。

她不想再这样tຊ下去了，干脆趁着今天都说明白。

江月芳缓缓抬头，平静说：“陆子滕，离婚吧。”

第7章

陆子滕瞪大了双目，不敢相信她居然会提出离婚。

他忙拒绝：“不行！”

江月芳苦苦一笑：“我不想再这样过了。自从嫁给你，我没有休息过一天，就算是怀着苗苗也要下地干活。你妈怎么对我的你也都看在眼里，但你从来没想过为我说一句话！”

“这些事情看在你的份上，我能忍，可苗苗怎么办？难道要她也这样过一辈子吗？！她还那么小……”

听到江月芳一句句心里话，陆子滕心中突然慌张了起来：“江月芳，你别使性子……”

这话说出来，陆子滕就意识到说错话了。

但已经晚了。

江月芳心如死灰，就要离开。

陆子滕连忙拉住了她：“别走！”

“走！你让她走！别光说不做！”李秀兰见江月芳要离婚，可高兴了！

见事情越搅越乱，陆子滕压不住内心的火气，回头瞪了李秀兰一眼。

那气势压得李秀兰心虚，但转瞬就更加生气：“你你你敢瞪我！”

一旁看戏的李燕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李秀兰，劝道：“李大娘，你别气坏了身子，陆大哥只是一时被人迷惑了，很快就能醒悟的。”

“李燕同志！这是我们的家事，请你离开！”陆子滕呵斥着，攥着江月芳的手更紧了。

听到心上人的呵斥，李燕委屈地落泪，捂着脸跑了出去。

李秀兰见儿子把李燕气走，怒气攻心。

但又不敢说儿子，只好把气全撒在江月芳身上：“你个小贱人就是故意的，见不得我儿子好！”

说着，她抬起手就要打人。

陆子滕忙着阻拦。

这时，江月芳挣脱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陆子滕刚想追上去，却被李秀兰拉住。

“你要是去追，我老婆子就死在这里！”李秀兰胡搅蛮缠道。

陆子滕压不住烦躁，甩开她的手：“您还没闹够吗？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当母亲的逼着儿子妻离子散！”

“妈还不是为了你好。李燕的父亲可是司令官，你跟她在一块，以后当团长、旅长什么的不是轻轻松松……”

“够了！”陆子滕怒斥了一声，“队里纪律严明，一切都按规矩办事，没有你这种说法！还有，我和江月芳是军婚！你要是再乱来，被人举报，我也帮不了你！”

一听到会被人举报，李秀兰吓得不敢再开口。

陆子滕不再理会她，转身去追江月芳。

筒子楼。

江月芳一进屋子就收拾东西，背起包，带着孩子离开了。

裁缝厂里有分配房子，只不过是几人一间屋。

之前江月芳觉得自己带着孩子不方便，现在却顾不了这么多了。

等陆子滕赶来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

……

另一边。

江月芳带着苗苗住进了裁缝厂的宿舍。

许是远离了陆家，日子虽然平淡枯燥，但是她心情比以前开心了很多。

这天，厂长过来视察，对江月芳的工作很满意：“刚来就成了优秀同志，很不错啊，继续努力！”

江月芳第一次被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多谢领导的夸奖。”

这时，一道嘲讽的声音从身旁响起：“什么优秀同志啊！她私底下勾引男人，生活作风混乱，就是个浪蹄子！”

江月芳一僵，看去就发现是和她同寝的小姑娘：“你乱说什么？”

小姑娘扬起下巴说：“我又没说错，青城剧院有不少人看到了，你和李燕的未婚夫大白天不知羞的拉拉扯扯！”

这句话在江月芳的脑子里炸开了！

她说谁的未婚夫？

厂长一听脸色也变了，他连忙问：“江月芳，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江月芳懵了，一时间没有回答。

“当然是真的！”小姑娘说的肯定，“她还有个女儿，估计自己都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种吧！”

听到苗苗被泼脏水，江月芳脸气的发白：“你再胡说！”

“你干了这些破事，还害怕被人知道吗！”小姑娘越说越起劲，伸手去推江月芳。

两人很快扭打在一块，整个厂房都充满了喊打和叫骂声。

其他工人见状，连忙上前拉住两人。

“别打了别打了！”

混乱之际，江月芳被对方用力一推，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

咚——！脑袋撞上了桌角。

江月芳眼前一黑，径直倒在地上。

顷刻间，血流满地。

第8章

江月芳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卫生院的病床上。

她缓缓起身，牵动的伤口隐隐作痛。

这时，她才发现陆子滕坐在床边看着她。

江月芳略微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这就是你说的能照顾好苗苗？”陆子滕不答反问，“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出了事还要苗苗这么小的孩子自己跑去找我，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江月芳听完也跟着害怕，语气焦急：“苗苗呢？！她怎么样？！”

“在家属院，没事。”

闻言，江月芳松了口气。

这时，却听陆子滕开口命令：“一会儿你跟我搬回家属院。”

他丝毫没提离婚的事，江月芳却不想这么纠缠下去了。

想到之前厂子里那小姑娘的话，她攥紧手：“不用，我们也要离婚了，不合适。”

陆子滕一愣，没想到她会再提这件事，刚要说些什么。

突然，李燕推开病房门闯进来：“陆大哥！大娘闹起来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陆子滕皱了下眉，低头看向江月芳。

对视间，他做下决定：“我先回去看看，明天来接你。”说完，起身往外走。

江月芳就坐在病床上，目送着他和李燕的身影并肩走远。

手背上，药水顺着针管流进血管，冰凉刺骨。

深夜。1

江月芳睡着，突然一股窒息感压住了全身。

她猛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