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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来恩师的担忧竟也成了真。

苏家被贬后，刘家直接将苏思晴休了，她无依无靠，只能来寻他。

可无名无分她不能入他府中，周谨沉便义无反顾纳她为侧室。

那时他本想着的也是收留苏思晴，没想与她多接触。

只是苏思晴说她想要在府中立足就需要他的过夜，所以渐渐地，他留在侧院的时间变多了，而两人也从一开始的恩师谈到了后来的风花雪月。

苏思晴是很有才情的，这点毋庸置疑。

话题多了，渐渐他的心似乎也就动了。

再后来，他便将苏思晴纳做了真正的侧室，留宿的日子也愈发长。

长到，他几乎都忘了一开始对莫如笙的种种承诺。

思及此。

周谨沉脸色隐晦几分，随即却重新皱起了眉头。

不过……即便如此，那又怎样？

就算他再如何宠苏思晴，他也从未想过要跟莫如笙和离，更没想过要休妻。

莫如笙是名好妻子，他对她的能力和身为正妻的身份从未质疑。

而男人三妻四妾更是正常，他不过纳了一名妾室罢了，她何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就算他有意抬苏思晴做平妻，可也不过是一个名头罢了。

平妻只是说得好听，实际上还是妾室，仍旧要听莫如笙这位正妻的。

他不明白，莫如笙到底有什么值得因此要闹和离。

天色愈发暗了下来。

周谨沉独自一人躺在空荡的榻上，眸色轻眯，泛起危险的意味。

莫如笙，你一日是我妻，便要永远是我妻。

……

隔日，莫府。

莫如笙一大早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

她拧着眉头开门。

迎面就撞见婢女焦急跑过来禀告——

“不好了！小姐！周大人带着聘礼来求婚，夫人气得要赶人，现在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

第14章

“什么？”

莫如笙脸色一变，眼底满是震惊。

她急匆匆跟着婢女往前厅赶去。

一路上，莫如笙百思不得其解，她原以为昨日跟周谨沉已经说得够清楚，他今日这又是来做什么？

即便是他想求婚，也该去找苏思晴才是。

思及此。

莫如笙忽地脚步一顿，神色也一瞬清明，她看向身旁的婢女问：“苏府的那位苏思晴小姐，如今还是刘家夫人吗？”

婢女一愣，神色透出疑惑，似乎是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问及与莫家毫无干系的苏府小姐。

但旋即思考片刻后还是回答：“是。”

得到答复。

莫如笙眼底浮现出一抹了然，心底更是涌现出冷意来。

原来如此。

原来是因为他挚爱的苏思晴如今还是人妇，他无从求娶，这才来找她。

说到底，周谨沉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心里愈发冷沉。

莫如笙的眼底却泛起一抹嘲弄来，她不知该不该庆幸此刻的周谨沉没有新记忆，否则，十七岁的周谨沉若是得知如今的他依旧变成了那副模样，不知该有多难过。

一路走到正厅。0

周谨沉正和李氏对峙着。

李氏气得叉腰，指着门口就要他走：“周谨沉！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你这般不要脸的人，当初是你带着十倍赔礼，即便是要打三十大板也决然要退婚！”

“现在这又算什么？你以为我家姑娘嫁不出去，就是为了等你吗？你想得美！我如笙不是嫁不出去，她是孝顺！她是为了莫家，想撑起我们莫家，才耽误了婚事！”

“我告诉你，她现在就算是想嫁，但凡她松口，全京城有的是人来娶！”

“我们家犯不着来被你吃回头草！”

李氏是真的气得不行，疾言厉色朝周谨沉骂着。

话虽然有些尖锐，可听在莫如笙耳里却是暖的。

这位继母她从前的记忆里接触不多，可在新记忆中，她们母女二人相依为命撑起莫府，也让原本无所事事的弟弟有了上进心，如今弟弟正去科考。

莫府独她母女二人，两人的情感更是日渐深厚。

如今的李氏，在她心底，早已将其当做生母看待。

莫如笙心下沉沉，往前走去。

“母亲。”

闻言。

李氏和周谨沉的目光皆往她身上看过来。

李氏当即护在她身前，神色担忧：“如笙，你出来做什么？放心，我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

莫如笙安抚地轻拍拍李氏的手，莞尔笑着踏步上前。

她定定望着周谨沉，眉头冷蹙。

“周大人，我原以为昨日我们已经谈得够清楚了，你今日这又是何意？”

周谨沉神色未变，只淡淡开口：“我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以前是我脑子糊涂了才非要退婚，如今已过十年，你未嫁，我亦尚未婚，重新求娶有何不可？”

“是么，”莫如笙眼底毫无温度看向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来，她一字一句清晰吐出，“可是周大人，我不愿意。”

“我即便是孤独终老，即便是现在去山上庵堂剃发做姑子，我也不愿意嫁给你。”

毫不留情面的拒绝响彻在厅堂。

一时之间。

四周寂静无声，周谨沉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半晌，他冷笑一声：“话不必说得如此绝，若是我以你弟弟的前途做聘呢？”

此话一出。

他神色间的得意简直让莫如笙心底直犯恶心。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竟然会变得如此无耻！

莫如笙往前踏了一步，眸色泛冷。

下一刻。

她扬手毫不犹豫挥下。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在了周谨沉的脸上！

第15章

原就寂静的厅内霎时鸦雀无声。

周谨沉的脸偏向一侧，脸上泛起红印来，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莫如笙，你疯了？竟敢打我？”

莫如笙却眸色冰冷望着他，“周大人能说出这般荒唐之言，我又有何不敢打？此事就算是告到府衙，我也不觉理亏。”

周谨沉的脸色一瞬黑沉下来。

“我有何说错的？莫如笙，我是真心的，你弟弟的前途你自己该清楚，当初你继母还来求过我，如今我愿意给了，你怎么不接受？”

“因为不需要了。”

莫如笙冷笑一声，“我弟弟如今足以靠他自己的本领考上官职，即便是他考不上，那也是他的命，那他便回来，继续另寻出路就是，我莫家还不至于没骨气到如此地步！”

话音落地。

周谨沉却露出几分嘲讽嗤笑：“你莫家没了我做依靠，还能做什么？”

“周大人是又糊涂了吧！”

莫如笙笑了出来，她深深望着周谨沉，忽然觉得他这副毫无新人生记忆的模样倒是还有些可怜，他对现在的状况似乎一无所知。

见他眼里露出几分疑惑，莫如笙颔首，缓缓道来：“周大人离京太久，大概是不知道我莫府如今名下有京中第一酒楼、丝绸坊，我们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从不缺吃穿用度。”

她定定望着周谨沉，语气冷讽：“周谨沉，你看，我不用嫁你为妻，也同样能当家做主，也同样可以不缺吃穿用度，甚至我还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你说如今，我凭什么还要回去做你的妻？你又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敢来求娶我？”

她说话尖锐，毫不客气。4

周谨沉神色一怔，被她噎得无话可说。

他确实不知如今的莫家，竟是此番景象。

见他无言。

莫如笙神色冷沉，向下人冷冷下令：“来人，送客！”

几名下人上前来。

周谨沉却依旧定定望着面前的莫如笙，眼底浮现出异样的情绪。

片刻，他垂眸：“你还在气头，我理解，我等你情绪缓和下来，我们再来细谈。”

莫如笙眉头皱起。

周谨沉已经带着聘礼返回。

离开莫府，周谨沉让手下将聘礼送回后，本人却并没有回府，他踏步上街，开始重新审视如今的人生。

街上人来人往，街景也分明与他记忆中别无二致。

可细看之下，还是有区别的。

他来到莫府名下的几家酒楼和丝绸坊打听了下，确认莫如笙说的并没有错。

踏出丝绸坊。

周谨沉的眉头深锁，他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