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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嗓子哑得厉害，伸手想去按床边的呼唤铃。

　　可抬手牵扯到伤口，疼得我倒抽了一口凉气。

　　陆思言这才有了动作，站起身，却是直接掠过我走了出去。

　　没看我一眼，眼底却带着烦躁。

　　我细细回忆了一番，记忆却模糊起来。

　　印象里，陆思言好像是找过来了，而且……

　　我好像还打了他一巴掌。

　　怪不得他会是这样的态度。

　　正想着，护士走了进来，给我做检查。

　　“你男朋友对你真好啊，你昏迷了三天，他就陪了三天。”

　　护士悄声说着，又朝我笑笑，语气变得更加温柔。

　　“你被抢救的时候他可担心了，他多爱你啊，以后不要做傻事了。”

　　护士说着便离开了，我呆呆坐在原地，却只觉得荒唐。

　　就连护士口中的画面，我都带入不进陆思言的脸。

　　可手腕上一刺一刺的伤口又真切提醒着我，这不是幻觉。

　　我一时想不明白，轻手轻脚下了床，来到走廊上。

　　走廊上人来人往，窗外洒下金灿灿的阳光。

　　我漫无目的走着，却迎面撞上了一堵人墙。

　　抬眼看去，竟是安暖和她的朋友。

　　像从前一样，她们眼中带着奚落，打定主意要看我的笑话。

　　上天好像在开玩笑，为什么总能让我碰见她。

　　我实在不想与她周旋，转身便要走。

　　她身旁的女生一把拽住我，拉得我险些摔倒。

　　随即奚落声四起。

　　“唐溪，听说你给陆序打了几十个电话闹着要见他，结果被拉黑了呀？”

　　“怎么，这是想不开了还是恶人有恶报了呀？”

　　话音落下，几人瞬间笑作一团。

　　安暖却还维持着她外人面前的假象，劝诫起来。

　　“你们别说了，事情不是这样的。”

　　“只是当时我正和阿序在一起，他又有点烦，这才拉黑的你。”

　　“回去我跟阿序说说，让他把你拉回来，小溪你别难过。”

　　安慰的话，却字字句句都在触及我的痛处。

　　可这原本揪心的话落在我耳中，却没了从前的锐利。

　　就好像她说的那个人，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我闭了闭眼，感慨良多。

　　我终于还是成了没有半点感情的行尸走肉。

　　许久没说话，我的嗓子哑到不行，还是开了口。

　　“我没难过，也不用把我拉出来。”

　　这话是真的，陆序会不会把我拉出来，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唯一想的，就是离他们越远越好。

　　可我的反应却让她们不满。

　　“你装什么装，心里指不定想着怎么勾引陆序呢！”

　　那人说着，就伸手来推我。

　　我后退一步躲开她，只觉得身心俱疲。

　　“我说了，我没想勾引他，祝你们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可就算我的祝福如此真挚，她们却仍是气不过。

　　“你少在这恶心人了！”

　　那女生说着走上前，高高扬起手掌就要落下。

　　眼见躲不过，我只能闭上眼。

　　“在医院瞎吵什么吵。”

　　声音自身后响起，回头看去，竟是陆思言。

　　他轻易截住了欲落未落的巴掌，将那人推了回去。

　　安暖的脸色变了一瞬，随后又挂起微笑。

　　“言崽，不是的，我们是来看朋友的，正好碰到小溪打了个招呼而已。”

　　她说着，便想同往常一样去揉陆思言的头。

　　陆思言却躲过去，一把拍掉了她的手。

　　“想干什么去找陆序，我对你没兴趣。”

第24章

　　陆思言的语气冷硬很熟悉。

　　从前无数次他看着我，便是这样的语气。

　　可今天，他竟也会对安暖说出这样的话。

　　不光是我，所有人都愣住了。

　　安暖最先反应过来，尴尬笑了两声。

　　“说什么呢言崽，你在开玩笑……”

　　“别这么叫我。”

　　陆思言打断了安暖，语气带着些烦躁。

　　“安暖，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如果不是因为陆序，我管都懒得管你。”

　　“现在你跟陆序一起滚，滚得越远越好。”

　　陆思言说一句，安暖的脸色就白一分，她的朋友们也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我却明白过来。

　　从前我以为，陆思言是为了安暖才和陆序在公司斗个你死我活。

　　如今看来，他只是为了和陆序斗，才接近安暖。

　　他的心思还真是捉摸不透。

　　安暖神色一变，但还是带着人离开了。

　　走之前，她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是将要溢出的狠戾。

　　我不明白，我只好端端站在这里，她却像是把所有的账都记在我身上。

　　我回过身看着陆思言，他却是直接转身离开。

　　就像看不见我。

　　回到病房时，却碰见了前来查房的医生。

　　他正低声和陆思言说着什么，见了我便递来一张表格。

　　“唐小姐，这是你的挂号单，现在精神科的副主任正好在坐诊，你们可以过去了。”

　　我接过挂号单看了看，有些不明所以。

　　可这片刻的功夫，陆思言已经走出去大半。

　　见我没跟上，他回头看着我，语气似一如从前的不耐烦。

　　“站着干什么，等着我请你吗？”

　　我跟上去，坐在诊疗室填了不知多少问卷。

　　那副主任翻来覆去看着问卷，又问了许多问题，面色却越来越沉。

　　“你这是典型的中度抑郁重度焦虑，而且已经出现自残倾向了。”

　　自残倾向？

　　话音落地的瞬间，我却忽然想起了自杀的那个黎明。

　　碎片划破手腕的瞬间，刺痛伴随着鲜血而出，却像是情绪的宣泄口，没由来地让我觉得解脱。

　　原来我只是喜欢上那痛感。

　　难怪，虽然活着没什么期待，但我其实没那么想死。

　　原来是自残。

　　真好笑，我到底是有多窝囊，就连发泄也只敢伤害自己。

　　这样想着，我便也真的笑了出来。

　　这声轻笑却在落针可闻的诊疗室中放大了几倍。

　　却不知怎的，陆思言忽然生了气。

　　“你TM有病吧，还好意思笑得出来？”

　　“你以为老子愿意收拾你的破烂摊子是吧！”

　　“我告诉你，你的那些破债是我还的，你拿你自己抵的债。”

　　“就算要去死，你也得等我点头了再死。”

　　医生的语气陡然拔高，变得严肃起来。

　　“陆先生，如果你要防碍患者治疗，那就请你离开。”

　　陆思言神色一凛，起身便走出了诊疗室。

　　医生叹了口气，语气重新变得温柔。

　　“唐小姐，别在意，你还这么年轻，未来会很幸福的，不要冲动用事。”

　　他很担心，怕我因为陆思言受什么刺激。

　　但我只默默听着，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即使是比这过分千百倍的话，我也听了千百遍了。

　　陆思言说得没错，是我亲手把自己卖给他的。

　　我的命由不得自己，不该擅作主张。

　　我早该记得，陆思言只有两个爱好，一个是强人所难，另一个是把所有东西据为己有。

　　一连几天，从出院后，我再没踏出过他的视线半步。

　　直到今晚，他将一套礼服和数不清的首饰一股脑丢到我面前。

　　“收拾好，晚上跟我去个晚宴。”

第25章

　　晚宴现场。

　　我跟在陆思言身后，亦步亦趋走了进去。

　　他去哪里，我便跟着，他和旁人交谈，我便等着。

　　像是提线木偶，只是被他操控的空壳。

　　倒不是别的原因，只是这样的宴会好没意思。

　　陆思言自始至终没看过我，脚步抬得飞快。

　　我穿着高跟鞋一路跟着，小跑才跟了上去。

　　旁边顿时传来一阵嬉笑。

　　那女生晃着高脚杯，捂嘴揶揄：“陆总啊，等等唐溪吧，她都快追不上了。”

　　“万一等下她被当成乞丐赶出去了，都没办法解释。”

　　她身边的人也跟着一起接腔：“果然是上不得台面，在宴会厅里疯疯癫癫的。”

　　也是老生常谈了，每到这种时候总会有人找我的麻烦。

　　我本想如往常一样，听过便忘了。

　　但陆思言却忽地停住脚步，回头睨了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