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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上后脚步声走远，温慕初才从窗子往外看。

院子里干干净净，半点人影都没有。

日光已经变得昏黄，温慕初只看到了孤寂。

如果她一直只能作为灵魂活着，如果只有商瑾序能看到自己。

就算爸妈最后回家了，他们也仍然见不到自己。

要是她真的能复活呢？

温慕初承认，她被商瑾序挑起了期待。

如果可以复活，重新作为人生活，谁会想要继续做个无法和这个世界建立联系的灵魂呢？

商瑾序真的能找到办法让自己复活吗？

温慕初回到沙发上躺下，没一会儿就觉得犯困不止。

但等她刚一要入睡，就感到身体突然扭曲起来。

她以为自己会去到商瑾序身边，然而一道白光之后，她却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家里。

整个屋内的陈设简单，颜色单调，光是待在这里，就觉得寒气从脚上冒出来。

温慕初呆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听到有人活动的脚步声，她朝声音的源头看去，却看到一张面熟的脸。

“你……不是……”

“不是你来找我吗？这么惊讶做什么？”

男人脱下了道袍摘下了帽子，温慕初第一时间还不太敢认。

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她才意思到，这就是她在白云观见到的那位道士。

“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这里是他家？温慕初疑惑，可他不是道士吗？道士不是都住在道观吗？

“你不用住在白云观吗？”

男人瞥了她一眼，好笑般走到茶几前，盘腿坐下：“我不用。请坐。”

温慕初半信半疑走到他对面坐下，和那天在白云观偏殿时一模一样。

“你来想问什么？”

他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让温慕初摸不着头脑。

“我在家里准备睡觉，睁开眼就到你家了，所以，应该是你让我来的吧？”

男人闻言只是一笑，突然扭头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那可能是我感应到你有事想问，所以才找你来的吧。”

温慕初还一头雾水，面对眼前这个看起来不太正经的‘道士’，她心中怀疑的种子蠢蠢欲动。

但他能看到自己，又能让自己不跟着商瑾序同进同出，说明他还是有真的能力的。

反正也相信不了别人，问一问也不会损失什么。

她端正姿势，轻咳了两声，问出了自己也觉得荒唐的问题。

“我现在这样，能复活吗？”

男人抬眸与她对视，眼中光亮闪烁：“能。”

第21章

能？！

竟然真的能？

温慕初心跳都加速，果然超出认知的事发生过一次，就还会发生第二次。

但他实在回答得太快，就像一直等着她问似的。

温慕初又怕他是随口一说，追问道：“你说真的？”

男人又很快回答：“我没骗你的必要。”

他满脸写着认真，温慕初想再怀疑也站不住脚。

也是，他骗她也不会得到任何好处。

“只是……”

他突然来了句转折，让温慕初的心一瞬提到了嗓子眼。

“只是什么？”

“只是你现在就是灵魂，自己无法求自己活。”

温慕初沉默了半天，才慢慢明白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复活需要付出代价，而这样的代价，灵魂无法承担？”

男人点头，对她能有此觉悟，感到十分满意。

得到肯定，温慕初从地上站了起来：“那不就是不能复活？”

复活的代价灵魂无法承担，这也叫能复活？

他这不是在耍人吗？

男人却十分淡定，又招呼温慕初坐下，淡然道：“你无法承担，总有能承担的人。”

“你的挚亲、挚爱，他们之中只要有一个人能够承担就可以了。”

温慕初声音倏地拔高：“以命换命？”

男人再次点头。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同意这么做？”

男人却摊手：“事实上，这不需要你同意与否。”

“你的意思是，只要有人来找你，只要愿意付出代价，你就能帮他复活我？”

“当然。”

荒唐，这太荒唐了。

“道士就能无视生命了吗？”

以命换命这样的复活方式，不应该只出现在邪道吗？

“正因为我没有无视生命，我才会愿意复活你啊。”

那道士还说得一脸真诚。

简直鬼扯，温慕初再也听不下去，忘了自己还是灵魂，转身就往门口走。

“歪门邪道，我要去白云观投诉你！”

她骂着，行至门前，忽然看到一旁的架子上，放置着一盏白玉制成的如意，周遭正散发着幽幽的淡绿色光芒。

被这画面吸引，温慕初忍不住多看两眼，发现不远处的墙上，有块八卦镜正直直照着如意。

她只看了八卦镜一眼，再要走时，人就又变得扭曲起来。

连这道士家的门把手都没碰到，她就咻地一下，失去了意识。

……

温慕初昏迷了几天，醒来时在自己房间。

刚一睁眼，就看到床边的商瑾序。

他看起来像是一直守在这里，这会儿正伏在床边睡着了。

温慕初走下床，去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自己去那道士家里已经三天前。

她不过是看到了那张镜子，竟然就昏迷了三天。

看来之前能进白云观，完全是他们网开一面，不和她计较。

否则她去一次就能魂飞魄散。

温慕初回到房间，商瑾序还在睡。

她想起那个道士说的话，只要她的挚亲挚爱想要复活她，他就愿意帮他们。

商瑾序之前说要找到复活她的方法，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找上那个道士。

虽然她很想活，但她却不想牺牲其他人。

无论是爸妈，还是商瑾序，她都希望他们能好好活着。

不去做交换，他们就不会有事。

床边商瑾序的睡颜安静，温慕初盯着他看了许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走到窗边推开了窗子。

很快风吹了进来，带倒桌上的东西。

发出的声响很快让商瑾序惊醒。

“慕初——！”

第22章

他喊着温慕初的名字从睡梦中醒来，看到床上空空如也后，又惊得起了身。

待回头看到温慕初站在窗边，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他解释：“我那天回来见你一直昏迷不醒，担心……”

温慕初却没耐心听完，直接打断他：“我现在醒了，你可以走了。”

商瑾序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温慕初的表情之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走到门前，他脚步停顿了两秒，“这几天我托人联系了不少能人异士，一定能找到复活你的办法。”

他说完就走，温慕初嘴唇嗫嚅，什么也没说。

她其实想问他，就算要付出生命，他也坚持要复活自己吗？

可话到了嘴边，她又胆怯了。

她竟然真的害怕商瑾序会不管不顾的让她活过来。

商瑾序如果真的做到了那步，他们之间，又会变成什么样。

她不知道……

平静度过了几天，商瑾序从外面回来，温慕初又开始被迫困在商瑾序身边。

他抱着一个盒子，脚步轻快迅速进入商家。

进了房间，他看到温慕初，只短暂惊讶了几秒。

“我还说去你家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他双眼充满血丝，眼底有化不开的乌黑。

像是彻夜未眠。

“我找到了！”

温慕初看着他像献宝般，从盒子里取出一盏玉如意。

他虔诚捧着那盏玉如意，温慕初却觉得可怕。

这分明就是那道士家里那盏玉如意，却被商瑾序带了回来。

温慕初心情复杂：“你去找过他了？你知不知道做这件事要付出代价？”

“我知道，但只要你能复活，我能做任何事。”

他笃定的模样让温慕初心中升起异样的感觉。

半晌，她小声问：“值得吗？”

“值得。”

只要能让温慕初活过来，让他付出任何代价，他都愿意。

“只要你能活过来。”

温慕初看向发着光的玉如意，忍不住问：“他告诉你要怎么做了吗？”

商瑾序面色平静：“只要你和它待在一处，等它散发的光亮彻底变成白色。”

“那你呢？他需要你怎么做？”

“和你一起。让它吸取我的灵魂作为载体，补足你残缺的灵魂，让你复活。”

果然。

果然复活她就是要牺牲别人。

温慕初拒绝：“我不同意。”

“为什么？”

商瑾序不解，为什么复生的办法就摆在她面前，她却要拒绝。

“用你的命换我的命，商瑾序，你是我的谁，我凭什么答应你这样做？”

“慕初，这种时候你还